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昕不由得跟着护士跑了好几步,一直到手术室门口,想要往里看两眼,却被护士推了出来。
芮昕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她此时此刻很想要冲进去,不管不顾要看到墨墨,理智和强烈的情绪在打架,这种等待的无措感觉,实在是太难承受了,仿佛被吞噬了一样。
“芮昕,你……”
“你放开我!”芮昕头都没有回,狠狠道。
周以航皱着眉头,还是拉过了芮昕,把她摁在沙发上,“这是粥,你今天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就算你担心墨墨,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
芮昕扫了那粥一眼,眼神都没有做过停留。
“周以航。”芮昕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一点儿也不想要看见你,墨墨没出来之前,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出现!”
“墨墨这样也不是我的错。”周以航说,“你担心孩子我能理解,可是你不能无理取闹,而且现在墨墨也没有出什么事情。”
“难道等到墨墨出了生命危险,我才能担心嘛?”芮昕冷笑了一声,仿佛第一天才认识周以航一样。
芮昕说:“周以航,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一点儿也不想!”
周以航紧紧皱着眉头,看着芮昕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劝服自己,他还是把粥送到了芮昕的面前。
“把粥喝了,我就离开。”周以航说。
“我不想喝。”芮昕说。
“不想喝也得喝,你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夜了,一点儿东西也没吃,别手术还没有完成,你就先倒下了。”周以航说。
芮昕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
周以航抿着嘴唇,“是想要我喂你吗?”
“不用了!”芮昕想也不想道,她拿过了周以航手中的粥,其实她不是选择喝粥,而是选择不想要看到周以航。
周以航顿了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旁边。
芮昕只是抱着粥盒,却没有动的意思。
“芮昕,要我帮你打开……”
“周以航。”芮昕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是真的不想要和你说话,你也别跟我讲道理,墨墨还在手术室,我没有办法静下来跟你讲道理,而且……”
芮昕转头看向他,“我跟你解释过我当年为什么离开,又是为什么没有来找你,甚至芮在军还在你的手里,你想知道的事情都问了出来,但你能讲道理吗?你能不感情用事吗?你能原谅我当初的不告而别吗?”
“我……”
“你不能。”芮昕说:“这么次,我们争吵了这么多次,哪一次你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情,同样的,要是墨墨没有事情,我们好聚好散,要是墨墨出了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劝服自己不恨你。”
周以航愣了愣,看着面前的芮昕,眼神染上了暗淡,“你变了。”
“我早就变了。”芮昕说:“你也变了。”
时间变了,一切都变了,就算不承认,就算还有爱,改变这件事情上,毋庸置疑。
周以航没再说话,手机铃声正好响了起来,想必是公司的事情,可他连看都没看。
反倒是芮昕扫了他一眼,“既然公司有事情,你就回去吧。”
“我在这里陪你。”周以航说。
“不用。”芮昕想也不想道。
手机显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周以航不接就一遍又一遍地打过来,打到第四个,周以航的助理甚至赶到了医院。
“周总,上边来视察了,检阅跨国项目的进行程度,你怎么还在这里?”助理道。
听到视察两个字,周以航的眸子一沉,他看了芮昕一眼,芮昕没说话,甚至连看他都没有看,周以航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跟着助理离开了医院。
芮昕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有点儿恍惚,甚至嘴角还挤出一抹苦笑。
她早该明白的,周以航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会在自己单薄的工资里抽出几张给她的少年,他是航蕤的负责人,是这个城市叱咤风月的男人。
芮昕垂下了眸子,又往手术室门口看了两眼。
墨墨,你一定要好起来,妈妈真的只有你了。
一滴眼泪从芮昕的眼角坠落,她从未有过的孤单和不知所措,要是墨墨没了,恐怕她也没有了支持下去的勇气。
一直到中午,墨墨才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可是不等着芮昕上去看一眼,墨墨就被推进了重点监护病房。
“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了?”芮昕赶紧追了上去。
医生显然也很疲倦,好几个小时的紧张手术,让他满脸疲倦。
医生说:“病人溺水情况其实没有那么严重,而且行李箱是个不容易渗水,里面还有空气,保证了孩子的呼吸,其实她的溺水情况并不严重,只是……”
“只是什么?”芮昕赶紧问。
“只是孩子昏迷之前,脑袋受到了撞击,脑部有淤血,而且食用了大量的奇怪药物,而且不是一两种,现在化验科还在化验,情况不太乐观,我们也不排除有生命危险,您……您要有心理准备。”
不排除有生命危险……
芮昕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长时间没有进食又听到噩耗,她的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感觉睡了好长一觉,久到芮昕都忘记了时间。
恍惚中,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墨墨,不对,是小时候的墨墨。
墨墨还不会走路的时候,芮昕一边背着她,一边去做兼职。那时候芮昕工作的钱养不起自己和墨墨,甚至还有芮在军接二连三地来找茬要钱,下班之后便去做兼职,发传单。
听起来或许挺难过的,可是那确实一天之间最开心的时候,墨墨很听话,甚至还会做鬼脸,只有母女二人的时光,是幸福的。
要是只剩下自己呢?
芮昕的眼睛突然间睁开,也意识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芮昕你醒了?”
旁边人正好转过头来,看到醒过来笑了一下。
“白亭西?”芮昕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白亭西挑了一下眉头,坐在床边,“我来这里难道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