「你见过哪个死到临头的人还能睡着高床软枕,在他的卧室里悠然醒来?」
它可不认为伯格是个善心大发优待可疑人物的人。
呃,祁雪被它说得呆愣当场,仔细想想,似乎有些道理。如果伯格真的怀疑她是纵火者,估计这会儿就该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接受酷刑了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
这是她听了无数次的熟悉声音。
祁雪一惊,浑身颤了颤,下意识转头,伯格那张英俊的面容近在咫尺,印在眼里。
“你,你怎么在这?”她下意识脱口,问完察觉不对,就立马改口:“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一开始屋里绝对是只有自己的。伯格就这么出现在身侧,她竟一点脚步声也没听见,不知是想事情太过入迷,还是她太松懈了。
伯格轻笑,一点也不在乎她那近乎质问的语气,好脾气的给出答案:“这可是我的房间,不在这我该在哪呢,小东西?”
回答了前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也不能落下,他继续回答:“至于什么时候进来的,大概是你坐着发呆的时候,傻傻愣愣的,我看着都不忍心出声打扰。”
他给自己的默不作声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祁雪犹如雷劈,不为其他,只因他对她的称呼,小东西。
这,这是伯格对她丑鱼形态的称呼!
他知道了?怎么会,是什么时候?她究竟哪里暴露了?一连串的疑问侵袭她的大脑,祁雪一双眼睛瞪得圆滚,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伯格嘴角笑意越发明显,显然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他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倾斜着压近她,性感的唇瓣开启,惑人的低音炮从中溢出,“我很早就知道。”
祁雪心里咯噔一下,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见答案又是另一回事。
他说很早,这个词让她浑身汗毛立起。
抬眼直视伯格,四目相对,他的眼眸漆黑深邃,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却出奇的清明坦荡。
一瞬间,她突然没有那么慌了。他既然早就知道却又没有动手,那应该是不会害她。
祁雪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目光毫不闪躲,直视伯格,“我能问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伯格面上一直带着笑容,并不打算隐瞒:“你第一次化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说过很早,她却没想过竟是一开始。
祁雪觉得难以接受,想也没想的脱口否认:“怎么可能,你那时明明......”
伯格轻笑着打断:“我一开始确实做了很多其他的猜想,可当它们一一被推翻,只剩下‘你是高级星际兽’这一个可能,我不得不相信。”
“你或许不知道,平日里,你的每个动作神态都是那么的生动,通人性。”
“还有监控视频里,入侵那个女孩的眼神,和你很像。”
他始终相信,一个人的外貌再怎么多变,她的眼神都不是能够轻易变换的。
“接受你能化人,还有你就是那个夜闯三楼的入侵者这两件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困难。”
他本身就不是思想固化的人,不会认为几率渺茫就当做完全不可能,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推理。
祁雪被他强大的接受、推理能力和观察力堵得说不出话,沉默了好久才再次开口:“你怎么能这样,这么武断的下结论,万一我真的是不怀好意的入侵者呢?”
她的语气充满着抱怨和指责,为了他的随意和不负责任。
伯格被她逗笑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往可疑人物里套。在她的怒视之下,他悠然翻身坐在床上,紧挨着她。
既然要开诚布公,那一时半会儿就结束不了,他得给自己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再次开口。
“那个时候当然只是猜测,无论我多有把握,肯定都要看见铁证才会下结论。”
这句话的意思,等于变相承认他掌握了她化人的确凿证据。
祁雪紧皱着眉头,“我哪里露出了马脚?”
难道是突然多出来的饭菜和茶水?不,这只能证明有人在讨好伯格,却不能证明那个人就是她。别墅里那么多智能机器人,谁不想受到他的特别青睐?
她感到很困惑,只能再次出声求助伯格。
伯格给出解释:“我在鱼缸附近安了监视仪。”
什么?祁雪大惊,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三楼明明是没有监视仪的,不然我暴露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而他们一开始是不知道的,才会做了一堆的假设。
而且她听其他人说过,三楼只有大门外一个监视仪,伯格这样注重隐私的人,是绝不允许自己的生活暴露在镜头之下的。
她不愿相信,偏偏伯格的回答却让她大受打击。
“之前没有,在那次事件之后,我特意让卫定制的微型监视仪,就放在鱼缸临近那面墙的墙角,监控范围只有鱼缸周边和大部分的会客厅。”
祁雪皱起眉头,“你既然发现我的异常,为什么还放任我继续待在三楼?”
伯格笑着耸了耸肩,“为什么不?”
“有个人默默的帮我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难道不是件好事?”
祁雪哑口无言,想想也是,有个白干活又不收报酬的傻蛋默默付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把人赶走。若是没了她,那些活不就得伯格自己做,他才不傻。
祁雪在心里想着,难怪伯格毫无戒心的喝了茶水,因为他通过监控视频将自己的制作过程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它是没问题的。
难怪他会突然建了厨房,还在她常坐的位置铺了地毯,还有那个专门负责打扫的机器人,她和小六曾猜测是伯格为自己定制的,现在看来,他做的这些都是因为她。
她的心不禁柔软了几分,有点小开心,因为伯格的小贴心。
一切看似太过巧合的事情都得到了解释,可仍有一点她觉得不妥,“你就不怕我在你外出不在的时候做些什么吗?”
伯格挑了挑眉,反问:“你想做什么?”
问完,没给她回答的机会,又再次开口:“或者说,你能做什么?”
“整个三楼,论价值,它远不及二楼藏品珍贵,若说唯一值得人惦记的地方,也就是书房了。”
“整个书房,所有的门窗我都留有精神力,你打不开,而且还会暴露。”
他说得笃定,不仅仅是自信,还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