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子心有毛病啊?他都跟张容娘旧情复燃了,干啥还拽着袄儿不放啊?”越越不满地抱怨道。
“一是脸面,二来,他与柳袄儿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情的。我猜他眼下的打算应该是大小通吃,既想留在你的好姐妹,又想将张容娘接进万家,享齐人之福。”
“大小通吃?他吃得下吗?也不怕给撑死了?”越越翻着小白眼道,“真是贪心不足呢!”
“所以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去找梁镇长递交和离书,而是想法说服万子心和离。只要万子心答应和离了,这件事就算柳袄儿的爹娘想阻止,那也阻止不了。”
越越捧着她的小脸思量道:“那咋才能让万子心答应和离呢?是不是可以去找一下那个张容娘,让那个张容娘撒几个小娇,耍几个小媚,让万子心死心塌地地从了她,这样就行了?”
“这事儿你得去问柳袄儿,问问她知道不知道万子心有啥弱点或者软肋,倘若有,那这事儿就好办许多了。”
“软肋?”一道白光从越越脑中闪过,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傍晚时分,镇南口外那条官道上。万子心母亲王氏的马车正急匆匆地奔过来。当马车正要驶出官道,往镇口方向来时,越越和柳袄儿忽然从旁边大石柱后面走了出来,拦下了马车。
王氏撩起帘子一看是柳袄儿时,忙扶着仆婢的手下了马车,一脸焦急地上前抓着她的手道:“好袄儿,我可算见着你了,你可吓死娘了!你回到镇上就好,我多担心你在路上出啥差池啊!好孩子,你已经回过家里了吧?子心没跟你说啥吧?”
柳袄儿摇了摇头:“我没回万宅了,以后也不打算回去了。”
王氏瞳孔微微一收,惊讶道:“你这话是啥意思啊?你还当真要跟子心和离?”
“我已经打定主意了”
“你就这么舍得你刚刚生下不久的儿子?他还那么小就要没娘,你真的忍得下那个心?”
“娘,不是我狠心,是万子心做得太过分了!”
“子心眼下是糊涂了啊!他是被张容娘那个女人迷住了,一时鬼迷心窍啊!袄儿,你相信娘一句话,子心对那个女人是暂时的,等时间久了,他自然就会明白谁轻谁重了。”
“娘您一直都在被您的宝贝儿子骗您知道吗?他跟那个张容娘从头到尾都没断过,即便张容娘在邓爷家的时候,他们也暗度陈仓,甚至”说到这儿,柳袄儿的眼泪又涌起了,喉咙里涩涩的,没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甚至啥?”
“我来说吧,”越越接过话道,“您的儿子万子心和张容娘一直都有往来,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庖内掌柜的,你凭啥这样说啊?”王氏不解道,“你有啥证据吗?”
“有。”越越点了点头。
“啥证据?”
“孩子。”
“孩子?”
“万子心和张容娘有个私生子。”
“你说啥?”王氏如被雷劈,惊得呆若木鸡。
“您应该也见过,只是可能没啥印象了。那孩子已经四岁了,被寄养在了你们万家的一户亲戚那儿,收养人叫杨惠娘,您应该认识的。”
“这咋可能?”王氏惊呼道。
“可事实的确如此。”
“你是咋知道的,庖内掌柜?”
“我是偷听来的,”越越如实相告道,“那晚张容娘小产,万子心亲自守护。我在张容娘房间外亲耳听见万子心跟张容娘说起这事儿。万子心还答应张容娘,等张容娘入府之后,一定会把那个孩子以收养的名义接回来。”
“啥?”王氏险些晕厥了过去。
柳袄儿忙伸手扶住了王氏,劝道:“娘,您也别太着急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和我也无能为力了。我今儿之所以来这儿拦您,是想让您劝劝万子心。他既然想与张容娘好,那就放我一条生路。另外,我的孩子我要带走。”
“不”王氏失声叫道。
“娘,求求您了!”柳袄儿忽然跪了下去,拽着王氏的手恳请道,“求您放我们母子俩一条生路!”
“袄儿啊,你这说的是啥话啊?娘咋没放你们母子生路了?你快起来啊!”
“娘,您就让我带走小米粒吧!没了他,您还有一个孙子,可我呢?没了小米粒,我啥都没有了啊!”
“那不行啊,他是我们万家的血脉啊”
“可您能保证他可以活到成年吗?你能保证张容娘那个女人不会对他下手吗?那女人多狡猾多厉害,一面陪着邓爷一面还能腾出空来跟万子心生孩子,她的手段您能招架吗?”
“我”
“您若把小米粒交给我,我还能抚育他成人,可他若留在万宅内,谁会知道将来会发生啥?一旦您和爹都倒下了,张容娘一定容不下他的!娘,我求求您了!”柳袄儿又使劲晃了晃王氏道,“把小米粒给我,别让他这么小就离开他的娘,也别让他这么小就去面对他爹带回来的那个阴毒女人,求求您了!”
王氏为难不已:“不行啊,小米粒是我们万家的血脉,当然应该留在万家了”
不等王氏说完,柳袄儿忽然起身,冲到马车上,从养娘手里夺过了儿子小米粒。王氏连忙转身去拦她,大声喊道:“你这是要做啥啊?你不能带走他!你不能带走他!他是姓万的!”
柳袄儿拨开了王氏,紧紧地抱着孩子匆匆往镇口走去。王氏想去追,却被越越拦下了。王氏又气又急道:“你们到底想干啥啊?还有王法没有了啊?你们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啊!”
“袄儿只想要回自己的儿子罢了,比起万子心和张容娘偷偷摸摸做的那些事情,我想问夫人一句袄儿又错在了哪儿?”越越向王氏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