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码头,李图在一旁盯着劳工从船上卸货,“都给我小心一点!要是磕坏了,你有十个头都不够砍!”李图说的,是刚从东翟运来的香鼎。年前,曾有人向皇上供奉了一尊香炉,出自东翟。东翟一直以超凡的冶铁锻造工艺闻名,每一件成品都巧夺天工。皇上对那尊精致的香炉爱不释手,便下令将今年祭祀用的香鼎承给东翟制作。
这香鼎搭便两国贸易的商船从东翟长途跋涉而来,今日才刚刚抵达京城。
李图站在码头,远远就看见魏良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心里也有几分了然,回头跟仆从吩咐道:“装好就运到藏库里好生看管。”
“是。”仆从转身离开。
魏良走近李图,抡起拳头就向他的脸砸去,却被李图轻而易举地闪过,魏良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没有摔倒。
李图嘲讽道:“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想打人?”
魏良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这个登徒子!轻薄有夫之妇,简直恬不知耻,伤风败俗!”
李图轻蔑地笑道:“我那是怜香惜玉,如此美人嫁给你真是可惜了,那脸蛋,那腰肢……”李图说着露出享受的笑容,好似在回味那种滋味。
“你……你!”魏良被李图的厚颜无耻气得说不出话来。
二人一直站着争执不休。
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码头拐角的阴影处,两个男子正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其中一名华服男子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转而对身后的男子低语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走出阴影,消失在人群中……
魏良看他如此无赖模样,只觉得愤怒要冲出胸腔。他一把抓起手边的棍状物,像发了疯似的向李图扑过去,狠狠地抡起棍子砸下去。
李图没有想到把魏良被逼急了竟是如此癫狂,连忙大力将他推开。
魏良被重重地推倒在地,连带撞倒了身后一个卸货的劳工。
李图趁魏良还没站起来,咒骂了一句,“疯子!”,便急匆匆地走了。
刚刚那一跤摔得可不轻,魏良觉得尾椎骨火辣辣的疼,他只能徒看李图离去的背影,愤恨地低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这时,魏良却余光瞥到刚刚被自己撞到的劳工正慌张地收拾散落的麻袋。有一个麻袋摔在地上裂了个大口子,里面的黑色粉末散落一地。
魏良虽然怒火中烧,但眼睛没瞎,一眼便察觉出什么端倪,厉声问道,“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劳工心虚地说,“是做烟花炮竹里的火药……”
“大胆刁民,火药乃有库管司严格掌管,你竟敢擅自走私火药如此危险的物品,是想谋害人命吗!”
那个劳工吓得腿都软了,立马跪倒在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只是负责搬运的。”
漕运的负责人听到这边的聒噪声,连忙跑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了解情况后,忙不迭赔笑道:“大人息怒,这商船上的货都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赚个路费而已啊……而且这个火药啊,威力很小的。想炸死一个人,都不知道要用多少量呢!不过谁没事埋那么多火药炸人啊,大人您说是吧……”他谄媚地笑道。
炸死人……
魏良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可怕的想法……
他立马敛下这个想法,强装镇定地说,“念在你只是帮运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但是这些火药我要全部没收走!”
“是是是是……”男子连忙点头哈腰,低下的头,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