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小两口躲在楼上房间里大半个小时,下来后萧晨脸色如常,反而是裴知黑着脸压着怒火的样子,大家都看不懂了。
裴知毫无胃口,肩膀也痛得没法伸筷子,他默不作声地端着一盅清汤慢慢喝。萧晨舀了一勺肉末蒸蛋到他碗里,可他冷眼看看她,一口都不碰。
萧晨倒是没什么,陈正霆看不过去了,很凶地把裴知叫了出去。
爷孙俩个在厨房谈了一阵话,再回来时裴知脸色比萧晨还白,落座她身边,萧晨低声问他怎么了?他没回答,转头看她,那眼神像是……有谁活生生揉碎了他的心肝似的。
外公对他说了什么、让他态度从暴怒一下子转为如此心疼?萧晨不用想也知道,无非是说她手术时差一点送了命。
可阑尾是她身体里的,也不是因为裴知不在才发炎的,她运气不好碰上了,能怪裴知什么呢?
况且她还不知道裴知么?在他的心里,家人们和她、排名都在他自己前面,知道她割了阑尾,比割他自己的更疼。
果然,吃完饭回到两个人的家里,开门时他看那密码锁的表情就很不对了,进门之后萧晨团团转地找两人的拖鞋,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鞋凳上,脸上没有丝毫回家了的感动喜悦。
二毛?他突然想起来,迟钝地看了眼客厅里空荡荡的狗窝,瞬间一惊,晨晨!二毛呢?!
萧晨太久没回来这房子,忘记原本拖鞋收在哪里了,拿了两双新的正在拆,回答他说:在贺家山,最近我一直住在那里,把他带过去方便照顾。她递给他新拖鞋,这两天我抽空送他回来。
哦……裴知是以为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连二毛都出了意外或者老死了,刚才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无力地靠在鞋凳后方墙壁上,目光再次投向大门上崭新的密码锁,心如刀割。
家里大门的密码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是他多狭隘天真的小心思啊,太渴望与她组成小家庭,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这种仪式感,到最后却差点害死她……她急性阑尾炎、疼得昏死在家里,唯一有感应门卡的阿姨都回老家了,大年初一的凌晨报警找开锁师傅,足足花了四个小时才破门而入,阑尾穿孔引起了腹膜炎,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但外公说了,真正差点要她命的是:除夕之后瓦赫达尼又开始了一轮全国性的内战,他当时所在地点遭到了大轰炸……外公说消息起先是瞒着萧晨的,但没有他的任何联系,又能瞒得住她多久?死里逃生的急症手术醒来,万里之外他生死未卜……今天裴知回来时见到她,虽然瘦、却还在做雕漆,他还为她能有所排遣而感到一些欣慰,现在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样的煎熬折磨。
不怪她说那些要走的话,裴知扪心自问,他实在对不住她。
裴知不再提起不让她走的话,萧晨也不愿意再让他不好受,两人彼此体贴着、一致地选择了沉默。萧晨手术之后体力短缺地厉害,一到晚上就犯困,今天因为他回来情绪波动这么大,她实在很累,裴知洗澡时间长了一点,她靠在床上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说是睡,其实也睡不沉,这两个月她失眠已经成了常态,偶尔能睡着也是很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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