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依稀,进入青冥峡之后甚至会让人感觉有些炙热。
炙热的原因不是因为气温,而是触目惊心的战斗痕迹。
巨大的木桩狠狠扎在满是血渍的雪地中,根部雪地翻卷露出了被冻得颗粒分明的土粒,残破的叛军旗帜上半挂住了小半截血肉翻卷的手臂。
眼前的画面震撼了每一位宗门弟子的身心。
这批宗门弟子中大多数都未经战事,看到这幅场景难免寒意彻骨。
张小刀没觉得有什么稀罕,只是他却看到了废墟之中有一条穿着盛唐军甲护具的腿。
老青牛明白张小刀的意思,便来到了废墟之前,张小刀推开沉重的木架子,看到了一名全身污垢的盛唐将士。
将士脸色深紫,尸骨已寒,显然是因为废墟压住而被后续部队忽略,张小刀嫌弃的踹开在他身边的叛军将士,将已死的盛唐军人抱了起来。
然后他簇了一下眉头,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不时便抽出了落雪刀,伴随着惊呼一刀在地面斩出了一个深坑,将军人放入坑中埋葬。
行军似乎波澜无惊的开始继续,只是人们现盛唐军士没被埋葬时,便效仿张小刀将其就地掩埋。
沉默与压抑似乎在抵达临界点后终于被击破,宗门弟子们开始有说有笑,只是眉宇间似乎都出现了一抹坚毅。
负责领军的张涉川对于这种变化喜闻乐见,他深知太过绷紧的弓弦可以射出很大力的箭。但也可以弦断伤己。
初学者学射箭,便要保证中等力道。不紧不松才可以命中箭靶红心。
这支盛唐宗门心力凝结的宗门部队,便是初学者,不紧不松才最为适当。
一路无话,众人终于抵达已经被盛唐大军占领的大顶山东侧山脚下,看到了前线忙碌不堪的景象,自然也看到了叛军铸造的防御工事。
到了这里,峡谷中的地势已经较为开阔,足足可以容纳四千人并排而行。叛军没有自讨苦吃的在悬崖峭壁间搭建木楼,而是用砖在这里砌出了一面城墙。
张小刀看到这古朴城墙第一眼便以为本这城墙应本就存在于峡谷之中,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只能说明叛军在这里花费了很大的心力,甚至在还没有在龙眼城入驻时便已经在这里兴起防御工事。
城墙高有三丈,砖是百炼黑砖,无坚可催。密密麻麻的有无数箭孔,顶端更是有投掷燃烧物与投放滚石链接阶梯的缺口。这城墙竖起在峡谷之中便像是在这墙壁之后便是有一座城池,
在这片战场中,空间上已经允许盛唐派出闻名天下的铁骑,但毫无疑问铁骑冲城墙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大顶山上便看看清盛唐后方的排兵布阵,叛军有此优势便等于拥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应对盛唐大军一切手段。
同样,如果盛唐可以占据大顶山,便可以看清城墙背后的景象,那么应对起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大顶山自然便是必争之地!
宗门部队抵达后暂歇,盛唐军士们若有若无的看向大顶山。让本来欢愉的气氛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夜三更,月如钩。
大顶山迎来了宗门部队。整座山峰沉默矗立,天空飘起了大雪。
进入大顶山的过程波澜无惊,只有雪花打在脸颊上形成不算阻碍的阻碍,人们都知道战斗即将开始,越紧张
三千人进入大顶山,谈不上拥挤,也算不得开阔。
因为宗门不同,各方宗门弟子的手段自然也不同,所以开始分开前行。
张小刀与大师兄陈青竹三人前行,一路登至半山腰,听到了金属交鸣之声,然后看了看大顶山平整的山巅,不知哪里有什么人在等待着他们。
眼前雪松林间忽然黑影闪烁,张小刀默然的提箭,然后看也不看,随手一射。
林间有惨呼声传来,张小刀继续捻起箭羽,重复着刚刚的动作数十次,林间一片惨呼。
陈青竹扬起被月光白雪映衬的光滑半边脸颊看向了张小刀,目露惊骇。
她从不知张小刀会射箭,只是进青冥峡之前见老青牛全身上下满是箭筒,便猜到了一些,但见张小刀出手才骇然现他是有多么会射箭。
形容流水的动作,淡然从容的表情,他射箭的过程仿佛浑然天成,每一步都给人一种美感,每一次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只是美感的背后,便是冰冷的性命收割,这种强烈的反差太过巨大,陈青竹的惊骇自然变显得自然而然。
张小刀再次捻起一根细长的箭羽,耳朵微微一动自动过滤了那些惨嚎,确定林间在无可行动的敌人,将细长的箭羽放回了箭筒之中,抽出落雪刀干脆的冲到了林间。
大师兄与陈青竹紧随而至,便见张小刀冷漠的用刀锋划过奄奄一息的敌人脖颈,血液飚出。
大师兄也从未上过战场,看到这一幕只是微微簇起了眉头。
然而陈青竹不仅仅没上过战场,她还是一个女人,见到张小刀如此模样,即便是张小刀的表情格外平静,也让陈青竹觉得狰狞异常,她似乎觉得有些不认识张小刀了。
“他们已经没有战斗力了,他们毕竟还是盛唐人。”
张小刀听到陈青竹的这句话,不由得觉得有些荒谬,他本以为陈青竹应该是格外强大的女人,不过现在看来是女人便又妇人之仁,无论她自身强大与否。
“在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张小刀指着刚刚杀死,倒在树根下。一脸惨白,脖颈汩汩的流着鲜血的敌人道:“我刚才如果不杀他。他临死前如果有人不经意的走到他身边,他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刀,插入敌人的身体之中,你信吗?“
陈青竹不解道:“为何?”
“因为他想在死之前拉一个做垫背的,这很难理解?”
陈青竹不再言语,大师兄简短道:“小刀做的对。”
话毕,三人继续登山,一路有惊无险。在这黑夜之中,张小刀手中的弓箭便是死神镰刀,威力无穷,箭无虚!
沉默又行了近一个时辰,张小刀的耳朵微微一动,另外两人也有所察觉,看向了东侧。
“似乎遇到麻烦了。”
“去看看。”
“走。”
三人商定之后便向东前行。急促的奔跑声,惊恐的救命声,还有利器刺破肉体的喷血声接踵而至。
翼州剑门便在这片雪林之中,他们的敌人只有两人,但剑门的长老却被两人掌毙,死在了雪地之中。
两人修为均已到了灵源境。杀掉最辣手的敌人后,翼州剑门的弟子自然不在话下。
江秋看着同门被连杀了数十人,面无表情,如果没有救援的话,这里唯一能救人的只有她。
因为她已经是御剑师。但她也明白,她只能偷袭。
所以即便同门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有些人甚至已经被吓的大小便失禁四散分离之际,她仍然没有出手,在人群中默默的运着自己的那柄小剑。
小剑薄如蝉翼,无柄,通体漆黑,锋芒不显,最适合偷袭。
两名黑衣者其中较为年轻的一位便是她的目标,而他也的确一路飞驰了过来,脸颊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他是侠军十大金刚之秦宏,奉命猎杀登山者,之前没有去青冥峡两侧着实憋坏了的他,这一次自然想拿到最大的那份军功。
秦宏身着黑衣,身影犹如鬼魅,他的兵器是一根长棍,抬手间便可以将人头骨砸爆,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在接近这些在他眼里如同待宰羔羊的猎物后,他抬起了棍子,砸爆了一名女性弟子的头颅,红的白的飞溅了一地,在静谧的月光下恐怖之极。
转瞬间,他虎入羊群,元气入棍,随手而出便可轻易收割这些完全不会抵挡的温室花朵性命。
可正在意气风之时,他耳边忽然传来音啸之声。
江秋终于出手,无柄小剑直奔秦宏的脖颈,与此同时羔羊群中萧轻剑怒吼一声,宽阔如铁片的顿剑横扫而出。
秦宏先随手一棍将宽阔顿剑档格,萧轻剑顿时虎口爆裂,嘴角流血,整个人重重的跌入雪中。
然后他抬起双指,元气自体内磅礴而出,无柄小剑进入他控制的范围内顿时一滞,出了不甘的嗡鸣。
他的双指轻而易举的夹住了江秋的飞剑,然后他双目一扫看到了人群中,仍然手掐剑诀的女子,顿时双眼一亮道:“有些姿色。”
江秋大汗淋漓,元气与飞剑的链接在那双指之下越来越薄弱,秦宏双指一别,一声轻响传来,无柄小箭开始弯曲,江秋狂喷三口鲜血。
扔掉已经毫无作用的无柄小剑,秦宏踏步而来。
江秋的举动终于唤醒了同门的血腥,几名男弟子蜂拥而上,却被一招致命,江秋只能瘫软在雪地之中,无力的看着秦宏那张恶魔般的脸颊。
秦宏没有杀死江秋,他开口道:“想必以你的修为在雪洞中呆个三四天不会有什么问题,大顶山一战过后,我一定来临幸你。”
说着,他便想用元气封住江秋的体内元气,江秋目露绝望之际耳朵不知为何轻轻一动,看向了西方。
西方有箭袭来,卷起千层雪!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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