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赵氏心头发酸,眼眶红通通的,这衙役的话句句往她心窝子上戳,除了听他的,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一旁的赵德全冲那衙役竖起大拇指,满眼的夸赞,那衙役心中更是窃喜不已,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家孩子”慕赵氏垂下泪来“我家孩子叫”
“哎呦,您怎么来了!”
慕赵氏的抽涕被赵德全谄媚的声音给打破了,那衙役一个不满,这眼看事儿就要成了,这婆娘马上就要被他哄走了,那赵德全又找什么麻烦呢!
他不满的回头,只见赵德全点头哈腰的跟在一位衣裳华贵的公子身旁恭敬的说着什么。
那公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也难怪平日里脾气暴躁的赵德全成了这幅德行。
“可有消息穿出?”那公子哥儿倒冷淡的很,他手中提着一个五层高的大篮子,那篮子周围刻着龙凤吉祥,精致到就连镂空的盖子上也刻着几朵栩栩如生的小花。
“我时刻给您留意着呢,今儿没什么消息传出,只是我家县太爷因为昨日的急火攻心,回到府上后竟晕倒了,直到今日才醒,虚弱的很啊!”
“嗯!”田如玉淡淡的应着,李充病倒了,这真是天赐良机,正好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请问公子”那衙役在顾不得慕赵氏,他迎了上去,假意拦住田如玉,胳膊刚一伸,就被赵德全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假装没有看到,仍是拦在田如玉跟前。
“这孙子!”赵德全暗暗咬牙,这家伙是故意给他摆难堪呢?他火气不打一处来,捋了捋袖子就赶过去。
“嗯?”田如玉步子一顿,瞬间反应过来,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扔给他“何事?”
“没没事儿”那衙役忙接过来,快速地放进怀中,嘴角一弯,躬下腰恭敬地道“您请!”
田如玉心中对他的行径嗤之以鼻,但如今之急是先去看慕清欢,这些过场还是要给足的,日后也好办事儿。
慕赵氏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那白花花的银子她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心中大抵知晓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心一急,在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直冲到田如玉跟前儿,跪在田如玉脚边“求求公子,帮帮我罢,我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
慕赵氏说着就将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田如玉仿佛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麻烦别人,但她实在是忧心狱中的两个孩子啊,她是在顾不得其他了。
“哎呦,你这泼妇!”赵德全忙过去将慕赵氏扯到一旁“你这穷老太婆子快滚开,莫要碍了公子的急事儿!”
“放开她!”清冷的声音传来,田如玉脸色一沉。
赵德全忙知趣的松开了慕赵氏,田如玉又过去,将慕赵氏扶起来,问道“您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慕赵氏衣裳被赵德全扯坏了一截,头发也乱蓬蓬的,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泪迹斑斑,更是显得苍老不已,她抬头充满感恩的望着田如玉“我能不能跟您一同进去,我想看看我的孩子啊!”
田如玉将篮子推到胳膊上,用双手搀扶住慕赵氏“当然,咱们一同去!”
慕赵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您真是个大善人,菩萨会保佑您的!”
田如玉扶着慕赵氏走了进去,收了银子的那两个衙役只当未看到,又各自回到两旁去守门。
“干什么的?”守在女狱口的衙役走过来,却没有将她们轰走的意思。
慕赵氏却是一个激灵,她好不容易才走了进来,难不成又要被赶出去?
田如玉拍了拍搀扶着慕赵氏的胳膊,以示安慰,他又仍过去一两银子“慕清欢被关在何处?”
“清欢!您是来看清欢的?”慕赵氏惊讶地问道。
“难不成您是”田如玉也惊讶,耳边传来慕赵氏激动的声音“是、是、是、我是清欢的母亲,清欢有您这样的朋友,我真是”
慕赵氏自顾自地拿起手帕擦眼泪,看狱的衙役已经将他们带到了关压慕清欢的牢房外。
“欢儿!”慕赵氏扑过去,她的欢儿瘦了,就这么一天,她的欢儿就精神萎缩,如同开败的花儿般,在不似从前那般精灵的模样。
“娘!”慕清欢大惊,她忙从麦秸杆上站起来,跑到牢门口“您怎么来了?您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人心凉薄,黑暗无比,更是残暴不堪,慕赵氏手无寸铁,更是没有银子,是怎么进来的?
“是这位公子帮我进来的”
慕赵氏垂泪,慕清欢心中更是如刀搅般,是她不好,连累了慕家。
眼前出现了田如玉的关切的眼神,慕清欢鼻头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田如玉”
“我在!”田如玉走过去,手从木头的缝隙中伸进去摸了摸她的头“你且放心!”
慕清欢抬眼看他,满是无助,田如玉看的心疼,他喉咙滚动,伸手将她垂在脸庞的乱发拂到耳后。
慕清欢咬住下唇,用力憋回泪水,这种感觉只有在现代时,出现过一次,当时她初次被丢入荒岛,惊慌失措,那时的她羽翼尚未丰满,如今,在这里,她更是无权无势,又该如何自保?
“肚子饿不饿?”田如玉关切的声音传来,慕清欢点了点头,哪能不饿,她已经快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慕赵氏一听,忙掀开篮子上的麻布,她刚要把两个大白馒头拿出来,一抬眼,就看到田如玉篮子中的菜,她眸子一紧,又悄无声息地将麻布盖了回去。
田如玉将慕赵氏的神色尽收眼底,他伸手将篮子中的鸡肉跟鱼肉端了出来,一拍脑袋,遗憾地道“唉,我竟忘记带馒头了,这肉有些咸腻,没有馒头就着吃可如何是好?”
慕赵氏一听,忙掀开麻布“我带了馒头!”
她说着从篮子中掏出两个大白面馍馍递给慕清欢,满脸慈爱地道“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