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有见不断的率领亲军猛攻李永芳所部,但是李永芳积极防御,又有援兵赶来,原本脆弱的防线居然变得坚固,毛有见几次都无功而返。
李毅看着越来越不利的战局,突然对着刘兴祚道:“刘兄,我有一个办法,你可敢一试?”
刘兴祚微微一愣,连忙道:“李大人快点说出来。再晚点,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李毅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刘兴祚。
听了这个办法,刘兴祚微微沉默,然后咬牙道:“大不了马革裹尸,死在这里。李大人既然敢于冒险,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李毅闻言重重点头,指挥火铳兵将李永芳的军阵射出一个豁口,然后让步兵冲向了迎上来的披甲步兵,双方开始厮杀。
密集的铅弹将一片披甲兵笼罩,顿时人仰马翻,刘兴祚向李毅看了一眼,带领骑兵直接冲了上去,李毅紧跟其上。
两百五十名骑兵纵马狂奔,在冲锋的气势下,披甲兵纷纷躲闪,骑兵纷纷从豁口向着后金军阵深入,一路上不断的有骑兵被长枪刺穿胸膛,掉落马下。
李永芳当然看出来这队骑兵是冲自己来的,但是他们只有两百余骑,马速越来越慢,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陷入后金人海中,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不自量力。”刘永芳冷笑道。
刘兴祚在骑兵的簇拥下不断声嘶力竭的大吼,但是他们人马疲惫,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无法前进多少。
“李大人,就靠你了。”刘兴祚对着后面的李毅大吼道。
“跟我来。”李毅暴喝一声,如同雷鸣般的声音使得骑兵纷纷挺直了腰杆。
相比于不认识李毅的东江军,他们这些宁远兵可知道这位大人的英雄壮举。杀巴克亲,擒塔拜,守大凌河城,有他在的地方就代表着胜利和功劳。
骑兵轰隆奔驰,在李毅的带领下,这队骑兵像是一个整体一般,在厮杀的战场内穿行奔驰,躲过了一队队想要阻拦他们的披甲兵,一头撞进了一处战场。
李毅和身后的骑兵同声大吼,巨大的吼声让整队骑兵如同一只猛兽怒吼,飞快的撕裂阻拦的披甲步兵,向前突前。
李毅就是猛兽的牙齿,他手中的虎牙枪直接横扫出去,将阻拦的披甲步兵成片的打倒在地,根本无法阻拦战马的冲锋,后面的骑兵没法像李毅一样击退披甲步兵,他们只能用兵器遮挡,用力挥刀,试图跟上李毅的马速。
但是随着突进越来越深,他们抬起头看着最前面那个可望不可即的身影,双方之间的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大,这些骑兵第一次感觉到了耻辱,他们像是发疯了一般疯狂的怒吼,有些完全放弃了防御,开始催动战马努力的拼杀,只靠着五十人的骑兵,他们竟然将后阵五百人的军阵撕裂。
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毛文龙双眼锐利的盯着这队直捣黄龙的骑兵,看着为首的李毅,再也掩盖不住脸上的惊叹。
李毅像是有着无穷无力的神力一般,冲破重重阻挠,终于来到了后阵那位将领的面前。
数十柄长刀同时挥向了李毅坐下的马腿,战马嘶鸣,李毅在马匹倒地的瞬间,从马镫里抽出腿,用力一踏高高的跃起,地面上几乎没有任何落脚的空隙,李毅怒吼一声,用虎牙枪拨开攻向自己的病人,双脚狠狠地蹬在了一个牙喇兵的肩膀上,强壮的牙喇兵被他压的轰然跪下,李毅却已经飞跃而起,周围的牙喇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李毅已经双手握住枪身,全力刺向牙喇兵最中央的将领。
此刻李毅才看清楚这名将领的长相,络腮胡子下的粗矿面容,布满了岁月的哀愁,他瞪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李毅,但是身子却移动不了分毫,等到醒悟过来,李毅手中的虎牙枪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李毅看着几柄长刀的寒芒向着自己斩杀而来,却站立不动,掏出腰间的腰刀将他们的兵器扫飞出去,这些牙喇兵根本想不到世上居然有此巨力的人,纷纷倒退,李毅趁机砍下将领的头颅,抓在手里,虎牙枪瞬间洞穿面前一名牙喇兵的胸膛,跳上他旁边一匹神骏的战马,将虎牙枪绕身挥舞成圈,准确地和那些攻向自己的兵器相撞,催动战马向着外面冲锋。
到这个时候,牙喇兵才发现面前的将领已经被斩下人头,纷纷骇然转头看向那个往前冲的骑手,心神恐惧。
“首领死了……”
“将军死了……”
不断的有人惊声大喊。
和骑兵汇合之后,李毅一手高举手里的头颅,一边带领骑兵向外冲。
“是将军的脑袋……”
“将军死了……”
披甲兵看到主帅被杀,士气顿时暴跌,一些意志薄弱的开始步步后退。
这时候毛有见连忙指挥全军突袭,展开猛攻,李永芳部士气低落,当下顿时全军溃败,毛有见连忙领兵跟随砍杀,两千八旗兵顿时土崩瓦解,沦为待宰的羔羊。
李永芳被杀,所部被击溃,济尔哈朗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结局,一时间攻势停顿,毛文龙立刻趁着这个机会集中兵力,守卫山坡,与济尔哈朗部对峙。
李毅率领骑兵返回山坡,刘兴祚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里的李永芳首级,久久不能言语。
过了好半天,刘兴祚才长叹一声,道:“李大人,你真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一阶文官,居然能有此神勇。”
李毅轻笑道:“被逼无奈。此贼的首级,就交给刘兄处置了。”
刘兴祚看着李永芳的首级,不由长叹。
当初他和李永芳在金国地位相当,都是辽东汉人的领袖,后来自己投奔毛文龙,如今李永芳身死,辽东汉人恐怕再也没有庇护者了。
这时候两个骑兵飞快奔来,满脸崇拜的看着李毅,下马跪地道:“两位大人,大帅有请。”
李毅和刘兴祚跟着他们到了毛文龙军帐。
掀开门帘,李毅刚刚走进去,军帐中的人纷纷望了过来。
毛有见目露崇拜,孔有德神情复杂,只有毛文龙神情如故,只是轻声说了句:“坐吧。”
李毅坐下,毛有见走过来,拱手道:“李大人,之前我多有得罪,还望你谅解。”
李毅微微一愣,毛有见之前只不过对自己稍有冷落,并没有什么得罪之处,没想到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由此可见,自己今日冲阵杀将,给了他多大的震撼。
李毅拱拱手,笑着道:“同朝为官,你我乃是同僚,何谈得罪。”
毛有见闻言脸色大喜,躬身道:“今日如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世上有大人如此神勇之人。冲阵杀将,热血快意,实在让人敬佩。”
孔有德见了嘴角抽搐,看着已经完全低头的毛有见,一狠心刚想站起来,就被毛文龙打断。
“李大人,今日你诛杀疑兵将领,解了东江军苦战之危机,毛某实在感激。”
李毅站起身道:“大帅客气。鞑虏侵犯,我也是大明官员,自然应当出一份力。”
毛文龙微微点头,对于李毅的回答十分满意。
要说他之前只是将李毅当成皇上的代表,来东江镇巡查的,那么现在就是将他当成一个有实力的大员,愿意积极主动的招揽结交。
孔有德刚想开口说什么,毛文龙就继续道:“军情紧急,那么现在我们就不闲聊了。”
孔有德微微一愣,只能闭上嘴。
毛文龙道:“如今疑兵已经被击溃,济尔哈朗并未发动进攻,我们接下来如何打,你们怎么看?”
孔有德和毛有见都看向李毅。
很显然,李毅之前的表现已经让他们这帮沙场久战的老将心服口服,当下碰到军略就想先询问他的意见。
李毅也不推测,开口道:“如今济尔哈朗剩余兵力三千,我军经此一战,只有一千五百人能够一战,兵力只有济尔哈朗的一半。若是强行突围,势必损失惨重。”
毛文龙闻言道:“那么依李大人之见,有何办法解围?”
李毅道:“其实大帅不必惊慌。铁山距离金国遥远,但是离皮岛十分近。恐怕明天皮岛守军就能赶来支援,而济尔哈朗则无援军,所以此刻他一定比我们还要着急。而只要济尔哈朗着急了,我们就能找到他的弱点,一击即溃。”
“李大人,你是说,济尔哈朗比我们要着急,会铤而走险?”孔有德道。
李毅点点头,虽然这个年轻将官品行不佳,好色贪财,但是军略眼光不错,听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
一旁的毛有见问道:“济尔哈朗铤而走险,可是我们不知道他怎么铤而走险啊?”
毛文龙看了李毅一眼,道:“你们不必惊慌,先让兵卒伐木,找出防御工事,济尔哈朗到底想要怎么做,今晚自有定论。”
李毅点点头道:“济尔哈朗要想击溃我等,活捉大帅,他确实只有今天晚上的机会。否则明天援军赶来,就不是他要活捉大帅,而是大帅要活捉他了。”
听了李毅这句话,在场人纷纷哈哈大笑。
他们都已经听明白了,济尔哈朗想要活捉大帅,击溃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夜袭。他们今天晚上只要好生防御就行。
当然,若是济尔哈朗谨小慎微,今晚不夜袭,他明天一早也会撤军,不然就会被皮岛援兵阻断后路,到时候攻守双方的位置就会调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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