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心知不妙,勉强透支最后一丝源能,令之前残破的铁衣庸卡恢复大半,同时手下搀扶着那位白衣源卡御者便要狂奔而逃,但后者脚步虚浮,刚刚迈出一步,便险些摔倒。
那白衣源卡御者一脸虚弱,脸色苍白,苦笑着摇了摇头:“兄台还是赶紧自行逃命吧!”方毅一咬牙,他魂念强悍,意志如钢,虽然源能透支严重,但仍觉可以支撑一二,也不废话,直接一把抱起白衣源卡御者,入手之时,只觉此人虽然身形高挑,但却并不算沉重,也不及细想,便踉跄着向前急速奔跑。
那白衣源卡御者被他拦腰抱起,脸上一怔,不由泛起一丝怒气,但见方毅铁衣之下露出的眼神纯净澄澈,满是坚毅之色,顿觉心神微颤,微微垂下眼眸,任由方毅抱着自己大步逃离。
方毅急匆匆才跑出八九步,便只听白衣源卡御者惊呼一声,心知不妙,连忙纵身扑倒在地,将后者压在身下,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下,漫天红芒从身后席卷而至,他只觉背后叮叮当当响起一阵密集如雨的金铁交击声响,仿佛有无数飞矢激射而来,随后背上一阵刺痛,他终于体力不支,低下头来,隐约看到身下那白衣源卡御者脸色酡红,满脸羞赧担忧,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毅恍惚间感觉自己趴伏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背后不时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感觉,隐约之间似乎有人将清凉之极的药膏敷在背后,之前那种灼热痛楚的感觉才逐渐消退,转而变得清凉舒爽,接下来的日子他只觉得似乎有人会时常喂他汤药饭菜。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天,方毅只觉腹中饥渴,身上已经大好,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之上,床头的龙血木围栏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身下铺着的是雪白顺滑的云蚕丝锦被,枕头则是入梦璃龙造型的黄色暖玉枕,弧线柔美,触手温润微暖,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他心中微觉讶异,试着伏起身子,感觉背上伤势显然已经大有好转,虽还有些麻痒,但已经没有大碍。唯一诡异的是,自己家传的壮志决功法源卡,此刻却静静的悬浮在魂宫之中,被魂念和夏鲧虚影包裹在中央位置,他用魂念稍稍试探,却发现这张源卡丝毫不动,也无法摄出。
方毅只得翻身起床,此刻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时换上了雪白的云州丝缟织就的寝服,他四下张望,自己所在的房间虽然看似低调,但每一样物件都堪称精品,很多东西也只是在自己曾经那些豪门子弟的同窗身上才能看到,也不知道这是哪一位富贵人家的宅邸。
似乎听到了方毅房间的动静,只见一位身穿嫩黄色襦裙的小丫鬟推门而入,见方毅这副模样,顿时惊喜道:“方公子,您醒了?!”
方毅心知也许是此间主人救了自己,忙拱手行礼道:“这位姑娘有礼了,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否是你家主人救了在下?”
那小丫鬟笑嘻嘻道:“方公子,这里是富阳城城守府别院,我家郡......公子暂时借住于此,您请稍等,我这就喊我家公子去!”说着吐了吐舌头,稍一施礼,便转身退去。
方毅心中纳罕,只觉这丫鬟天真烂漫,突然想起那一日那位白衣源卡御者,也不知道他伤势如何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门外响起一声爽朗笑声,声音清朗,虽是男声,但却有几分阴柔之感,房门开时,正是那位白衣源卡御者推门而入,他手上提着一只牙白色泽,精致无比的圆形雕纹镂顶食盒,一见方毅,眼睛一亮,脸上透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一脸感激道:“多谢方兄那一日救命之恩,若没有你舍命相救,恐怕我已经沦为那血傀魔人的盘中餐了!在下袁熙,日后方兄但凡有所差遣,我必定万死不辞!”说话间,已经将三层食盒摆开,取出里面一碗碧玉银耳粥,两碟叫不出名字的精致点心和四道色泽诱人清香四溢的开胃小菜,又见方毅脸色有些发白,忙上前扶住他道:“方兄你觉得身体如何,不要紧吧?”方毅摆摆手,有些奇怪道:“袁兄怎么知道在下姓名?”
袁熙忙歉然道:“方兄为救在下,重伤昏迷,恩人在前,怎能不知姓名,于是我便冒昧查看了一下您的籍卡,还望方兄勿怪!”顿了顿,又道:“方兄,你先坐下吃点东西吧!”
方毅正好饥渴难当,也不客气,便坐下端起粥来狼吞虎咽,袁熙坐在他的对面,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大口喝粥吃菜,温声道:“方兄,你身上伤势刚刚痊愈,进食之时不宜太急。”方毅脸上一红,放缓动作,干笑道:“方某粗陋,让袁兄你见笑了!”
袁熙忙摆手笑道:“哪有的事,方兄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危急之时不忘舍身相救,在下感激佩服还来不及,又怎会笑话。”
这袁熙白衣飘然,虽然面貌普通,但气质脱俗,看向方毅的双眸充满感激,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清丽澄澈,而且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种柔美气息,若不是他喉间喉结明显,上唇有两撇如眉毛般的短须,简直让人以为这是一名身形高挑的女子。
方毅微笑道:“身为大周童生,扶危济困,乃我应尽之职,袁兄不必客气,不知道那血傀魔人后来怎样了,魔童符离有没有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