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引了她到后院一角,冲她抱了抱拳道:“害夫人受惊了,实在抱歉!”
“你是”
“夫人不认得我了?”
“好像比较面生”
这男人温柔地笑了笑,伸手将挂着脖子上的灰黑色薄纱扯起,蒙住了口鼻,单留出了一双眼睛,问道:“如此,夫人是否就认得我了?”
见此情形,越越微微一怔,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划过了当晚那刺客蒙面的样子。她不由地哑然道:“难道你是那晚那个人?”
“夫人果然还认得我,也不枉我当晚救了夫人一命。”男人笑道。
“还真是你?你果然没被抓,果然还躲在城里啊!”她惊讶了。
“对,其实我根本没被抓,那都只是官府耍的鬼把戏而已。官府为了把我引出来,故意对外称说已经抓到真凶了,其实是想让我放松警惕,诱捕我。”这男人一脸严肃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觉得那个被抓的凶手跟你不太一样呢!对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有啥事儿需要我帮忙的?”
“正是。”
“那你说吧!”
“眼下官府正在城里进行秘密搜捕,我暂时躲藏的地方已经藏不住了,而在这城里我也没别的地方可以落脚。刚才在小酒馆里遇见夫人时,我便想能不能请夫人暂时收容我一夜。等明天天亮城门开了,我立刻就走。”
“你想去我家?”
“倘若不方便的话,我也不会勉强,”这男人无奈地笑了笑道,“谁让我是一个受通缉的人呢?那么我先告辞了,夫人你保重”
“等一下,”越越叫住了他,“你也不必这么着急走,我还没说答应不答应呢。那晚你帮了我,我岂有不帮你的道理?一会儿你只管在后面跟着我,等我到家后,我会悄悄打开后门放你进去。”
这男人忙拱手弯腰道:“那就多谢夫人了!还有一事,我藏身于你家的事情还请你不要告诉第三个人,我怕连累无辜。”
越越点头道:“我明白。你放心,我谁都不告诉。”
这天傍晚,寒拾回到了宅子上。回了房后,他绕到了屏风后面,懒懒地开始脱起了被汗打湿了的衣裳。脱下里衣后,他胳膊上包扎着的白棉布显露了出来,他转头看了看,心想也差不多该让米和尚来换药了,这么几天过去了,伤口也应该结痂了吧?
正想着,他忽然感觉到屏风后有人,立刻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那条影子立马就溜了。他意识到不太可能是越越或者米和尚,便快步赶了出去,飞身截住了那偷窥者。
那偷窥者见被发现了,立刻扑上来攻击。过了大概十来招,那人发现寒拾并不好对付,急于脱身,便一爪抓住了寒拾的伤口。寒拾立刻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咬着牙忍着痛一脚踹开了那人。那人翻身爬起来时,纵身一跃,从窗户那儿跳了出去。
寒拾心里暗暗道了声不好!自己的伤口已被此人发现,若此人将这件事带出了这个宅子的话,那自己将会变得很麻烦!
他立马就跟了出去,并顺手抓起了院落里的一盆盆栽,准备朝那人后背上砸去。可就在这时,院里那丛绿萝后面忽然钻出了两个人,不由分说,两盆白晃晃的面粉便朝那人泼了过去。
一阵白色尘雾腾空而起,那偷窥者整个人都被面粉包裹着了,呛得连声咳嗽了起来。但这并没有完。忽然冲出来的那两个人将手中木盆一扔,又各自操起了一根大棒子,大声吆喝着冲上前,狠狠地揍了起来。
寒拾呆了,手里的盆栽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他愣愣地看着那忽然冲出来的两位女勇士,心想,这俩丫头啥时候躲在绿萝丛里的?还有,她俩啥时候准备的面粉和大棒子?她俩咋会知道这人会来院子里?算了,画面太残忍,还是先回屋去把衣裳穿上吧。
寒拾一面摇头替那偷窥者惋惜一面回房穿衣裳去了。等他穿好出来,那偷窥者已经被五花八绑了起来,活像一只裹了面粉待宰的螃蟹。
“很意外吧?”女勇士之一庖勇士已经开始在审了,“应该是觉得特别特别地意外吧?”
“你一开始就在怀疑我”那人喘着粗气儿道。
“不是在怀疑你,是一开始你的演技就不行,根本没把我给骗住。”
“你”
“你以为我傻呢?”越越扛着她那根大棒子,弯腰冲那人说道,“你以为我是哪种很随便的女人吗?可以随随便便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藏着?你也把我想得太没脑子了吧?”
“那你为何还要将我带回来?”那人不解地问道。
“既然有只笨笨的鳖自愿送上门来,我为啥不就手捉了炖一锅汤呢?瓮中捉鳖,多便宜的事儿啊!”越越笑眯眯地说道。
“那你咋咋会认出我不是?”
“你以为你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就行了?你这双眼是大,但空洞无神,眼里全是庸俗肤浅,而那晚我看见的那对大眼睛是充满了光色,蕴藏内涵的眼睛,岂是你那对鳖眼能比的?哼哼,”越越得意地哼了两声,晃了晃手里的木棍道,“后悔不?后悔的话就把事情都招了吧,别叫本姑娘再动大刑了,我怕你受不住啊!”
那人紧抿着嘴,不肯回答越越的问题。寒拾走了过来,接过越越手里的大棒子道:“不说?不说那就是个死忠了。知道啥是死忠吗,庖内掌柜的?”
“就是死士呗!”
“没错,就等同于死士。这样的人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向来都是宁死不说一个字的。既然如此,那我想咱们也不必再白费心思问了,不如索性给他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