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没说出一条错误,李四就气短一分,张明德等人脸sè就难看一分,老族长就眼神犀利一分。
“现在,你们还认为这是小事吗?”李毅暴喝道。
李毅在安新威望很重,发怒之下更是威压沉重,当下李四、张明德等人皆是跪地,口中连称不敢。
“旅帅,这也是乡老院失察,老夫回去定当深究。”老族长也表态。
听闻此言,李毅脸sè这才好转,扫了一眼地上的众人,又看了看被声势吓得不敢说话的乡民,高声道:“今rì安新富足安乐,毅甚为欣喜,但是正因为如此,才绝不能忘记之前的贫苦。想当初居无定所,饥寒交迫,我等皆是等死之人,后来定居安新,乡民团结勤勉,耗费心血xìng命这才开创如今基业,诸位生活也越来越好。然今rì虽有功绩之分,贫富之差,但在毅之眼里,诸位皆是安新之民,安新之功臣,绝无贵贱之分,强弱区别。
今之伍长恃强凌弱,私夺乡民之财货,并非一件小事,而是关乎我安新生死存亡之大事。若是人人如这伍长一般,主事安新乃谋私利,握有权势而欺乡民,那安新离破灭之境也不远矣。更可恨的是某些主事之人,以为自己乃是官员大户,对于自己恶xìng不知反省,还以为常态,毅最是憎恶此等人。在毅看来,我安新并无官员大户。主事之人不是官,乃是为民之公仆;富足之家并非大户,乃是勤奋上进之标杆,然公仆就该有公仆的样子,标杆就该有标杆的德行,今rì之事毅将会交由乡老院公议,今后若有人自持官员大户之身份,毅绝不姑息。”
李毅讲完,整个集市霎时陷入静穆,只能听到乡民们粗重的呼吸声,突然有人拍手欢呼,然后一个接一个,一人接一人,整个集市几乎所有人都疯狂的拍手鼓掌,他们张大着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是那么一脸震撼地望着中心的李毅,上千乡民,上千目光,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最中心的李毅。
主事之人不是官,乃是为民之公仆;
富足之家并非大户,乃是勤奋上进之标杆。
李毅这两句话就像是熊熊的烈火一样,让每个乡民们的血液都疯狂的沸腾起来,剧烈跳动的心脏都放佛要炸开一样,以来宣泄那热血澎湃的情绪。
巨大的欢呼声响起,所有的乡民都在大叫着,一些人感受到李毅的良苦用心,感受到了李毅对于他们的爱护,一个个难以自制地红了眼圈,是激动,是感动,更是对于李毅深深的感激,所有人的泪水都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张明德等人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湿了眼角。
到了现在,他们才明白李毅的良苦用心;到了现在,他们才知道李毅已经站在了最高峰,看的更加长远,也更加正确。
要说他们这些人,最为憎恨的就是官员大户,但是如今发达了,竟然一个个成为了自己讨厌的人,若不是李毅这时候点醒,他们还在不知不觉的沉沦。
“我还以为自己努力,也能变得像旅帅一样厉害,现在看来,却是痴心妄想了。单单就这份眼光、才识,全天下就没有几人能够和他相比。”赵友林忍不住感叹道。
张明德等人也都有这种无力感,无论他们成长的多么快,永远都无法看到眼前这个少年的背影。
李毅看着激动的乡民,高声道:“今rì之事,明天乡老院公议之后给大家一个定夺。无论如何,毅都绝不允许在发生这等事。”
说完看向旁白的张明德,让其指挥兵丁疏散乡民,自己则领着众人离去。
乡民们看到李毅骑马离开,一些人老泪纵横的追随呼喊,嘴里呼唤着“小恩公仁义”五个字。
呼喊的人越来越多,都在大叫着“小恩公仁义。”
最后越喊越齐,整个天地间放佛只有一个声音。
“小恩公仁义。”
“小恩公仁义。”
“小恩公仁义。”
李毅骑马行进,上千乡民纷纷追随呼喊,这一幅画面才是真正的万民敬仰,震撼人心,许多人失声痛哭,只觉得有此主公,死无遗憾。
朱齐龙从未见过这等声势,如今看到乡民对于李毅如此爱戴,恍恍惚惚之下,从头到尾都觉得如同身在梦中,而身边这人哪里还是一个少年,明明就是巡游天地的君主,在接受子民的崇拜。
看着端坐在马背上的李毅,朱齐龙的腰背不由自主的微微躬身,眼中满是敬畏的看着这个不断创造奇迹的主公,只觉得从心底感到崇拜。
李毅酿成的声势过于浩大,马思远的手下根本维持不了秩序,没有办法,张三则调动民营来疏散乡民,而张明德等人立刻护送李毅回府宅。
人是健忘的,无论是恩惠还是怨恨,在时间的磨砺下,一些的感受都会慢慢变淡。
李毅在集市的言论掀起了乡民们的记忆,记忆是谁给予了他们安乐富足的生活,是谁让他们获得有尊严,是谁在领导着他们继续前进。
李毅的一场演说重新掀起了乡民们对于李毅爱戴的热cháo,他在这场言论中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被狂热的乡民幻想加工,传到身边每个人的脑海里。
老族长已经去准备明rì的乡老公议了,李毅则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宅,以免酿成更大的混**。
小玉原本是新学的老师,这次回来,王氏就带着小玉去了新学,所以府宅里并没有什么人。
李毅拿出了虎牙枪,练起了李老传的枪术。那激烈的枪影就是最强的攻击,枪锋流动的光芒就是最冷冽的致命气息,朱齐龙凝视着李毅的枪锋,知道其正在酝酿战意。
“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出枪的瞬间,全部jīng神都要凝聚在枪尖,凝聚的jīng神气越多,那这一枪就越强大,若是能够将自己的生命全都凝聚在一枪之中,那么就可以打败鬼神。”李毅平静的看着枪尖,突然收起了寒冽的枪锋,“但是现在我却越来越难以凝聚jīng气神了。”
“公子,那是战阵之枪,只求生死,不论成败!你要练的不应该是那种战阵的枪术。”朱齐龙沉声道。
“那你说我应该练什么枪术?”
“王者之枪,应该是心怀天下的枪术。”朱齐龙斩钉截铁的道。
李毅微微一怔,“何解?”
“公子的枪术不在于自己的jīng气神,而是身后的jīng气神。若是公子能够用自己的jīng气神引导背后的力量,那么刺出的枪法定是遮天蔽rì的一刺。”
“何等遮天蔽rì?”
“屠神灭魔,天下独尊。”
听了这话,李毅突然笑了。
他转过身,朱齐龙连忙低着头,隐去脸上的神情。
“屠神灭魔,你倒是说的大气。那你说,谁是神,谁又是魔?这天地间谁人曾经屠神灭魔?”
朱齐龙迟疑了片刻,道:“要说神,古时关云长可算忠义之神。要说魔,霸王项羽定是大魔。最后两人尽皆战死,谁人杀了他们属下也是不知,但是我师傅曾经说过,越是强大的魔神,最后越会死在不足一提的蝼蚁手上。”
“这番话倒是有趣。”李毅将虎牙枪抛给朱齐龙,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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