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鬼狱】
突如其来的风雪不断的浸湿着希斯里前胸的衣襟,宽阔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闪烁着金色耀眼的光,他的胸膛却倍感火热,像是烧红的烙铁紧贴着空洞洞的身体,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般的凝滞,内脏也不断的翻腾着,涌出恶心的酸水般的剧烈的呕吐感,礁石上被冲刷下的血迹沿着裂缝淌进地面,如同岩浆般汩汩的伸着躯干,他知道自己的王爵已经死亡,他感受不到瑞恩的存在了,在人际荒芜的狂乱海岸,他面临着再一次的失去的痛苦,他的瞳仁不断的收缩直至变成黑暗的一点,希斯里将独自的面对这场可怕的灾难,即使在他仍然对这个帝国一无所知的时刻,时间推移,他也终将会毁灭在破败中。
剩下的时刻依然不多了,他跪在地上,感受着远方不断涌来的魂力的爆炸,和星星点点的光,以及散落了一地的零落的尸体,艰难的向着神殿高耸的白色楼群走去,鲜血从他的脚踝滑落,年轻的生命中滚烫的血液像是地中金色的麦田般熠熠生辉,现在,他是更为惊惧的七度王爵。
“神殿啊,”希斯里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不断的哀着咏叹调,“你终将是我的傀儡。”
而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他知道,并非是毁灭神殿整个残骸的系统,而是找到瑞恩的死因,也许,这就是真正影响战场倾向的主因。神使,如同安森娜所述,他们,或者说它们,不过是一群被赋予了生命的怪物,也正是这群怪物,主导着整个帝国的运行,“我必须摧毁他。”希斯里如是的说。
“因为这是唯一能为安森娜做的事。”
【帝殿】
冰冷的石壁抗拒着卡农滚烫火热的身体,他半跪在地面上,汩汩的向着伽那更为寒冷的身体里注入源源不断的魂力,伽那的脸落满了冰霜,像是雪山上伫立不动的礁石,粗犷的胸膛充斥着野性和***血粼粼的剜口像是深渊中冗长的黑暗,死亡从他健硕的身躯上凝聚起来,化作黑涩的苦水,银色的魂力如同一道道丝线紧紧的禁锢住他的血液,仍止不住伤口不断的撕裂绽开,一束火山口怒放的灼莲般娇艳欲滴,又暗藏着随时截止的讯息,安妮娅守在一旁,手心里沾满了鲜血,她早顾不得拭去脏兮兮的污垢,焦急的注视着冷冰冰的尸体,和一个等待发放糖果的稚童别无两样,仓皇中一丝丝期盼浮在眉宇,让她看起来还是那个孱弱的孩子,尽管她满身的血迹,却单纯的与破败格格不入。
“他不能死啊,”安妮娅明白,这场战争中唯一可希冀胜利的因素,就是如今被葬送的这个人,“伽那。”她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小心翼翼的喃喃低语,伽那的头发被风打乱了,似乎活时一样的不羁的嘴角苍白无力的饮着吹来的寒风,黑色的斗篷被浸湿成苦涩的血褐色,卡农抬起手,知道他不可能在醒过来了。
他身上仍然被卡农霓虹般光彩的魂力所包裹着,只是浮在他身躯的表层,再也无法侵入一丝丝生机了,他在帝殿高耸的尖顶投下来的光下的面孔完全的绷住了,石像一样的,安然的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