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一看来人,正是当日红云寨喜欢姬无煜的菁华。
“原来是你。”
南乔语气平淡,菁华来再正常不过,恐怕是姬无煜的舅舅没等到她回寨敬茶,所以派人来催了吧。
菁华媚眼一挑,姬无煜不在,她露出原本面目,“你也不过如此,看来阿诀从一开始都只是把你当作玩.物!”
无论怎样的困境,在外人面前,南乔从来都不输气势,她唇角勾起,“我好歹被人尊称王妃,真是可惜了,当时走的比较急,还未来得及参加杨夫人你的婚礼,还真是有些遗憾啊!”
她故意咬重杨夫人三个字旧事重提,让原本有些得意的菁华瞬间黑了脸,不说起这件事还好,一说起来菁华就是一肚子气,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她再也摆不出看戏的笑脸,低吼道,
“贱人,是你算计我的对不对?”
南乔依旧笑着说道,“谁算计谁杨夫人不是最清楚吗?若非如此,你又怎会脱光了在众人面前即兴表演呢!”
她一直都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尤其是那些故作高洁的花儿,若不与她作对还好,若是惹了她,就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贱人!”菁华咬牙切齿,愤恨的双眼几欲将南乔抽筋扒皮不能泄恨。
南乔走近,与菁华之间只隔着金色的铁窗,她语气柔软,眸光滟涟,瞳孔发亮。
“我是贱人,你是什么?我好歹是他名正言顺娶来的王妃,你在王府肆意辱骂王妃,以下犯上,其罪当诛!”
菁华根本不怕她,“你也不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也配以王妃自居?”
“就算我的样子再狼狈不堪,也轮不到杨夫人对我出言不逊,你们说是不是啊?”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南乔眼神明显扫过哪些还未离去的丫鬟。
丫鬟们纷纷低着头,不敢接话,一位是王妃,一位是王府贵客,两边都是她们得罪不起的。
菁华紧握拳头,几乎将指甲嵌入肉里,她咬牙道,
“别得意的太早,迟早,阿诀会废了你的!”
说完这句,菁华甩袖而去。
南乔默默抽回目光,看来她的瞳术催眠对于愤怒的人效果不大,看来她还得加紧练习了,而对于菁华的到来,她眯了眯眸子,看来离开这里有望,但愿在这之前,她不要怀上姬无煜的孩子,以免横生枝节。
南乔脑中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丫鬟们正要再次离去,就被南乔喊住,她看也不看摆放的吃食,“这些东西我不吃,我想要吃一些其他的东西,你们去帮我准备。”
黑夜再次降临,这一次南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平静,她静坐在椅子上,看着丫鬟们替她找来的书本,细细的品读。
烛光下,少女一身酱紫色长裙跩地,长铺于身后,高贵优雅又带着神秘惑人的气息,听到有人进来,她微微侧脸,精致的五官线条在烛光下更加分明,美的窒息,只是片刻,她没任何表情,又转过脸去,细细的品读着手中的书本。
笼子哐当一声打开来,姬无煜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身旁,
“听说今天菁华来找你了?”
南乔头也不抬,细长的手指翻了一页,语气颇淡,“是啊,你的青梅竹马。”
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吃醋是有好处的,这金笼子的钥匙在姬无煜身上,要出去,就必须拿到钥匙,只是姬无煜戒心极重,所以她得先麻痹他才是。
果然,姬无煜搬了凳子坐在她身边,温热的大掌拖着她的下巴,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吐息,
“你吃醋了?”
南乔身子微微转动,下颌脱离他的手掌,整个人背对着他,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他手臂绕过她的肩头,环抱着她,“本想着忙完这阵子再回寨子,可能是舅舅那边着急了,才让她来的。”
南乔依旧沉默不语,没有挣脱他的手臂,只是安静的听着他说。
“我知道,这些日子将你关起来是我不好,等你怀了我们的孩子,你想如何我都依你。”
跟他生孩子一事让她有些敏感,纵使南乔脸上漠然,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姬无煜的想法恐怕是要落空了,她吃的那几种食物表面上看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搭配吃便有避孕的效用,这些,还是当时无聊在慕白灼那里翻书无意看到的。
沉默良久的南乔终于开口,“你真的可以放我出去?”
“嗯!”他顺势轻咬了下她的耳朵,“所以我会好好努力,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怀上。”
南乔耳边传来一阵酥麻,她知道,接下来又要重复之前的噩梦了。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往那般反抗,而是不动声色的迎合他,让自己尽量不要那么遭罪,却没想到,在最后的过程中迎来久违的欢愉...
次日一早,他难得整夜宿在她这里,南乔从他怀中醒来,见他依旧戴着面具,却没往日那般调皮去揭开,如今的她对面具下那张脸已经没有任何兴趣,有的只是如何离开他的心思。
她知道他一向睡眠浅,哪怕她知道他钥匙放置的位置,也不敢轻举妄动去拿。
就这样,她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等待着他先醒来。
又过了两日,南乔不咸不淡的态度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对于男人来说,欲拒还羞比主动迎合更有杀伤力,果然,他来的更勤了,有时候就连大中午,都会来将她吃干抹净。
南乔觉得,再这样下去,她非死在这里不可。
可效果明显的是,姬无煜对她的戒心渐渐放下了不少,而她也在他不在的情况下偷偷联系瞳术催眠,直到这日午后,趁着其他人不在,她用瞳术催眠了一个小丫鬟,写了张纸条让小丫鬟替她去找慕白灼。
以往她的瞳术坚持不了多久人就会自动醒来,可这次,小丫鬟一去一回耽误了一个多时辰,却还是乖乖地来到她的笼子外。
“东郡王看了纸条怎么说?”
“没有见到东郡王。”丫鬟答道。
“为何?”南乔问道。
“东郡王府重兵把守,禁止任何人入内。”
南乔闻言,心想慕白灼又被禁足了?
想想也是,那日慕白灼在婚礼上对姬无煜大打出手,事后她都被囚禁在这儿,姬无煜定会找由头圈禁东郡王府。
如今连慕白灼都救不了她,还不知道宫里的哥哥怎样,那日婚礼并未见到哥哥前来,南乔一直担心着。
现在没人能帮她,能不能出这个牢笼只能看她自己的了。
距离长安千里之外的地方,一行人的马车遇到颠簸也没有半点要减速的意思,驾车之人依旧挥着皮鞭狠狠的抽打着前面的马,身后似乎还有甩不掉的追兵。
马车内有人传来两声咳嗽,看样子伤的不轻。
“该死的姬无煜!”岑溪怒骂一声,捂着胸口又咳嗽了两声。
旁的坐的宫连城也好不到哪里去,总之用狼狈两个字可以形容。
“我就说,我这个弟弟狡猾多端,他早已在长安城埋下圈套,就等着我们钻呢,这次要不是我出手及时,恐怕...”
岑溪狠狠的握着拳,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咬牙道,
“以往我真是小看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的婚礼都可以利用!”
宫连城说道,“他不折手段惯了,这次我们折损了不少人马,差点被他一网打尽,就当是买个教训。”
“不过...”岑溪顿了顿,“这次他越俎代庖,派兵囚禁同是贵族身份的慕白灼,听说跟宇文墨闹得很不愉快,大臣们私下纷纷上奏...”
话未说完,就被宫连城打断,“他行事虽霸道惯了,但有些事不至于这般没分寸,这种事还是谨慎些好,万一又上他的当,可就真的麻烦了!”
重兵把守的东郡王府内,姬无煜踏入后院,正看到慕白灼在树下站着发呆。
“小白!”
慕白灼并未回头,“平定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姬无煜走到他身侧,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他身后的石桌上,“这些年你一直再找这东西,只要你答应不带她走,本王将它给你。”
慕白灼闻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下石桌上那三颗鬼面菩提,眯了眯眼。
下一秒他回过头去,不再去看。
“这东西,也不是非要不可。”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不止一次问过慕白灼这个问题,自从刑场上知道两人奇怪的对话后,姬无煜便一直将这件事藏在心里。
慕白灼冷冷的吐出四个字来,“无可奉告!”
“这东西,我问过一个高僧,他说并不属于这里,本王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来问你了!”
慕白灼缓缓闭上眸子,一眼不发。
“你不说也没关系,看来往日的交情上,本王不会对你如何,而她,本王留定了!”说完这句,姬无煜拿回桌上的鬼面菩提,转身离去。
“你这样做是在伤害她!”姬无煜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慕白灼的质问声,“她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要的,不过是世间最平凡的温暖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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