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毓家白吃了十几年的米饭,你在我家也不过这几天,谁会笑你去?”
“拾哥,你要这么说就见外了啊!你要知道我爹可从来没把你当外人过,他一直都很器重你的。”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也器重器重我吧!让我做你的二掌柜,帮你打理食店的事情,好不好?”毓汝颜满心期待道。
寒拾斜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她忙问:“为什么不行?那个庖越越都能做内掌柜,我为什么连个二掌柜都不能做?你瞧不起人嘛!”
“我有二掌柜,就在你旁边。”寒拾道。
“你说米和尚?他哪儿能做你的二掌柜呢?我觉得你的二掌柜应该找一个特别懂你又特别有积蓄的。我呢,可以把我这些年来的积蓄都拿出来跟你合伙做买卖,以后咱俩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扛,怎么样?”毓汝颜说得兴高采烈的,不过米和尚听完后,除了叹息就只剩下摇头了。
“你还是玩上几天回去吧,”寒拾往前走道,“你出来久了,义父和我娘会担心你的。再说了,毓正和毓致也不好一直在这儿逗留,耽误他们学业。”
“可以让崔安送他们回去啊!反正我是不回去的,我就要留在这儿!”毓汝颜噘嘴道。
“那随你。”
“是吗?”她立刻又笑了,“你决定让我当二掌柜了?”
“想都别想。”
“什么嘛!”
米和尚忍不住笑了出来,毓汝颜立马转头瞪着他:“你笑什么?我做二掌柜有那么好笑吗?”
米和尚道:“不是好笑,只是觉得特别的不靠谱。”
“你”
“汝颜小姐啊,你以为做掌柜的有积蓄就行了吗?没有做买卖的头脑,任你有金山银山,也得给败光光了。所以啊,你还是回去吧,做你的大小姐多好啊,何必待在这儿受这份罪呢?”
“想劝我走?是不是那个庖越越让你来劝的?那我也告诉你一句话,门儿都没有!”
“好吧好吧,随你。”米和尚无奈地笑了笑。
三人正往回走着,忽然看见越越和小七迎面走了过来。寒拾迎上去问道:“这么晚了还去哪儿?”
越越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有点萎靡不振似的:“没啥,去找杨大夫给我瞧瞧。”
“不舒服了?哪儿不舒服?”寒拾忙问。
“胃疼。”越越扶着额头回答道。
“去!”毓汝颜白了越越一眼,“胃疼还扶着脑袋,自己哪儿疼不知道吗?”
“可不是不知道吗?”小七回了一句,“越越姐今晚在后厨房忙活了一晚上了,连口水都没喝,足足办了三桌好席,客人没一个不赞好的,累到这会儿人都快累蒙了,可不是不知道到底哪儿不舒服吗?”
“哪儿轮到你这小厨娘说话了?”
“汝颜,”寒拾扫了毓汝颜一眼,“怎么说话的?你先回去吧,我陪越越去看大夫。”
“我也去。”毓汝颜不依不饶道。
“算了吧,还是我自个去吧,”越越从寒拾手里抽回了胳膊,口气酸酸道,“现如今我也劳动不起你了,你屁股后面走哪儿都跟一富贵多金的跟班,我就一粗人,不敢有这么大的架子,你还是请回吧,寒掌柜。”
“好啊,拾哥,我们回去!”毓汝颜故意气越越道。
“没完了?”寒拾再次瞥了毓汝颜一眼,“以后不许你再插话我们夫妻俩的事情,记清楚了。米和尚,送她回去。小七你也回去。”
小七暗暗地笑了笑,冲毓汝颜扮了个鬼脸,转身往回走了。毓汝颜还不肯,却又怕寒拾真跟她恼,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米和尚回去了。
等那三人都走了,寒拾握住越越微微发凉的双手,淡淡一笑道:“好了,人都走了,有啥不高兴的就说出来吧,这儿没外人。”
“我怕我话还没说到一半儿,你的小跟班又杀回来了呢!”越越撇嘴道。
“这是生气呢还是吃醋呢?”
“我是胃疼”
“好了,别装了,胃疼会扶着额头吗?看来庖姑娘你今晚真累糊涂了,连这戏也作得不够地道了。”寒拾取笑道。
“那是不是打算换了我呀?”越越凑近问道。
“岂敢呢?那现下胃好些了吗?要不要我请你去前面卖肠的徐娘家大吃一顿,当犒劳犒劳今儿辛苦了的庖大厨?”寒拾用食指点了点她鼻尖笑道。
“我先问你,”越越拨开了他的手指,“那毓汝颜咋会跟着你去谈买卖?”
“她是半道上来的。”
“你叫她去的?”
“你觉得可能吗?我去谈买卖凭啥还要带上她?好了,庖主厨,”寒拾伸长胳膊揽着她,“咱这醋也别吃了,咱还是先去前面卖肠的徐娘家好好吃一顿,算是犒劳犒劳辛苦了一天的庖主厨了,我请客,咋样?”
“呃行吧,反正我肚子也饿了,正想吃徐娘做的烤肥肠凉拌鸭肠油炸鱼肠哎呀,不能说呀,一说我肚子就饿了!”越越捂着小肚子嗷嗷叫道。
“那还等啥呢?今晚想吃啥咱就点啥,吃不够咱打包回去再吃,走!”
这两口子放着家里一堆东西不吃,倒跑同行徐娘家吃肠去了。吃到下半夜,寒拾将有些醉了的越越背了回来。他怕明天越越会头疼,便先将越越背到了后厨房里,亲手给越越弄了壶解酒茶。
寒拾扶起越越,喂她喝解酒茶时,她好像有点清醒了,咯咯直笑地将脑袋埋进寒拾怀里,就是不肯喝茶。寒拾抚了抚她的后背道:“听话了,把这解酒茶喝了,明早起来才不会头疼。”
“宝宝怕苦,宝宝不喝”越越撒起娇来,寒拾整个心房都能融化掉。
“哪个宝宝这么没味觉啊?这茶明明就是酸的好吧?哪里苦了?”寒拾笑着将她脑袋从怀里扒拉了出来,在她脸颊上溺爱般地捏了两下,“庖宝宝,大半夜的就不要为难我了,干了这碗好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