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芳道友!”杜画倏地站起,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琴芳一愣,忽然哈哈大笑,捂着肚子伏在几上,好不容易才勉强停了下来,看着表面镇定却被自己慌张的眼神出卖的杜画,差点又忍不住,“杜仙长,琴芳只是开个小玩笑罢了,仙长不会当真了吧?”
杜画脸绷着,义正言辞,“当然不会!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我这就告辞了,琴芳道友也早些歇下吧。”此地不宜久留!
琴芳撑着下巴看她,“好,杜仙长也早些休息。”
杜画点点头,运起武侠里的轻功,身体一轻,拔然而起,身姿飘逸,只是情绪影响下,看着总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今天晚上要梦见琴芳哦~”
身后柔情万种的声音传来,杜画险些从空中掉下来,然后又是一阵笑声。
待杜画身影完全消失,琴芳才微收了笑意。
角落的阴影处走出一个包裹在一身黑衣里,几乎没有呼吸声的人,“主人,殿主催您回去。”
“我知道了,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就去找他。”琴芳声音微冷,眼底含霜,“你去,把那条不听话的狗废了。”
“是。”
“不必杀了,留他一命。呵,我倒要看看,没了我爹教他的东西,他能活成什么鬼样子。”
“是。那个沈空莲……”黑衣人迟疑道。
“也一并废了。”
“是。”
“不,等一下,”琴芳又改了主意,像是想到什么,面上覆盖的冰霜融解了些,浅浅的笑意浮上,“沈空莲……就交给杜桦处置吧,哎呀,我还没问是哪个hua呢……这晋江道教,我怎么好像没听过,难不成是什么隐世道教?”
黑衣人站在一边,静静等候琴芳的决定。
“宫千最善情报,你去叫他查查这晋江道教,顺便把他的生辰八字要来,等我找人对了八字,我就上门提亲去!”琴芳越说越是兴奋,双手一拍,就这么下了决定。
黑衣人瞠目结舌,“可是殿主他……”他还不知道这回事啊。
“我爹那个老男人知道个什么,你看看他看好的于桑,没什么脑子还想享齐人之福,还以为是个听话的,没想到是条天天干叫唤的狗。啧,要是我早遇见这杜仙长,哪里还有于桑的事?”琴芳不以为然。
“万一八字不合……”
“我看上的人,哪有八字不合的道理?八字必须合!不合就找个算的出合的人来!”琴芳打断他,嘴里说着最嚣张的话。
“是!”黑衣人无奈应道。他家的主人,气焰自来最是嚣张,又好一意孤行,祝那个杜仙长好运吧。
琴芳想了想,又说,“对了,我看那个杜仙长功力不济,只怕保护不好自己,”她从头上摘下根簪子,手上使力抠下簪子上的花朵形状的装饰,坏笑着塞进腰间的香包里,而后丢到黑衣人怀里,“你去把这个香包拿去给他,就说是我给他的定情信物。”
黑衣人一惊,这簪子可是……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琴芳只要一想到那人会因为这个香包面红耳赤,她就觉得美滋滋地,只是一开始不好把人逼太紧了,她就宽宏大量地让其他人递给他吧。
做完决定,琴芳手往碟子上一抹,还遗留的花瓣连同碟子一起瞬间粉碎,然后整整衣衫,回房间去了。
黑衣人见她没了吩咐,身形一闪,立刻没了身影,比杜画不知快了多少倍。
*
另一边,杜画一回到院子,就被还未睡下的边鸿抓了个正着。
边鸿正对着月亮不知道想些什么呢,突然看到杜画进来,顿时一脸惊讶,藏都藏不住,一句话脱口而出,“仙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杜画:“……不然?”
边鸿懊恼地住嘴,歉意的眼神挡也挡不住,又鞠了一个躬。
杜画:“……”突然不想问了:)
“现在太晚了,早些休息吧。”
边鸿一脸深以为然,“是,仙长也要早些休息,养身健体,为人之根本。”
这话怎么听起来哪里怪怪的?“……嗯。”
这一日事情太多,杜画早就有些累了,草草洗漱了就准备睡下,从窗户处摸进来一个人,杜画完全没感觉,只觉得眼睛一眨面前就多了个人,差点吓得尖叫,幸而她长久装稳重装习惯了,才勉强忍住。
“你是何人?”她问。
黑衣人手往怀中一伸,杜画下意识地运行新手装的防御功能。
【宿主别怕,系统没有检测到危险。】系统安慰道。
杜画还是不放心,对方没有伤害她的意愿不代表她就真的不会因此陷入危机。
不过这次确实是她想岔了。
黑衣人手再伸出来时,手里拿的不是武器,而是一个红艳艳的香包,上面还绣着一朵不知名的花,妖娆又神秘。
杜画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着黑衣人。
“这是我家主人送给仙长的。”黑衣人说。
他家主人?她似乎来这里后没有认识多少人,看这香包的风格,难不成是……“琴芳道友?”
“是。”表情木讷的黑衣人快速地觑了眼杜画,眼观鼻口观心地说,“这是我家主人给仙长的定情信物。”
这个香包在杜画眼里瞬间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请仙长收下!”黑衣人见杜画有些不愿,迅速把香包塞到杜画手里,一刻不停地离开了这里。
杜画呆滞了一会儿,捏了捏香包,感觉硬硬的,拉开系带,把内容物倒在手上,借着蜡烛的幽光,发现这是一朵她从来没见过的花。
花瓣圆而宽阔,层层叠叠,精致的做工让她连花瓣上的纹路及花蕊的形状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两根缠绕在一起的花蕊。
这种花她似乎有点印象?
系统提示道:【是情花。】
对了,是那象征爱情的情花,这曾经是女魔头最向往,却从未能得到的花。
所以这是表白吗?杜画面上微热,这是她第一次面对他人直白的表达爱意,虽然琴芳只是个女人。
【等等,宿主你要发达了!】系统突然兴奋。
杜画端详花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花上加了七七四十九重禁制,有防御和攻击双重功效,你以后可以尽情装b了宿主!妈耶,这个好难做的,琴芳一定是个大佬,快去抱大腿!抱住了你就可以在下界横着走了!】
杜画被系统说得有点蠢蠢欲动了,但是想想今天晚上的遭遇,沸腾的心又凉了下来,不,还是贞.操比较重要_(:3」∠)_
但杜画还是把香包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窗外偷窥的人见她收起来了,才终于离开。
第二天一早,杜画是被狗叫吵醒的。
她含着被吵醒的起床气,阴沉着脸打开门,正和一脸震惊的边鸿对上,顿时她又觉得心里一凉,每次边鸿这种表情,就是他又想到了什么不该想到的事情。
杜画头一偏,突然想回去再睡一觉。
她门前,是一只呼哧呼哧兴奋至极的狗,和一只每天都懒洋洋的橘猫,以及——
一件属于女子的,明黄色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