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屋外好像有什么声音?你出去看一看那院内鸡笼有没有关好,别让黄皮子进了去。”一女子推嚷着身边的男人道。
“哎呀!娘子,哪有什么声音,快些睡吧!就算是有黄大仙要吃咱家的鸡,我也没有办法啊!它可是大仙啊!”那男人心中嘀咕着,却没有起身。
“瞧你那点出息,怕成这样,家中就靠那些牲畜过日子,若是牲畜全死了,我们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你现在还想着这些,自从我嫁到你孙家是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你不去看,我自己去便是。”女子说完起身披上衣衫推开门走了出去。
女子摸黑来到鸡笼旁弓身便向笼内望,这一望不打紧,直把她吓了一跳,她发现这笼内哪里还有牲畜,全都空空,一只鸡也未见着。女子慌了神,便直身像鸡笼后的柴火堆走去,因为她听见那里有‘沙沙’声响传出。
她这往前一走才愕然发现地上躺满了牲畜的尸体,她一下慌了神色,同时心中顿起暴怒。
“该死的黄皮子,你不让我们活,今日我也不让你活。”女子暗语道。
她回过身去拿起了靠在鸡笼旁边的木棍又向笼后行了过去,待到近时,她就听见那笼后与柴火之间的夹道中发出的声响是越来越大,感觉不像是黄皮子。她又壮着胆向前行了几步,并借着朦胧月光向那夹道中望去,这一望顿时让她失了魂,她看见一张狰狞的脸望着自己,那张脸恐怖怪异的好是吓人。
“啊.......!!!”
那女子大叫一声,还未来得急做出逃跑的反映,就被那张脸给袭击了。
房中男子听到自己女人的叫声后是连忙爬起了身,衣服都未披便就跃步至门外,他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抱着自己的女人,还将头紧贴着自己女人的脖子,那样子极为暧昧。
“你这禽兽,快放开我娘子。”那男人情急之下便拿起了挂在门侧的杖杆,跨步上进就是几下猛击。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高大的身影突然放开自己的女人,就向着他袭了过来,当他看清楚了那身影的面目之后,一切已经晚了......
这一夜是腥风血雨,东头的吴家、北街的曹家、西巷的王家和南城的唐家全都被那嗜血怪物所袭击,无一生还。
但是,这一夜的余二睡的很是香甜,他梦见自己与一位身穿白衣的蒙面女子坐在湖岸边的石台上欣赏着湖景,那女子拥有一对凝水深情的双目,那眼神秋水迷人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贴身上去,真是令人温柔陶醉,我见犹怜啊!
“啪!啪……”
“余二,醒醒,醒醒……”
一位家丁一边用巴掌扇着余二的脸,一边叫喊着余二起床。可能是他这几日太累了吧,所以被扇了好多下才从美梦中惊醒过来,他揉着自己稍有浮肿的脸坐起身来迷糊的望着眼前的几个人影,这才发现是两名捕快和府上的其它家丁。
“余小兄弟,你终于醒了?快,快些起身随我一起去州衙,知州大人有要事找你。”还未等余二出声,雷捕快就急忙抢前道。
刚惊醒的余二还不知怎么回事,就看见自己的塌前站着许多人,而且自己的脸上也似火燎一般的疼痛。他迷糊着似看到眼前这人是雷捕快,好像刚才是叫自己去什么州衙,这才突然反映过来有什么不对?为何捕快会突然造访?
余二愣了一下,旋即领悟过来时不由的惊出一声道:“雷捕头,你怎么会在这?不会又?”但话出一半便收了回来,因为塌前还有其它家丁在,所以他便将惊上面目的神色压了下去,然后看向雷捕头就问:“这次是几人?”。
“十一人!”
“什么?”
众人马不停蹄的向州衙赶去,在路上,余二一直在想那怪物是有多厉害,可以一夜之间杀死这么多人,而且听捕快们说,这些死者相距甚远,普通人行上一日也未必能做到,可这怪物便轻松的做到了。余二不解的疑惑着,心中也很是担忧,他也怕再遇见这只怪物。
众人赶到州衙后堂时,知州徐大人在堂内已是万分焦急的等待着,余二一到州衙便急匆匆的进了堂门就是弯腰向徐英怀一拜,然后立即问道:“不知大人传小人前来所谓何事?”
徐英怀看这余二装腔作势之举,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无其它办法,这事还指着余二呢。
“余二,本官唤你前来依然是为那嗜血连环杀人案。”徐英怀叹息道:“这两日,死者已从四人升至十五人了,而这凶手的行踪我们暂时也未查出。但上次本官听了你的一番话后,觉得很有道理,所以这突破口还得有你来寻出,此次本官邀你前来就是想与你商量一番这破案之法。”
“哦?找我商量?大人,你是搞错了吧?我只是一介草民,不懂断案。”余二心头一惊,旋即明白了过来,徐大人那是话里有话啊!
徐英怀看着余二脸上稍有浮动的表情,定知这人心中慌张。而反观余二这边,他也知徐大人今日有些怪异,说出的话似有些针对,便收住起伏的眼神稳站在一旁。
徐英怀见余二心神动向,便屏退了堂内其它人,只留了余二一人。
余二见知州大人的这番动作,心中不禁思索着,似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胆余二,你可知罪?”突然,徐英怀就对余二发难。
余二一听徐大人毫无征兆的就对自己来了这么一句话,心中也是一惊的愣在了那里,半晌之后才有些明白。徐大人心中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一上来就兴师问罪。但是他又能知道什么呢?
余二一想这其中也许有诈,便急忙上前抱拳道:“敢问大人,小人所犯何罪?”
“所犯何罪?非要我挑明不可?”
“大人,小人实难知晓自己是犯了何罪,还望大人明言。”
余二故作镇定,心中却咚咚乱跳。
徐英怀看余二装傻的样子,心中又升暴怒,忽嚇一声道:“大胆,还敢隐瞒?”
徐英怀气急之下用手指着余二在堂中渡了几步接着道:“本官本想给你一个机会,却不料你拒不坦诚,那就休怪本官发难于你了。”
“大人,小人不知做了何事会让大人对我这般责问?”
其实在余二的心中早以知晓徐大人为何突然发难自己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想着试图能装着不知道,可他却没曾想到这知州哪是这般孩童好忽悠。而徐英怀似乎看出了余二的内心,他在等着余二的坦白。
“余二,你到扬州有多久了?”徐英怀轻声问道。
余二听到徐大人突然转了话风,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他不知徐大人为何有此一问,他原本是想徐大人会问那嗜血一案的背后真像,可谁想他却这般问话,这让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徐英怀见余二不作答,便又接着道:“或者本州这样问,是谁派你潜入长孙府的?”
“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余二疑惑道。
“哦?你真不知?”
“大人,小人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余二焦急回答道。
徐英怀看余二急燥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但又感觉哪里不对,于是便提高嗓门道:“你为何要引本官去查那药堂?还有那后院......”
“噗通,噗通.....”
余二只感觉心跳瞬间沸腾,他一听到这话时,便知晓徐大人肯定查到了什么。
要说堂堂一个知州,没有些断案才能是做不了这么大的官的,这点案情对眼前这位大人来说,想查出点蛛丝马迹,那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没想到的是,这才短短一日,他遍查到了那百草药堂的后院。
余二四下看了一眼,定了定神色道:“大人,听闻你与我们家老爷是夕是同窗,两人关系甚好是否?”余二说出这话时,心中也是害怕,只是他更知道,只有自己可以救自己。
“本官在问你话,你为何转过来对本官有此一问?”徐英怀没有好气的接着道:“我是于长孙公明私交甚好,可这又于本案何干?”。他没敢想这余二会突然有此一问,而这一问又代表着什么?
“大人,我至扬州只有短短几个月,而这几个月我是克已值守的只想好好的过日子,我的确是知晓一些事情。只是,只是这事关乎到长孙府上安危,做为长孙府上的下人,其中的一分子,我并不想看到府上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我本人也不想多事,更不想沾染到任何不好的事。”
“那你接下来想要说什么?”徐英怀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我本不想过多能与。你应该明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困境,每个人都有怕死之心,我也不例外,只是我知道的事情必须见到我们家老爷后方可坦白。”余二理直气壮的回答着,并将自己要说的事情所带来的后果,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说了出去。他的目的只是想告诉眼前这位大人,我本无辜,我虽然知道,但这事于我无关。
“哦?”徐英怀笑了笑,他似看穿的余二的心思,并思绪良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只要你将事情全盘托出,我保你平安无事。”
“这,这......”余二低着头吞吐着。
“余二,你就大胆的说吧!”突然一个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老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余二听声便知这是长孙老爷的声音,便直起身来迎了上去抱拳道:“老爷,我这两日可寻苦你了。”
“余二,你寻我之事我已听人说过,我也知道这几日城中发生的怪事与我长孙家有关,只是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昨夜我一回府,便被知州大人安排的暗线给领了过来。”
余二点点头,便知知州大人找老爷所谓何事了,他叹了口气道:“大人,百草药堂的后院出事了!”
余二将自己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并且还假设性的推断了几个重点。
“哦?你是说那嗜血怪物和周员礼有关?”长孙公明听完余二的推断后立即询问道。
“是的,老爷。那药堂后的院落经常有人进出,我两次路过那里都发现了这一线索,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这个线索是关于长孙文宇的。”
“轰!”
长孙公明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突然脑子一片凌乱,那往日的种种画面瞬间袭击了他的脑海,一张张儿子的脸庞和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流下了眼泪来才得以平静。
“你是否有我儿的下落?”长孙公明突然用手紧拉住余二的肩膀问道。
“是的,老爷。我怀疑那血脸怪物就是你的儿子长孙文宇,当然我只是怀疑而已,并不做真。”余二望着暗然神伤的长孙公明接着道:“二小姐昨日和我说过,四年前的那一场怪事,让我联想到了大公子可能就是那血脸怪人,而且我还断定,周伯并非幕后主使,幕后一定另有它人。”
“哦?那你认为是谁?”王大人一旁突然问道。
接下来,余二将所有的事情联系了起来,从四年前通判吴大人送来的两名患者,到长孙文宇的失踪和老管家许昱的突然死亡,再到周员礼在墙角种下的那些苦草,再到周员礼运出城外的那几十味药材......余二一一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并说给在座的两位听。
长孙公明和徐英怀听到余二的这一番联想,不禁发出一声叹息,似是想到了些什么。
余二在一旁观察着两人的面色,便知道这两人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便开口询问道:“老爷,大人,这件事......”
“是的,余二,这事我们早该想到的。”长孙公明似有些懊恼的责怪着自己,并将之前的事情说给了余二知晓。
“四年前的一个夏天,通判吴鹏带了两名身染怪病的患者找到了我,说是这两人是自己的好友,不知怎么就得了这种怪病,让我帮助医治,当时我也是好奇,便就应允了。
后来吴鹏派来一位先生来协助于我,说这位先生知医理、辨草药,而这位先生就是周员礼。
后来我和文宇,老管家许昱及周员礼一起翻阅了各类医学典籍,试图找到解药的配方,可找了好久都未能找到。
正当我们查找无果,准备要放弃时,这时周员礼站出来说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他说多年前在开封好像也有人身患这种类似的恶疾,后来被一位宫中御医给医治好了,而且周员礼还提到了这位御医的名字叫洛冰。当时我一听洛冰这个名字好生熟悉,仔细一想,原来这位御医洛冰自己也是认识。
此人是我当年送药材入东京时所识,当年自己做药材生意,长年来往于各地。
端拱二年,辽军主将率三万铁骑南侵,誓要切断威虏军的补给。当时朝中官员们数次展开激辨,后来有人建议弃威虏,但那时朝中大将李将军却是反对。他召集数地兵士精锐万人,毅然出发运送粮草,但却在归途中遭到辽军主帅的追击。李将军派麾下大将偷偷潜至辽军后背。趁辽军不备,突然发动袭击。当时辽军正在生火做饭,一个不备便让我军得了手,场中顿时陷入混乱。
虽说那次战役得胜,但辽军毕竟人多,很快便又组织了反击,我军将士在辽军反击下处于劣势,之后连连败退。
此刻李将和其它领兵将事增援,又是一场血战之后,才将辽军击败,可那一战李将军也是损兵折将,死伤无数。
我军在前方征战,可死伤之人众多,所给兵士疗伤的草药不足,于是朝廷就在全国内广征药材,我当时做为江南药商的大户之一,也随之被列为其内,广收药材送往开封中转,那时身为御医的洛冰就是负责各地药材的总管官。
可那洛冰当时年少,爱喝酒,有一次因喝酒误事失了一批药材,他情急之下找到了我帮助他填补,后来我便发动身边的各方关系帮他填补了这一空缺,这才救了他一命。他感激不尽,说日后我若有任何能用的上他的,尽管开口,从那以后,我俩便交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