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掌柜的你还在不在村子里呢。”越越说着这话,垂下头去,脸上露出一抹酸涩的笑容。这笑容像一片锋利的刀片似的划过了寒拾的心口,他心口不禁微微一疼,生出许多怜爱之意。凝着越越沉默了片刻,他从怀里掏出了他那串东西。
“拿着这个。”寒拾取下了上面那只玉色子,递到了越越跟前。
“干啥?”越越抬头看了他一眼。
“算是信物。”寒拾扯过她的手,将那只套色放在了她的手掌心里。
“信物?”
“之前你把这串东西还给我的时候不是说了吗?东西太贵重,不还给我不安心,那我现下把这其中的玉色子取下来给你,你就不会嫌太贵重了吧?把这个收好,然后记住我说过的话。”
“啥话?”
“我一定会帮你查清你娘的事情,无论到时候我身在何方。只能等到我兑现了这句话的时候,你才能把这色子还给我,记住了吗?”寒拾轻轻地将她握着色子的手卷起,用力地握了握,目光中透着真诚和坦荡。
“掌柜的”越越忽然好感动,这辈子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掌柜的呢?上辈子也没遇到过啊!不行了,不行了,忽然觉得自己更喜欢他了,咋办?
“又来了,今晚你的哭穴是被人戳中了吗?”寒拾看她又泛起了眼泪,忙说起了笑话,“哎,庖越越,你一晚上在我面前哭几次,你真的不怕我以后拿这事儿笑你?”
越越瘪着嘴,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只玉色子,欲哭未哭,好一副憋屈的小样子。寒拾看得心都快化了,连忙又道:“别这样好吗?很丢脸的啊,庖越越。你忘了你是谁吗?堂堂荷素小馆首席大厨还有那啥来着,咋能那么喜欢哭呢?不是跟你说了吗?无论咋样,我都会帮你查清楚你娘的事情。就算从庖丝丝和你奶那里问不出来,我也会另外想办法哎,你还真哭了?庖越越你到底想咋样啊?”
“掌柜的”越越眼泪汪汪地喊道。
“嗯?说啊,到底咋了?”
“你要一直是我掌柜的就好了,呜呜呜呜”
但越越真正想说的是,你要能一直这样陪着我对我好就好了。
寒拾笑了笑,伸手替她擦了擦划落下来的泪水道:“你不是还要做大隋第一女富婆的吗?我咋可能一直做你掌柜的呢?”
“富婆也要有掌柜的啊”
“呵呵,好吧好吧,富婆也要有掌柜的,”寒拾只好哄着她,“那我就一直做你掌柜的好了,这样可以了吗?能不哭了吗?”
“还有”
“还有啥?”
“以后你要是走了,能不能能不能便宜一点把荷素小馆卖给我?”越越都快哭得没声儿了,特别伤心。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是走了,那荷素小馆就送给你。”
“不要,”越越使劲甩了甩脑袋,眼泪都甩飞了,“我不要你送你人都这么好了,我还占你那么大个便宜,我不要。我跟你买,你卖便宜一点就好了”
寒拾哭笑不得,这丫头是伤心过头了分不清楚状况,所以才会在这么夜黑风高的时候聊买小食店的事情吗?不过,不想她继续再哭了,寒拾只好继续哄:“行,行,便宜一点卖给你,一定很便宜很便宜地卖给你,好了吧?还有啥要求都说了吧!”
“不要给我弄那么多店规,小铃铛都笑我了”
“好,庖越越以后都没用店规了,行了吧?”
“行了”
“能不哭了吗?”
“能”
越越总算是不哭了,寒拾也松了一口气了。看着她擦眼泪花儿那个小熊样儿,寒拾真是忍不住想笑啊。真是个熊丫头,干脆改名字叫庖熊熊好了。凶起来像只发怒的小熊,哭起来又像一只委屈可怜的小熊宝宝,庖越越你属熊的吧?
“熊越越”寒拾居然脱口就叫了出来。
“呃?”越越扬起哭花的小脸问道,“你叫我吗?”
寒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抚了两下:“对,我是叫你,以后我就叫你熊越越好了。”
“为啥是熊越越?”越越很纳闷。
“你别管了,反正我以后就叫你熊越越了。”
“不好听!”
“我觉得很好啊!”
“一点都不好听!”
“庖牡丹好听吗?”
“庖牡丹都比熊越越好听!”
“就这么决定了,走吧,回去了!”寒拾笑着起身往前去了。
“不行,”越越跟着追了上去,“不能叫熊越越,听见没有?不能叫,叫了跟你翻脸的!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
“那就快点,熊越越!”寒拾喊道。
“不许叫!再叫跟你友尽!”
当天晚上,唯一被抓的张金石被连夜送到了五仙镇衙门,而庖丝丝居然出人意料地逃了。五仙镇衙门在经过审讯后,认定张金石只是包庇了庖丝丝并帮助庖丝丝潜逃,并没有参与纵火,所以暂时押在大牢,等庖丝丝到案后再一并处置。至于庖丝丝,则被作为重要嫌犯,下了追缉令追缉。
村子里又风平浪静了下来,春耕开始了,各家各户都要忙着播种了,侯婶子兰嫂子也会时不时地回去帮忙,所以后厨就由越越,小七以及杨氏暂时顶着了。
“一只肥兔兔,只兔兔两只,r只肥兔兔三只,r只兔兔四只”
“越越姐,你在念啥呢?”
后厨里,越越正在收货,嘴里不清不楚地念着些听不懂的,小七忍不住问了一句。
越越一边记账一边说道:“数兔子啊。”
“数兔子是这样数的吗?那水啊佛的是啥?”
“那是番话。”
“哇,越越姐你还懂番话呢?”
“一丢丢啦!”
这话刚说完,蝈儿忽然跑了进来,冲越越喊道:“熊越越,掌柜喊你!”
“说啥?”越越一抬头,眸光里全是腾腾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