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卯说道,“自从得知江陵王遭遇不测的消息,王妃几度晕厥,差点...还好太医救治及时,如今已无大碍!”
“那就好!”南乔松了口气,目光也比平时更加坚韧,“我一定会查清杀害父王的凶手,将其绳之以法!”
说了些事情后,又聊到了南牧笙一事,这次陈卯带着大量珠宝和皇上准备割的部分城池图前来,可以说是诚意满满,南乔比之前有了些许底气,这次宇文墨没有理由不放人了吧。
次日,南乔和陈卯一起入宫见了宇文墨,在御书房谈起南晋太子一事。
南乔说道,“皇上,此番我皇派出使者前来,是为商讨太子回国一事。”
宇文墨的目光晦暗不明,紧紧的盯着南乔。南乔与他对视一秒,眼脸微垂,避开他的目光,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有任何的怯意,否则哥哥一事又要往后推了,越往后,越难。
还好,宇文墨并未像上次一样避开,他问起陈卯此次带来的诚意和南晋皇上的意思。
陈卯将南晋皇上的意思说清楚后,宇文墨语气略显淡薄,
“几座城池和那些金银珠宝,你们南晋太子就只值这点东西?”
陈卯看了南乔一眼,皱眉作揖回道,“皇上要如何才肯放我国太子归去?”
宇文墨闻言,目光从两人面上一扫而过,他身上不怒而威的慑人气息,以及天子的无上威仪释放出来,给人无形中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除非南晋对大邺俯首称臣,另,南晋的半壁江山归大邺所有,你回去问问你皇,这个条件答不答应?”
“你...”欺人太甚几个字陈卯还未说出口,就被南乔阻止。
南乔瞳孔缩了缩,眼底的丝丝猩红瞬间褪去,她睫毛微抬,笑说道,
“皇上,此事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
宇文墨无声冷笑,“君无戏言。”
意思就是,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这样一来,哥哥回国的希望渺茫,宇文墨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过分。
就算皇伯伯再疼爱哥哥,恐怕也做不到如此,就算皇伯伯能同意,可南晋皇室其他人呢?一个弄不好,南晋朝堂便会大乱,激起宫变什么的都会有。
眼下,用正规手段迎哥哥回国是不太可能了,但也不能直接撕破脸皮,哥哥虽然被软禁,但性命无忧,此事可从长计议。
南乔客气行礼后,便带着陈卯退出了御书房。
“太过分了!”陈卯忍不住抱怨道。
上次的教训,一直深埋在南乔的心底,没有绝对的把握,她不会再轻举妄动。
“此事可以先拖着,这一时半会也不能跟大邺闹太僵,否则太子哥哥的性命岌岌可危。”
陈卯叹气一声,“郡主说的是,只是皇上那边还等着臣去回复。”
南乔深吸一口气,一步步往前走着,“届时我书信一封,你带给皇上,太子哥哥性命无碍,让皇上不必担心!”
陈卯有些不放心,“只是臣未亲眼见到太子,恐怕皇上问起,臣不好交代啊!”
南乔理解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明日我再与大邺皇上周旋一番,争取让您见上太子哥哥一面。”
“如此,最好不过了,只是那些带来的珠宝...”陈卯的意思很明显,带着那么多珠宝前来,若是又这么带回去,实在不太好。
“大邺皇上既然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作为友好的诚意,一部分自然要送给大邺皇帝,剩下的那些珠宝可暂且留在驿站,需要时还可以为太子哥哥上下打点,总会有用处的!”
听南乔这么说,陈卯也觉得可行,到时候他也好回去对皇上有个交代。
路过宫巷,南乔与陈卯正准备一起出宫,便被一名跑来的宫女拦下。
那宫女面色不善,但还是对南乔行了个常礼,“郡主,我们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倒是许久未见她了,如今凤家的情况她也听说过,皇后这个时候找她必定没好事,不过就这么拒绝了也不合适,于是南乔让陈卯先行出宫。
去的并非是凤金宫,而是御花园的千里池,除了皇后外,南乔在这里还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两位故人,只是其中一位比较狼狈,跪在地上被两名粉色宫装的女子轮流掌嘴。
另外一位便是纳兰嫣琴,她一身芍药色装束,头上朱钗无数,俨然一个宫嫔的形象,看来,这些日子她过的还不错。
南乔行了个常礼,“皇后娘娘安,琴妃娘娘安。”
皇后手微微一抬,嘴角牵强的扯出一抹淡笑,“平身吧。”
那边打耳光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皇后眯了眯眼,带着一丝慵懒道,
“先住手吧!”
话落,那边的宫女停下手,而那被打的不像人样的人正是昔日的如意,如意见到她时,双眼发亮,流血的嘴角一直不停在重复什么。
南乔看也不看她一眼,目光盈盈的望着皇后,
“皇后娘娘找臣来所为何事?”她是外邦郡主,代表的是南晋,所以在大邺均可以臣自称。
皇后正自来熟的要搭上她的手,南乔适时一退,“臣身上有剧毒,皇后娘娘千万别触碰到臣,连头发丝也不可以,否则便会毒发身亡,万一不小心害了皇后娘娘,那臣的罪过可就大了!”
一番话,不仅让皇后缩回手后退几步,就连纳兰嫣琴,也赶紧离她远远地。
不管事情真假,万一这南乔身上就有毒呢,她们还想多活几年。
皇后的笑容有些僵硬,“郡主为何会这样?”
南乔只用一言难尽四个字,便不再多说,当日凤文山逼她跳崖一事,她不相信皇后不知道,至于后面凤文山入狱,一想都知道跟姬无煜有关,而姬无煜自然是为她出这口恶气。
见她如此冷漠,皇后就算想跟她说几句也是不能了,只让人招呼茶点,几人在露天的石桌边坐下,一边欣赏湖光山色,一边与她时不时的说上一句。
只是原来纳兰府顶替一事,谁也没再提。
南乔不知道皇后和纳兰嫣琴是何用意,看似只是来找她聊聊天这么简单吗?
不可能的,两人都巴不得她去死!
一刻钟后,纳兰嫣琴开口道,“如意今日顶撞皇后娘娘,犯了大罪,姐姐知晓郡主与如意情谊深厚,恰逢郡主今日入宫,所以向皇后求了恩典,想做个顺水人情将如意送还给郡主!”
纳兰嫣琴故意与她那近距离,以姐姐自称。
南乔不以为然,面上的笑意潋滟隐藏万千,扫了一眼不远处跪的如意。
“臣此前脑袋受过重伤,很多事情不记得了,她是谁,臣一点也想不起来。”
话落,皇后和纳兰嫣琴面色诡谲,皆有些诧异。
纳兰嫣琴试探道,“郡主果真想不起来?”
南乔依旧笑魇如花,让人看不出一点其他,“四个月前,我便失忆了,就连世子殿下,都束手无策,两位娘娘找臣来,是否以前认识臣?”
皇后和纳兰嫣琴面面相觑,都各存心思,对于南乔的话,她们不太信。
纳兰嫣琴笑着道,“认识,当然认识,郡主以前与我姐妹相称,熟的很。”
“哦,难怪臣觉得看到娘娘很是亲切呢!”南乔说道。
纳兰嫣琴只笑笑,眼里多了些考量的目光。
皇后添了句,“郡主以后也该来后宫多走动走动,相信很多人都认识郡主。”
“哦?臣知道了。”她尾音上扬,明显很高兴。
南乔的表现,让两人都难以捉摸,可眼下明着动她是动不得的,否则不止皇上那里难以交代,就连平定王都不会轻饶她们。
这时,如意狼狈的跪爬过来,给南乔磕了几个头,“小姐,救救奴婢!求你救救奴婢!”
南乔眼底掀不起一丝波澜,她只道,“你是何人?为何自称奴婢啊,大邺后宫,如今连一个奴婢都穿的这么好了吗?”
南乔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似得,没有冰冷,也没有其他。
如意一怔,不甘心的哭着道,“小姐,奴婢是如意啊,你连如意都不记得了吗?”
南乔不理她,将目光移到了皇后身边,“皇后娘娘,臣可没这样的奴婢,后宫这样吵闹,万一让有心人知道了,还以为是皇后娘娘故意纵容呢!”
皇后微微眯了眯眼,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如意的脸,“是太吵了点,不过她怎么说也是琴妃的妹妹,忠勇侯府的二小姐,就这么杀了也不太合适,依郡主看,如何处置冲撞本宫的贵女呢?”
南乔“哦。”了一声后,“原来不是宫婢,是侯府小姐啊,这一口一个奴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奴婢呢!说到这宫里的处置,皇后娘娘比臣更清楚,臣只是外邦郡主,不清楚这大邺的宫规!”
她们当着自己的面处置如意,是为什么呢?
无非就是想看看自己对如意的态度,但这不足以让皇后和纳兰嫣琴大费周章吧!
距离上次离开长安城,已经四个多月过去了,如意能活到今天,想必没那么简单,所以,再深一点说,有种周瑜打黄盖的意味在里面。
还有,纳兰嫣琴和皇后这出双簧唱的不错啊。
皇后皮笑肉不笑,转脸询问纳兰嫣琴,“琴妃,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毕竟,纳兰芜玉是你娘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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