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拂灵疑惑地蹙起眉,一边快步往楼下走,一边思忖着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这个老人不用说,肯定是里面两个的上司,很有可能是这个酒楼的掌柜,今天在隔壁房间和他谈事的人应该不是酒楼的人,听声音和说话的口气都像是江湖中人。
一个酒楼和江湖上的三教九连有所牵扯,可以干的勾当那可就多了去了。
贩卖私盐?黑渠道?洗钱?黑商?
都有可能。
但是,能和鱼稚这样的少女扯上关系的,大约是……贩卖人口。
叶拂灵一怔,仿佛醍醐灌顶般恍然清醒,瞬间在心中泛起隐隐的不安。
她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或许只是寻常的交易,毕竟她偷听的时候只听到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句,有些话断断续续的。
而且这怎么看都是个正规的酒楼,能做到这么大,又坐落在皇城朝阳,大户人家肯定经常来这里吃饭,如果做这种勾当,肯定一早就被发现了。
这是皇城,是天子脚下,他们应该不敢……吧?
尽管脑子里想着他们应该不敢,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但叶拂灵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什么地方会买鱼稚这样十多岁的少女呢?贩卖到哪儿去?
叶拂灵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卖到秦楼楚馆那等烟花之地。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懵懵懂懂的好重新教养,怯怯生生的好洗脑恐吓,也不用担心她的身子没长开,教养完就可以拉上场。
更省事的是,鱼稚举目无亲,就只有一个年迈走不动道的姥姥,还要靠她来养,家乡也不知道在哪个小地方,根本不怕谁找上门来,就算是告……多半衙门已经和那些人沆瀣一气了,他们只需要给点钱三两下就摆平。
叶拂灵越想越心惊,忽然就想起那个路边的小哥跟她说,这一带最近贩卖人口层出不穷的事情来,越发确定她还真就撞上了这档子拐卖人口破事儿。
一想到临走前鱼稚朝她善意地微笑,难道要让她就这么被尘世污浊?难道要在自己知情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她被卖去烟花柳巷,从此沦为风尘女子?
其实叶拂灵并不歧视风尘女子,她这几天在马车上的时候甚至想过以后要不要开一家秦楼楚馆,好像自己经营着也别有一番风趣。
脑回路清奇的人连梦想都格外与众不同。
如今的她也没有料到,不久的将来她还真就如愿以偿。但,这都是后话。
现在的她一想到鱼稚那种单纯孝顺的女孩儿即将被拉去当烟花女子,心里总不是滋味。
管,还是不管?
关键是要怎么管?
叶拂灵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要什么时候动手?如何动手?
这里的人她也都不认识,她总不能跑到大街上随便拉个人说红彰酒楼有问题,可能马上要贩卖一名少女吧!
想必没有人会相信她一个陌生人,红彰酒楼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大酒楼了。
……还是先等着鱼稚出来,然后把危险的消息告诉她为妥。
鱼稚应招的是打杂跑堂,应该不会让她去后厨。
这么想着,叶拂灵下了楼后便没有往后厨的方向走去,而是走到柜台的地方,笑着问道,“那个,是账房先生吗?”
正在柜台后算账的男子抬眸,点头道,“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方才我上去应招打杂跑堂的,完事后他们跟我说先出去怎么着儿来着,我一时没听清楚就下来了,所以现在……”
叶拂灵傻笑了两声,又挠了挠后脑勺。
账房便笑道,“哦,原来如此。应招打杂的都要考核跑腿的工夫,你看现在大堂里跑腿的几个都是我们酒楼里的人一下午考核挑剩下的了,其他不过关的已经回家了。你现在就开始跑堂,看哪儿有需要就过去,够机灵的话就能留到最后。”
“是所有应招打杂的都会到大堂来?”
“当然了。”
叶拂灵稍稍松了口气,如此,她可以在这里等着鱼稚下来,寻机会告诉她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