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田曼你竟敢投敌叛国!”州牧夫人怒喝一声。
田曼一脸懵比“什么意思?”
“你看看玉上的刻字。”州牧夫人见左巍和知阳道长一同出来,略微缓和语气。
田曼翻来覆去看,没发现什么字啊。州牧夫人娇声软语的对左巍说:
“夫君,田曼拿着西戎国之玉。”
左巍拿走田曼手中玉佩一看,“这是你的?”
“一个堂主用这个买我一个药方。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清白的。”田曼身正不怕影子歪,疑惑州牧夫人出于爱国还是针对她呢,或许都有,田曼不想树敌,尤其是州牧夫人这种有背景自个还长脑子的女人。当对手,想想都可怕。
州牧夫人转头对左巍说:“妾身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小昭妹妹是清白的。这个田曼确是个女土匪,夫君若是不信,骆书令可以证明。”
“妾身知道夫君心疼小昭妹妹,可是夫君是青州的父母官,要为青州百姓的安危考虑。”
知阳道长抚着胡须颇为认同州牧夫人的话,道:“能有此妻夫复何求,左将军好眼光啊。”
“道长谬赞了,妾身只是在做分内之事。”州牧夫人向知阳道长福身一礼,看向左巍,左巍看着田曼,州牧夫人看田曼的眼神越发冰冷。
“你没事吧。”田曼看疯女人新衣红了一片,汩汩血水顺着裙子流到地上,一下子倒在地上眼睛睁着没了生气。
田曼蹲下,疯女人了无生气的眼珠子里映着她模糊的样子,田曼心里不是滋味,伸手给她闭了眼。
这人是邓小昭什么人,能够拼死相救?
“叫人好好安葬她。”左巍冷漠的看着田曼,丫头没了,因为这个女人不能入土为安,越看越恨。
“见过州牧大人。”
“骆书令,把你遇见田曼的经过跟州牧大人仔细说说。”
“是,夫人。”骆山冲眼角余光扫了田曼一下,一五一十道:“小的去邺城探亲,遇见田曼要去青州便结伴同行,在氓岩山遭到山匪劫道,田曼与山匪颇为熟络,蝴蝶夫人对其姐妹相称。。”
“你跟蝴蝶山庄的山匪是什么关系?”左巍问田曼。
“没关系,爱信不信。”
“夫君,投敌叛国不可开先河。田曼之事得彻查才是。”
“来人,将她暂且收监。”
武都府地牢。阴风阵阵,老鼠满地走。
“不愧是我,也有今天。”田曼自嘲道,收拾了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来,心里其实慌的一批,妈妈从小教育她进牢里的都是坏人,人生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立场,心中酸涩难言万一。
牢门口悉悉索索响了一阵,邓母满眼疲惫的进来,将一个食盒推近田曼,说:“。。吃吧。”
“那个。。对不住。”田曼打开食盒,拿起一块饼嚼着。
“孩子,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你。”良久邓母小心翼翼问:“招儿还能回来么?”
“她已经去了。”田曼对邓母没有怨恨,邓小昭的娘又不是她的,关心自己女儿很正常。
“既然如此,有些事必须告诉你。”邓母看着田曼:“招儿身体上有一块胎记,在后背上。姑娘莫让人看了了去,以免惹来杀生之祸.”
“蛤。”田曼使劲往后背看:“你别逗我。你们家有仇家就赶紧去解决啊。”
“姑娘,招儿乃是赤龙国的公主,背负着国仇家恨。”邓母缓缓说道:“我私心里想着,招儿能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一辈子平平淡淡。唉~天不随人愿,招儿年纪轻轻就走了。”
田曼捂着心脏,要不要这么刺激?
邓小昭是孤儿很可怜,但是,关她什么事。
邓母抹了两下眼泪接着说:“龙虎寨的人多是赤龙国忠臣之后。州牧清剿后,头领往京城去,老爷让大姐替你。。”
“许肃还活着?”
“嗯。。”邓母见田曼吃好了,低着头收拾餐盒,说:“姑娘,从今以后,你要去哪里便由你去吧,我们老两口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
田曼目送着邓母离开,女人不曾回头。
半响。
“田大夫这还习惯么?”州牧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田曼,掩着半张脸。
“夫人有何贵干?”
“邓小昭这副皮囊真看不出哪里好,能把州牧迷的神魂颠倒。。”
田曼嗅出陈年老醋的酸味,心里警铃大作,“夫人,你放我走吧,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你两面前。你两位才是郎才女貌,邓小昭已经没了,她造的孽不能我来背啊。”
“田大夫确实是无辜的,可难保邓小昭什么时候又活过来。田大夫知道妾身的难处。”州牧夫人一个眼色,两个强壮的嬷嬷挤进牢房,州牧夫人道:“田大夫忍着点疼吧。”
田曼看着火红的烙铁,州牧夫人阴森森的笑着,两个嬷嬷将田曼抓出了牢房。
热浪贴近了田曼的脸,嘶嘶冒着气。
“啊!”
翌日。天还未亮,武都府外当地乡绅召集了一大堆平民。
“州牧大人为民除害!”
“妖女不能留!”
“烧死妖女!”
州牧夫人满意一笑:“这事办的不错,领赏去吧。”
“老朽是为民除害。”李先生忙跪拜,起身退出门外。
院子里,左巍眼见着田曼,被愤怒的民众裹挟着押出武都府,樊寿拦着他:“州牧莫要意气用事。”
知阳道长抚着胡须慢慢地说:“这女鬼不愿离开,唯恐造以此成大祸。此举也是造福百姓了。”
田曼披散着长发,神情疲惫,耳边吵闹声不觉。直到被绑在火刑架上意识才清明了。
早上。菜市口人山人海,人人皆是一副茫然又厌恶的表情,有妇女拉住好奇的小孩藏在身后,尖着声音说:“妖怪要吃小孩呀。。”
张大户走出来向人群哭诉:“我那可怜的夫人啊,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就惨死在这个妖女手上,可怜我五岁的儿子没了娘。这个妖女杀人不眨眼,连疯子都不放过啊,扎了好几刀,都是血窟窿啊,可怜我那表妹。年纪轻轻就疯了,惨遭这等毒手,可怜啊。。。”
民情激愤,人人恨不得冲上去把田曼撕肉喝血。
“大伙静一静!”李先生走到田曼旁边高声道:“这个妖女用我家小姐的遗体复活,我家老爷深明大义,为了青州的百姓同意火化小姐的遗体,烧死这个妖女!”
“邓馆主好人哪!”
“是啊是啊!”
在百姓的热烈呼声中,老先生拿起火把靠近田曼。
“住手!”左巍不知从哪里杀出来,一脚将李先生踹下了柴草堆,整个人挡在田曼面前,仿佛坚实的城墙。
田曼嘴角扯了扯,钻心地痛。
火把掉进柴堆里,火腾的烧起来,翻滚着热浪往上窜。
“大人别做傻事!”樊寿脸上青了一块,见火已经烧起来了赶紧去扯左巍。
“是兄弟就救她出去!”
“疯了!”樊寿一肚子气,拔出匕首割田曼身上的绳子,田曼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身上还被泼了火油。侍卫们见州牧危险赶紧扑火。
一条火蛇爬上了田曼的身体,披散的头发冒出青烟,气味难闻。左巍抓住火绳割断,捻灭火苗,田曼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无力的低垂着脑袋。
噼啪——
闪电划破天空,空气冷了几分,大雨倾盆而下。
“丫头,没事了。”左巍温柔的说。
田曼疲惫的看了个寂寞。
田曼再醒来时身体沉重无比,脸上很痛,耳边还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你醒了。”樊寿瞪了田曼一眼。
“老子是妖怪死了算了,救我干啥呀?”田曼看他那委屈样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樊寿默默拔出剑。
“兄弟,有话好好说。”田曼秒怂,能活还是要好好活的。
“州牧大人这事情闹大了,正在处理。你脸怎么回事?”
“作的呗。别在意这些小细节,给我整点吃的。”田曼翻起来,衣服还是湿哒哒的。
“拿去,自己换。”樊寿丢给田曼一套衣服转身出了门,都被毁容了还笑得这么开心,缺心眼么。
一路来到了前厅。
左巍看到樊寿点了点头。
“你叫我怎么跟左将军交代,都多大的人了,行事还不顾后果。你知道这事被检察史捅上去会闯多大的祸么!”知阳道长一拍桌子。
“道长。一人做事一人当,左巍为今天所做的负责。”
“说的轻巧。罢了。那女子不是邓小昭,且已经毁了容,你还要留在身边么?”
“丫头可能还会醒的。。。”
“混账。”知阳道长长叹一声,“她留在你身边对你并非好事,贫道就将她带走吧。”
“多谢道长!”左巍感激的一拜。
道教是云瑶国的国教,能进入道教修行的人最次也是达官贵胄家的子弟。知阳道长的师傅在京城担任国师,及其有权有势。能跟着知阳道长修行的人无不是天之骄子般的人物,破例带着田曼,一则是老友多年的面子,二则是左巍这个人是他早年的遗憾。
樊寿端了一盘点心给田曼,田曼看起来很精神。
“你以后跟着知阳道长修行,莫要惹道长生气。”
“修行?我不去!”田曼跳了起来,“救命之恩改天再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当道士很有钱。”
樊寿鄙夷的看着田曼厚着脸回来。
“就这么定了。”田曼正义凛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