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琳一愣“‘着了我祖母的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输了啊。”黎山老母道“还能有什么意思？”
“您，您输了？”何琳有些难以置信“那您……”话似是到了嘴边，却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看着何琳这反应，黎山老母不禁微微一笑，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输了还能活着离开南诏是吧？”
“啊？”何琳尴尬一笑“依我外祖母的性格……”
“我必死无疑。”何琳还犹豫着措辞，谁知黎山老母便就直接说了出来“是吧？当时我也觉得我必死无疑。本来我与你祖母是势均力敌，不分伯仲的，奈何我却太轻敌了，那也是我出山后吃的第一次败仗，说实话，若不是有人相救，那次我的结局真的就很难说了。哎！‘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我还当你外祖母是井底之蛙，没想到原是我自己夜郎自大。”说着就这么静静地望着门外，双眉微蹙，眼神恍惚，若有所思……“老祖，您这话就太过自谦了。”却听何琳安慰道“我祖母与我不同，她虽是女子，但从小便就痴迷于武功，而且天赋极高，对自己又非常严格，故而二十多岁，五毒教的诸多武学便已大成，而且您也不是也说了嘛，您未用生死符这些看家本领，也未尽到全力，显然是意在与我祖母切磋，而我祖母大致是以为您要暗害于她，故而全力以赴，胜败本就与真实实力无关，故而也不存在什么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之说。”
何琳一番话完，黎山老母果然再次笑逐颜开，指着何琳连连夸赞道“你这姑娘，当真是伶牙俐齿，聪明得紧啊。”
“实话实说啊。”何琳亦是笑道“当年您应该与我祖母表明身份的，我祖母虽然脾气大，手段也狠，但是对于那些有德行，有本事的人，素来是敬佩得紧。而且特别是您这样的，又是女中豪杰，足能和我祖母称得上‘武林双壁’，依您二人的武功，莫说是当时了，就算是之后的数十年，甚至到现在，这江湖中怕也是没有能与您二人比肩的女子吧。不，不说是女子，即便是将男子也算进去，您二人的武功，也绝对是朝一流的水平，这百余年间，武功能与你们相左的怕也是屈指可数。”
“嗯？”哪知黎山老母却是摆了摆头“江湖水深啊。当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天下武功也不过尔尔，可是经历了某些事，又遇见了某些人之后，才真正知道这世界之大啊。”
“您说得那些人可是三一仙翁？”
“嗯？他？”黎山老母摆了摆头，故作一脸的不屑，不过却难掩眼角的笑意。何琳这话其实是随口问的，而且说出口便就后悔了，因为想起黎山老母对三一仙翁的态度，那一口一个老不死的喊着，还有这几天听来的关于黎山老母和三一仙翁的故事，还以为自己的话会惹得黎山老母发火，哪成想，黎山老母却是这番表情，这个反应“他的那点儿微末功夫，在别人面前还能唬唬人，可在我这儿还算不上。”黎山老母说着，这次笑得是更明显了。
“不是三一仙翁？”这倒是完全勾起了何琳的兴趣“那是？”
“天外天，人上人。”黎山老母答道“与之相比，无论是我，是你祖母，还是那老东西，都不值一提，在其面前，什么天下五大邪术，什么吸功大法，太平天书，什么中原四大绝学，也都是不过尔尔。”
“嗯？”这次不光是何琳了，就连林雨寒和赫连茹一都为之一惊，当然表面上看着反应最大的还是何琳，当即感慨道“这，这怎么可能？”
“哼！”黎山老母却是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茶道“如何不可能？你们应该读过庄子《秋水》一篇吧，‘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曰：野语有之曰：闻道百，以为莫己若者。我之谓也。且夫我尝闻少仲尼之闻，而轻伯夷之义者，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孔孟、老庄、韩非、墨子一众，的确贤良，的确博学，也的确有大智慧，不可否认，但是这世上就真没有比他们博学贤良，比他更有智慧的人吗？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又有哪个习武之人能真的保证自己天下无敌，长胜不败呢？嗯？日后等你们真的见到大海之时，自会有望洋兴叹之感，不过，也当心，说不定那时你们看见的不过还是一片大湖。”
“啊？这……”何琳不禁转头望了望林雨寒和赫连泽一，很难形容何琳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异常复杂，要知道五大邪术，四大绝学，还有吸功大法、太平天书，这些东西，在何琳心中那都是高山仰止，如同神一般高高在上的东西，奈何到了黎山老母嘴里却成了不过尔尔，不值一提“话虽这么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是特别喜欢一个人，叫‘武仙’云之凡是吧？”何琳话未说完，便听黎山老母说道。
“嗯？”何琳一愣。
“《九龙决》不是还有个百余年都未曾现世的第九重吗？”
“啊？”何琳又是一惊，没想到黎山老母竟然会说出《九龙决》的名字，而且还这么淡定。
“《太平天书》丢了，其实若是不丢，它的威力是比《先天罡气》和《易筋经》这些至少高一个等级的。”又听黎山老母感慨道，还是一样，态度依旧是平静至极，而这次，不待三人回应，又继续说道“中原不是还有一门佚失多年的绝学，叫《大悲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