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风来得更冷些。
燕幕城心里喃喃道,好让自己思虑更清醒,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自己凭借一剑一马纵横天下,他哑然失笑,对比现在还真是小打小闹。
而今,5000人的性命就操持在自己手上,一念之差,一招不慎,那么无辜百姓就因为自己的无能血流成河。
“燕幕城,你这次犯了大错!精绝国一国4000人,月刀寨一寨1000人,这一国一寨的5000人都会因为你的狂妄自大,灰飞烟灭。”
贺拔峰的话言犹在耳,从某种角度看,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如果月刀寨没有遇见燕幕城,如果燕幕城没有和精绝国设下假婚之计,那么月刀寨会仍然过着安稳的日子,而精绝国虽然被北匈奴役,王室度日如年,可是百姓还是能屈辱地活下去。
……
仰望天空,漆黑如墨,没有星月不见半点光芒,这让燕幕城的心越发沉重起来,感到身心疲惫,却又无法入睡。
他很想像其他人那样,喝个酩酊大醉,一切等明天再说,可是他不能,逃避是懦夫的行为,他必须今晚就想出方法。
他在石桌前坐下,手抚额头,安安静静,让思绪沉淀下来。
……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陈风匆匆走了进来,走到门口处他停下脚步,看向燕幕城,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经过这几日相处,燕幕城喜欢上这个年轻人,处事沉稳,而且胆大心细,日后多加历练,来日成就一定会超过他的堂哥陈汤,很有成为一代名将潜质。
所以,燕幕城很看好这年轻人的未来,看他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样子,燕幕城不禁一笑,对他一招手,“陈风,你有什么话直说。”
陈风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过来,没有坐下,首先对燕幕城鞠躬施了一个大礼,燕幕城慌忙将他扶起,有些惊讶地笑问:
“你小子在做什么?”
“燕大哥这么晚还没睡,一定是为贺拔峰那件事忧国忧民,理当受陈某一拜!”
陈风后抱拳,又施一礼。
燕幕城见对方如此郑重其事,倒是有些脸红,叹了口气,羞愧地回复,“我脑瓜子笨,到现在都是一筹莫展。”
“燕大哥过谦了。”陈风在石凳下坐了下来,脸上有些纠结地说道,“小弟倒有个想法,可能有些冒险?”
燕幕城眉头一扬,“说来听听。”
“我有一计,但是……”陈风颇为犹豫地用手指摩擦着桌面,抬头看向燕幕城,“但是又怕弄巧成拙。”
燕幕城突然起身,拉着陈风的手,“进屋再说。”
……
郅支城,皇宫一间密室。
跳跃的烛光印在郅支单于的脸上,让他原本阴沉的脸此刻斑斓得就像一只毒蜘蛛。
他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驹于赢,这个用自己难得的筹码换回来的儿子,一脚将这蠢货踢翻在地。
驹于赢弓成一只虾米,肚子一阵剧痛,浑身都在抽搐,但硬是不敢哼出声,又从地上默默爬回父亲的脚下,忍痛开口,“父亲大人,是孩儿该死,孩儿无能。”
“你也知道该死?那你为什么不去死!”郅支单于咆哮着又是一脚,这一脚直接踢在驹于赢的脸上,他终于没忍住,发出一声短处的惨呼。
“精绝国鼻屎大的国家,你都弄成这副鬼样?坏了我一步大好的棋!你这废物!你这废物!”郅支单于一拳打在墙上。
“父亲,孩儿是无能,可是如果没有半路杀出个燕幕城,精绝国绝对是孩儿的馕中之物,就连呼尼毒都被他的一剑击杀,孩儿更非敌手,只能假意配合,待机而动。”
驹于赢趴在地上哭嚎起来,猛然将上衣撕开,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父亲,孩儿在大牢受尽折磨,本想一死了之,但想到没有见父亲一面,所以一直忍辱偷生,今日了无遗憾,既然父亲让孩儿去死,那孩儿就死给你看——”
说完这话,他突然起身,向立柱撞去!
郅支单于想伸手去拉他,又缩了回去,这小子惯于演戏,一定死不了,在他的冷笑的表情映衬下,“嘭”一声,鲜血飞溅,驹于赢用一个夸张的动作,向后倒飞出去,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郅支单于走上前,弯腰把他翻了个身,果然发现他额头的伤口看起来很吓人,可是显然只是皮外伤,鼻子哼了一声,用脚踢踢驹于赢,“废物,连死都死不了。”
他一扬手,“来人,将这废物抬到太医院,让太医裹伤,然后关回他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他不能出门半步。”
两名侍卫从角落里幽灵般闪出,把装死的驹于赢抬了出去。
……
密室一片沉寂。
郅支单于喘口气,手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刚才的咆哮过于用力,使他咽喉很不舒服,头也开始隐隐生疼起来。
“燕幕城?又是燕幕城!”
这么多年,老子纵横西域,除了大汉外,还有哪一国家敢和自己争锋相对,却没想到屡屡栽在一个无权无职的草名手里,是可忍孰不可忍。做为堂堂的一国之君,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郅支单于嘴角慢慢泛起一丝狰狞之色,一挥手,“叫贺拔峰来见我!”
……
贺拔峰从外进来,看见单于表情沉稳地在桌前自斟自饮。
郅支单于拉开一张椅子,“大都尉,过来陪我喝酒。”
贺拔峰走上前,却没有坐下,而是立定在大门口,对单于施了一礼道,“主上,属下正在执勤,按规定不能饮酒。”
郅支单于微微咬牙,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一板一眼的一根筋。和这种人在一起,还真特么不痛快。
见他不肯坐,郅支单于只好长话短说,“听驹于赢说,你已将出兵计划提前告知燕幕城?”
贺拔峰沉声:“是。”
沉默了片刻,郅支单于问:“你带多少人去?”
“500。”
郅支单于霍然起身,双手撑住桌面身子前倾,眼前直勾勾盯在贺拔峰脸上,“我的大都尉,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听说月氏寨那1000多女人在赵如刀调教下刀法凶猛,又善于排兵列阵,而且……”
他语气停顿,一字一句:“还有燕幕城坐镇。”
“500人足矣。”贺拔峰还是这句。
郅支单于静静看着他,忍住心中的恼怒,缓缓开口:
“好,兵贵神速,我命你今晚即刻出发,带500人直奔月刀寨,杀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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