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轩辕纯熙并不在队列之中,她毕竟是冒名而入,因此直接退出此次殿试,也免得大周皇帝觊觎,生出事端。
不过方毅站在队列前端,一身白衣,精神奕奕,更兼得美人垂青,春风得意,举手投足之间,气质不俗。
大周天子打着哈欠,虽然正襟危坐,但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倦色,他勉强打起精神笑道:“诸位童生,都是大周栋梁,能在百宗演武之中脱颖而出,可见不凡。不过若入朝为官,那就不仅仅要做一位实力强大的源卡御者,也应该通晓政事,正好日前象雄和萨迦两国国主同时派遣使者,想要求娶我大周公主为后。萨迦倒也罢了,一向恭谨有礼,暂且不提,待会让赵高给你们读一读这象雄国的国书!”
大周天子冷笑了一声:“此次殿试,哪位童生若写出一篇能够令朕满意的回书,便可为殿试魁首!”
此言一出,方毅心中一愣,其余和他相熟的童生也都满脸疑惑,大周童生,不同于普通文士,向来以战绩说话,百宗演武之中,方毅拔得头筹,本该成为魁首,但看天子之意,却要以国书定魁首,自然令他们生出疑虑。
但在太极殿上,其余文臣武将都默不作声,显然此次殿试内容,天子和文武百官已经达成共识,方毅转念一想,自己平时博览群书,文采也颇得祖父赞许,倒也没必要生出怯意,当下定下心神。
五百余名童生被引入偏殿之中,分发笔墨纸砚,一个个坐在案几之后,接着大内总管赵高朗声将那象雄国的国书读出。
“西方象雄王致东方周国国主!我象雄国与周虽相隔万里,但一西一东,俱为当世大国,我国有源者数万,带甲百万,称雄西方,处罗、萨迦、显罗、百岳、熟羌诸国俯首称臣,我王本欲邀周国国主会猎东土,但王者仁慈,不忍见生灵涂炭,听闻周国糜阳长公主风华绝代,当世佳人,若能令公主入象雄为王后,则两国结为友邦,万世修好,免遭兵灾!”
这国书念完,诸位童生都是怒骂不止,方毅也觉血气上涌,怒意盎然,那边赵高收起国书,嗓音阴柔道:“诸位童生便请一展文采吧,咱家两个时辰后来验收诸位回书,呈交给陛下!”说完退出偏殿,而一队禁卫和洪朝先一起鱼贯而入,作为监考。
方毅摊开纸张,研磨提笔,略一思索,挥笔如有神,龙飞凤舞的大字便跃然纸上。
“天下至尊,唯我大周!北有镇鬼都护府镇守鬼冥,西有凉州府震慑羌人,东有九幽诡刺拒防归一,南有靖海军威扬海外。至尊之国,绝非炫耀武力,以霸道欺凌诸国,乃为人族生死存亡之壁障也!象雄虽大,偏居西垂,数次浩劫,皆为鬼冥鱼肉,生灵涂炭,若无神州大国鼎力相助,早成飞灰,焉敢如此狂妄......”他洋洋洒洒,字里行间,堂堂正正,尽显上国风范。
等到两个时辰后,自有人将这回书呈回太极殿,过了许久,方毅和高应龙两人便被宣召再次进入太极殿中。
此刻龙椅之上的大周天子,已经是神态倦怠,但犹自强打精神,他案几上平铺着两份回书,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方毅,高应龙,刚才文武百官看了数百回书,一致认为你们二人的最是精彩,朕也看了,尤其是方毅,你的回书气势磅礴,尽显我大周至尊风范!”
方毅忙上前谢恩,一边高应龙也一起跪地拜服,但高应龙低头之时,脸色阴郁,目光冰冷之极。
大周天子又打了个哈欠,随意道:“诸位爱卿,这次魁首,依朕看,便从这两位童生中选择一位吧,你们觉得如何?”
黑齿简出列道:“陛下,这两位童生的确文韬武略,皆是不凡,不过臣认为,高濂高大夫之孙高应龙,已进阶卡士境界,而且此次殿试所写国书,也是锋芒尽显,十分犀利,我认为此次魁首,非高应龙莫属!”
大周天子愣了愣,迟疑道:“话虽如此,但是百宗演武名录,方毅为首,此次回书,朕认为他写的更是有理有据,气吞万里,难道他不应该点为魁首么?”
黑齿简肃然道:“方童生自然不凡,但他作为源卡御者,实力不及高应龙,也是事实,此次国书,言辞太过空洞,更何况他年纪尚小,正应该加以磨炼......”
“胡说八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黑齿简的话还没有说话,只见一个皓发白首的老者大步而出,一脸不满道:“黑齿简公私不分,打压青年才俊,陛下可斩之!”
大周天子愣了愣,哈哈笑道:“原来是元老将军,你这话可是有些诛心了哦!”
一旁黑齿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厉声道:“陛下,微臣绝对是出于公心,这方毅品行不端,仗势欺人,绝非忠正之士,不可委以重任!”
方毅默不作声,他早就想起这人身份,当日在西子湖畔,自己悍然出手将黑齿阳处的鼻子割掉,还重伤了黑齿伯达,估计这位司吏大夫早就得到了风声,现在这么卖力的想要踩下自己,看来也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小人而已。
但他自知身份低微,此刻朝廷上这些大人们互相攻伐,自己也只能在一边静观其变。
只见那元老将军身形瘦削,脸庞如刀削斧刻一般,透出刚毅气息,方毅心念电转,想起此人身份。
护国大将军元烈,九星卡王,如今朝堂之上,他应该可以说是第一高手,这位差一点就能进阶卡皇境界的老将军,战绩彪炳,实力强悍,历经四朝,他出身武宗,和诡刺当代掌门荆鬼门称兄道弟,两位妻子一位出身风华流霜,一位出身咒宗,可谓人脉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