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驭兽宗,看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一位魔门之子,好大的手笔!”长老蜀贤目光一如徐长空那般冰冷彻骨,森冷的话语传入众人耳中,一抹萧杀之气顷刻弥漫厅堂中。
“不对,似乎有些奇怪!”荧老忽然皱眉道。
“哦?何处奇怪?”玉清玄诧异询问。
“魔门之子终归是魔门之子,若不能修至下一个境界,终归不能踏入巅峰之列,以陆展的修为,只要不是那些老魔头出山,又有何人能够将他重伤到这种地步?”单湘子接过话语,将目光望向了站在厅堂中央的陆展。
“掌门明鉴,那魔门之子,的确不同!”陆展向单湘子抱拳一拜,这才道。
“此子驭妖术法的修为颇高,控制了异兽诸怀,并且利用某种阵法之力,吸取天地阴煞囚于诸怀体内!能够令其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堪比莲月境的力量!”陆展言语惊人至极,天仙门弟子修行天仙法,除却那虚无缥缈的天仙之境,只有四大境界!
清凡、聚星、莲月、阳华四大境界,而天仙门至现在,清凡弟子无数,聚星者寥寥无几,而那莲月境界,现今只有七大峰脉首座才拥有这般修为!
也就是说,那魔门之子现在拥有的力量堪比如今的天仙门峰脉之主!区区一位魔门之子便拥有如此力量,端是可怖!
“不可能!区区魔门之子而已,即使有那诸怀异兽相助,也不可能施展如此恐怖的力量!”仇峦怔然些许,随即惊声摇头。
“若论此事倒也无错,但此魔门之子却掌握了逆反印!”陆展凝视仇峦,沉声开口。
“逆反印?你说的可是真的?”天仙掌门骤然起身,寒声道。
“弟子所说断然没有一句假话!”
“如此倒也说的过去,掌握逆反印的魔门之子,控制异兽诸怀施展某种上古阵法囚禁天地阴煞,以便日后令诸怀成为一尊凶兽!这种野心,倒是令人颇为惊讶。”落座之后一直未曾言语的水岚则是目露沉思,挥手令厅堂内萧杀之意散去,起身开口道。
“谈起此事,那异兽诸怀倒是无碍,由于魔门之子将异兽诸怀躯体中阵法释放,煞气已经损伤了异兽诸怀的灵智,且与我一战,灵智更是大损!又因萧落出手,那异兽诸怀只剩下了一丝残留的灵性,不足为惧!”侧目望向水岚,陆展开口言道。
“依照你所言,异兽诸怀释放全部煞气修为堪比莲月,凭你如今聚星之力是如何抵挡的?”仇峦对那些深入的思考不感兴趣,却对陆展颇为讶异。
“万剑归宗!”陆展轻声开口,厅堂中却一片死寂。
“竟然将剑法修炼到了如此境界,后生可畏啊!”仇峦叹息开口,目中沧桑是难掩的复杂情绪。
“大师兄,那个洞窟……”萧落在一侧突然开口,言语未罢,陆展面色却是骤然一变。
“师尊,以及诸位师叔师伯,有一件大事!”
“大事?何等大事?”望着陆展那凝重的面色,一众仙门首座心中如有重石相压。
“在寻到魔门之子时,我们发现了一座洞窟,在那洞窟深处,存有二九一十八座祭坛,那祭坛下,封印着一片方圆里许的阴气,一旦封印破坏,方圆数十里内,都将化为一片鬼蜮!”
“还请诸位掌门师伯即刻派遣弟子镇守,如若不然,后患无穷!”每一言,每一语,皆是陆展念至心间,每一词、每一句皆是震撼入心,而那言语之意更是令单湘子等人面色骤变。
“你说什么?有祭坛封印阴气,中原大地竟然有此等事迹!”一行人尽皆站起,面色骇然,再将目光落在萧落之身,面对众人的目光,萧落沉沉点头。
“我虽不曾亲眼所见,却能够感觉得到,那一十八座祭坛之下,的确封印着磅礴的阴气!此等大事,我们万万不敢妄言,还请掌门做下决定,这件事,每耽搁一分便有万分凶险!”
“竟真有此事,来人!”打量二人些许,单湘子沉声挥手,灵力所化荧芒自袖间飞出,眨眼掠向了门外,消失了踪迹。
稍息,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屋内,这人如同暗影,虽站在光芒下,却仍然有种幽暗之感,那双血色的冷瞳中倒映着尸山血海,望了一眼厅堂众人,这人迈步走到单湘子身前,单膝跪地,沉声道。
“洞天晓朗,参见掌门!”
“不必多礼,起身吧,这是天仙洞天令,你且带领你麾下洞天弟子,看守封印阴气之地!详细之处你且询问此人。”自袖间拿出一只令牌,通体白玉,正面书有‘洞天’二字,背面则是一道‘仙’字,虽是一字,却如游龙般在这令牌上,竟是凸显出了丝丝恢弘之意!
目光回望,他将目光落在了萧落身上。
萧落微微点头,转身走向厅后,来人点头应是,随即跟随萧落而去。
“中原大地竟然有一处封印阴气的庞大阵法,这件事怎会无人知晓?”
“无论如何,此事决不能有丝毫纰漏!”
“不错,当务之急应是要细细考虑一下如何将此处完全封印之事!”
……
望着厅堂内天仙掌门单湘子与天仙门峰脉首座谈论不休,陆展凝眉想要退去,忽而脑中闪过洞窟中魔门之子的一番话,面色骤然变幻起来。
“陆展,还有它事?”徐长空转头问道。
“这个,弟子也不知该不该说。”陆展犹豫。
“但说无妨,不用顾忌什么。”徐长空微微摇头,迈步走来。
“那名驭兽门魔门之子最后说过一句话,他来到中原只是为了一项任务!”
“任务?你可知道是什么?”徐长空面色微惊,随即追问道。
“具体之事并不知,他很谨慎,但似乎这么做是为了吸引一些人的注意!”陆展微微摇头,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什么意思?”徐长空微微皱眉,无缘突然出现这句话,任谁都会迷惑。
陆展摇头,他只是隐隐有种难以言喻的预感,恍若被黑幕遮住一切的天空突然透露出一丝光亮,从那光亮中,只能看到一丝缝隙,却难窥全貌。
忽然,徐长空凝眉转头望向门外,天仙掌门等人也随之望向门外,一名身着仙门服饰弟子御剑而来,至门前忽然一跃而下,凌空默念剑诀,青锋如虹,骤然没入身后剑鞘,仙门弟子已是到了门下,三步并作两步走入门内,当即单膝跪地道。
“参见掌门与诸位峰脉首座大人,出大事了!”
短短一言,却令堂内所有人面色尽皆一变,仙门诸多峰脉,若无要事,禁止随意御剑飞行!这是仙门之规,既有弟子御剑而来,且直指涯峰阁内众人而来,显然刻不容缓!
“快说!”
“庐阳城玉朗派,满门尽屠!”
……
清风摇曳着树叶,飒飒作响,不时有虫鸣声潺潺入耳,为这座寂静的客栈增添了几分欢快。
厢房内,柳忆关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望着陌生的帷帐,他坐了起来,一阵剧烈的眩晕伴随着疼痛袭入脑海,柳忆关眉宇紧皱,面色痛苦。
紧紧抓着墨发,柳忆关神色狰狞,那疼痛之后,伴随着的是睡梦中宛若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梦,那种铭刻入骨的记忆,藏蕴着几欲滔天的恨意,血与水的记忆,充斥整个脑海。
他痛苦的想要嘶吼,口中却发出宛若野兽的低沉吼喝,那经历了一千多个日夜的痛苦回忆,虽已经被时光消磨了诸多棱角,却仍然令柳忆关痛苦难耐。
悠忽间,他看到了趴在床侧入眠的赵溪虎,心神微震,脑海中的痛苦骤然淡逝。
似察觉到了柳忆关的目光,赵溪虎自睡梦中醒来,惺忪的睡眼一眼便看到了起身的柳忆关,面色微愕,随即被惊喜布满。
“太好了,小冠,你终于醒了。”
“终于?我睡了多久?”柳忆关眉宇微皱。
“你昏睡了三天三夜,若非那王姓弟子说你只是太过困乏,我早已叫醒你了!”揉了揉眼睛,赵溪虎打个哈欠,似乎他在柳忆关昏睡的这段时间极为劳累。
“三天三夜?好漫长!”柳忆关目中闪过一丝迷惘。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一言之问,却令起身的赵溪虎停下身形,怔怔的望着柳忆关,那双似曾相识的冷漠双瞳,如今似摈弃一切,只剩下了恨!
“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吗?”赵溪虎紧攥双拳,似压抑许久的怒火即将喷薄!
“除此之外,你与我之间,又有何话可谈?”柳忆关双瞳冷漠如旧,似玄冰,寒冷彻骨!
默然,赵溪虎目中已是怒火喷薄,因愤怒,一袭白衣鼓荡不已,气劲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