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内掌柜啊,你扯远了啊!我又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火气先别那么大行吗?”万存东一脸无辜道。
“不好意思啊,这火气也不是冲你发的,是冲你们万家那些男人发的。我就闹不明白了没女人能生孩子吗?那孩子是男人女人各有一半,凭啥非得留在万家?留在万家小米粒我的干儿子能有好日子过吗?回去跟你们万家那些老爷们说,别打小米粒的主意,那孩子绝对不能回万家去!”
“这事儿要是闹到县衙去,县大人未必不会判回给万家。你们要想留住那孩子,那可得早点想法子了。”
“哟,东爷,”越越冲万存东眯眼一笑,说道,“我觉得你对袄儿娘俩的事情挺上心是啊!”
“我不是上心,是我吃了你的嘴软,想多给你点消息,省得你说我吃了你的全竹宴又不替你办事儿。好了,席定好了,我走了!”
万存东跟苏掌柜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越越瞄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划过了一丝疑惑,心想难不成万存东对袄儿还有想法?
第二天天不亮,越越就起床了。她担心袄儿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便想去接手看着,谁知道一进去就看见柳袄儿正在给小米粒喂奶。
“昨晚他竟没吵?”越越轻轻地摸了摸小米粒那一头乌黑的短发。
“大概也知道我累了,昨晚吃过奶就睡到这会儿,真是个乖孩子。”柳袄儿欣慰地看着儿子道。
“那长大了一定是个小暖男!”越越笑道。
“啥是小暖男?”
“就是很会给人温暖很会照顾人的那种男人。”
“小暖男也好,”柳袄儿抚了抚儿子的脸颊,感触道,“反正不要跟他那个爹一样就行了。”
“对了,袄儿,我昨儿听说了一件事儿,说万子心在永川县城里置办的宅子和铺子都是写在张容娘名下的。”
“有这事儿?”柳袄儿抬头诧异道。
“陈掌柜是这么说的。你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万子心向来不让我过问他买卖上的事情,我根本没法知道。哼,原来我在永川县城住的这几个月是住在那姓张的贼娘们家里,罢了,只当这几个月去永川住了间不要钱的院子,说来我还赚了!”柳袄儿蔑笑了笑道。
“对,让那两人自娱自乐去,咱们这边重新开始!”
“越越,我昨晚想了一夜,往后我得一个人带着小米粒过日子,没钱是不行的。你能不能让寒掌柜帮我打听一下镇上有没有出盘的铺子,我想开个绢花铺子。”
“好主意啊!你不就爱自己弄朵绢花,剪个蝴蝶啥的吗?行,我回头就让寒拾帮你找,一定给你找个位置好人流多的!”
正说着,后门上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越越忙出去开门一看,两个热汗淋漓的人出现在眼前,她不由地一阵惊喜,喊道:“大竹叔,刘婶!”
忽然出现在门口的正是庖大竹和刘娘。两人走得汗水湿透了额头和后背,庖大竹肩挑了两筐子东西,刘娘后背上也背了满满一背。
越越忙把他们二人迎进了院子里。两人放下东西,扯起衣袖一个劲儿地擦着汗。庖大竹笑道:“我还以为我来早打扰你和寒拾睡觉了呢!原来你早起了啊!”
刘娘坐下,拿衣袖扇着风儿道:“我早说了啊,开食店的谁会贪睡啊?贪睡的能开得了食店吗?”
“婶子说得对呢!你俩稍微歇口气,我立马去给你们弄壶好茶来!”
“等等,越越!”刘娘忙拉住了越越,把她拉到了那两筐东西跟前笑道,“你先瞧瞧这些,这都是我和你大竹叔一早起来挖的,还新鲜着呢!”
越越解开面上盖着的大荷叶一看,不由地愣住了,筐子里满满装的都是竹笋,还带着泥土呢!
“我听蝈儿说,你这儿竹笋卖得好,客人都争着点呢!我就跟你大竹叔说,反正我们种的那片竹林里到处都是笋,干脆就挖点给你送来,总好过你上别人那儿去买吧?那也得费不少钱呢!”刘娘笑道。
“那你们可送来了及时雨了!”越越弯腰捡起一个竹笋在手里掂了掂,笑得合不拢嘴,“这笋啊,新鲜,还沉手,瞧着就很嫩!不瞒你们说,我新推出的竹笋菜谱还真收欢迎,最近一直在收笋子呢,可也没一家能赶上你们家这个的。叔真不愧是玩竹子的高手,种出来的笋都特别地好!”
庖大筐抹着汗道:“你叔也就这么点能耐,别的你就指望不上了。”
这话刚说完,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刘娘循声望去,有些诧异道:“越越,你有娃了?”
越越噗嗤一声笑了:“我都还没怀过,哪儿来的娃啊?那是袄儿的儿子在哭。”
“袄儿?袄儿在你这儿?”刘娘凑近了些,表情显得有点神神秘秘,“我听说袄儿出事儿了,原来是真的啊?她真的不回万家了?”
“原来这事儿都传村里去了啊!”
“我也碰巧知道了。今儿天不亮我就和你叔挖笋去了。挖好了笋,我就去找小耕,因为小耕今儿要赶牛车到镇上来呢,我想搭他的牛车方便。刚刚把笋放上车,袄儿那老爹和后娘就撵来了,说有急事儿到镇上来。我是在车上听他两口子说才知道的。”
“她爹娘来镇上了?我还以为万子心早让他们来了呢!”
“那两口子前几天不在家,说是昨晚才得到信儿的。”
“那他们还说啥了?”
“他们还说了,死活都不能让袄儿跟万子心和离呢!”
“他们当然不肯了,没了万子心那女婿,他们得少多少万家的照应?”
正说着,袄儿抱着啼哭的小米粒出来了。刘娘迎了上去,瞅了瞅小米粒道:“这小模样还真像袄儿呢!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咋一直哭呢?”
柳袄儿道:“我也不知道呢,正想去找个大夫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