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我们的集刀之旅也终于快要完结了呢。”
虽然可能是这个话题是自己提起或者其他什么的,但对于这个反应过于意外,七花停下了脚步。快七花三步走在前面的咎儿注意到这,回头转向七花。
“怎么了?”
问道。
“没、没有什么——你也说旅途快要完结了的感到意外呢。从刚才开始——而且,最近,在客栈那时也。”
“嗯?啊,说起来的话确实是这样。然而——因为这就是事实所以也没有办法啊。因为若然能够得到毒刀『镀』的话——可以说是集刀之旅已经完结了。”
“喂喂!无论怎样这样说还是太过了吧?不是还有第十二把刀、炎刀『铳』吗?所在和所有者不明的,最后一把刀吗?
和一如既往的立场相反,变成了七花对咎儿说着这样的台词的意外的发展。可是咎儿:
“不。”
这样地,否定了七花的话。
“炎刀『铳』的所在,已有大概的头绪了。”
“恩?”
“连所有者,也,”
咎儿这样说后,重新转身往前走了起来——七花慌忙地在追上其后,并排而行。
“什么意思啊。”
“十有八九,炎刀『铳』被否定姬扣押着吧。”
一边向前走着,咎儿一边说道。
“正确来说应该是有否定姬和,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两人——呢。”
“咦?他们俩?……看起来不像啊。”
“没可能会让你看出来吧……汝也应适当地,学会怀疑一下人。”
“咎儿也应适当地,学会相信人一下吧?”
少有地七花轻佻地反驳了,咎儿多少地感到不快地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说些什么。
“公主大人之前在尾张会面之际说过了吧。”
这样,变换了话题。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收拾了真庭海龟——这样。”
“哦。”
点头的七花。
“对啊。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时候,小庭庭的人数已陆续地减少了——”
因为绝不相信否定姬说的任何一句话是奇策士咎儿的基本态势,所以当时对那番话就没有即场相信,将其与真庭人鸟说的话对比后也没有任何矛盾。
现在,看起来说的确实是事实。
“真庭鸳鸯可以理解。因为妨碍到由公主大人下达的暗杀真庭凤凰的命令——但是,真庭海龟就不同了。根据人鸟所说,海龟是在暗杀命令下达之前被杀的。”
“将真庭忍军视为眼中钉的不仅是你啊,幕府也将其视为背叛者吧?那么作为幕府的人的右卫门左卫门杀了真庭海龟也,并不不可思议吧。”
“就算右卫门左卫门是否定姬的部下也难以说是幕府的人呢——所谓心腹就是这样哦。除了由否定姬下达的命令之外,并不会作无谓的行动。”
也就是。
杀死海龟有并不无谓的理由。
“……重点是,右卫门左卫门……不是,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否定姬吗?公主大人有必须杀死真庭海龟的理由……这样?”
“对。真庭忍军的其他十二头领……不是其他的十一个头领,而是只是海龟有必须杀死的理由啊……可不准这样想哦,比如否定姬因为杀死了真庭海龟——所以才不得不杀死真庭凤凰。”
“那么……必须杀死真庭海龟的理由,与炎刀『铳』有关?你是这样想的?”
“嘛,是这样。”
“确实——真庭忍军在与我们结盟之后就曾探寻过的刀是,诚刀『铨』、毒刀『镀』、炎刀『铳』这三把啊。其中负责探寻毒刀的是凤凰和人鸟……余下的两把分别由鸳鸯和海龟负责这样?那么,海龟负责的是炎刀『铳』吗——呜恩。那么,海龟平安无事地发现了炎刀『铳』,然后受到了右卫门左卫门的偷袭?”
“差不多吧。”
咎儿认同地点点头。
“想一想的话其实否定姬从开始就对集刀很积极——认为打算将一两把刀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并非不可思议。不,将其中一把掌握在手中的——才是高枕无忧的做法。”
“……”
“因为现在,有要杀死真庭忍军的人的理由的话,难以想象是与集刀无关之事——何况出手的是右卫门左卫门的话就更加呐。那么……认为炎刀『铳』在否定姬手上的这个想法绝无不妥。”
咎儿的这个推测,实际上和事实有数处不同。
真庭海龟在找到炎刀『铳』之前就被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干掉了——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在杀死海龟的很久之前就得到了炎刀『铳』。
但是,推测还是多少猜中了——结果奇策士咎儿还是说中了炎刀『铳』现在的所有者。
“是吗……可是,为什么公主大人对我们隐瞒这事?既然拥有就说出来不可以吗?”
“你的脑袋不止单纯,而且很简单。就算拥有一把完成形变体刀,也有资本和我们进行谈判——巧妙地周旋之下可能还能从旁抢走所有的功劳。与真庭忍军采用的策略完全一模一样。嘛,那个公主大人的企图可不仅仅是从旁抢走功劳这么简单——或许在制定着将我击溃的策略呢。”
“不是一直以来都设置形形色色的陷阱吗?”
“这样的陷阱,对于那位公主大人形同游戏哦——那个女人认真起来的话可不会这么简单哦。本来这边也是同样呢——无论怎样,最后的对手是否定姬的话,这对于我来说是常有的事。”
“常有的事……”
“对。”
咎儿嘴角轻轻上扬,然后说道:
“所以——集刀之旅也,快要完结了。”
“完结了——吗。”
“公主大人和右卫门左卫门是炎刀『铳』的所有者的话,当然,刀的所在就是尾张了。所以对于我们来说伊贺就是旅途的最后之地了。嘛,除去真庭忍村,那一带也有不少风景,是作为圆满落幕之地的不错的地方啊。”
“呜恩……”
对咎儿说的话,姑且先一副认同地做出点头样子的七花。
虽然是与咎儿不太相符的发言,但到底炎刀『铳』(虽然是由政敌所有)已存在于幕府之内的话,毒刀『镀』实际上就是最后一把。所以七花认为咎儿才会说了一番这样不太相符的话——但接下来咎儿的发言,令七花脑袋一片空白般地非常意外。
“啊七花。汝,在这旅途完结之后,还打算待在我身边吗?”
咎儿,说着这样的话。
“我和否定姬不同,长久以来都没有心腹、亲信这样的人——虽然在军所有部下,但毫无信任关系。因为对部下信任对于我的野心来说只会是障碍而已。”
“……”
“所以别说是信任关系,连人际关系,也不能长久地保持着地一直生存至今——就算曾数次去使否定姬失势也有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这样的一层用意。可是,对于汝——可不想这样。”
说着。
咎儿的脚步,停了下来。
虽然七花想窥探这样的咎儿的表情,但有如是察觉到一样,有意无意地,咎儿将头扭向了一边。
然后继续说道:
“虽然刚开始呢,只是打算将汝作为,集刀之旅期间的搭档——对于真庭忍军也锖白兵也失去了的现在的我,需要汝的力量。为了以后我能却得更高的地位啊——”
“咎儿——”
“虽然集刀之旅快要完结了——但我的战斗还没有完结。依据形势发展,完成集刀之后可能才是最麻烦的时候——所以我需要汝的力量。还有我需要与汝一起感受到的这份安全感。”
咎儿依然没有将头转过来地,说道。
“鑢七花。希望汝能,成为我的心腹。”
“……可是,”
七花,对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突然地无言以对。
咎儿在集刀完结之后,会打算怎样做。
还有——在集刀完结之后,打算怎样处置七花。
这是七花不知从什么开始就非常在意之事。
“我可是,鑢六枝的儿子啊。”
“呜恩。”
“杀死了你父亲——鑢六枝的儿子啊。”
“呜恩。”
咎儿对七花的疑问都点头应道。
“那又怎样了?”、
“并不是你杀的啊。鑢六枝死了的话,就已完成了我对虚刀流的复仇。”
“……”
“何况,杀死了这个六枝的是汝的话,那就更加了……就算不是这样也没有恨汝的理由哦。不是吗?”
真是的,总是在意这样无聊的事——地,
忍不住地笑了出来,然后咎儿整个人地转了过来面向七花。
面对面地望着七花。
因为咎儿比七花矮,所以是近距离地抬头望着七花。
“那,汝会怎么办?”
“……反正,我也没有了可以待的地方了。姐姐也死了……现在就更加没有回去不承岛的理由了。若然你愿意继续雇用我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
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这样说道。
咎儿再次转身往前迈起了脚步——七花也同样地走了起来。
这时。
突然咎儿将手递向了七花。
“恩?”地,七花歪了歪头,咎儿不快地皱了皱眉头。
“在干什么啊,笨蛋。”
说道。
“心腹就应该在走路的时候牵着主人的手。”
“?是这样吗?右卫门左卫门和否定姬可不是这样啊?”
“他们俩是特别的。他们俩甚至面对面相对也不会啊。”
“哈?”
虽然还没有消除了疑问,但首先七花还是如咎儿说的那样,去牵咎儿的小手。
然后就这样牵着手走着。
这样——无论怎样看都不像主人和心腹之间的关系,两人之间倒像拥有特别的关系——但七花察觉不到。
“不过,果然还是对你突然说出这些的感到非常意外啊。觉得以免我分散集中力和放松警惕,就算你想到这些也,应该不到最后不跟我说才好。”
“汝也在这一年的旅途中变化了不少吧?认识了世事,认识了世界,得到了知识,得到了觉悟,汝成长了不少。”
咎儿说道。
“不只是汝啊,就算是这个我,旅行了一年也改变了不少啊。而且在这个旅途中体验了很多以前未体验过的事。因为在上个月,连仙人也让我遇上了啊。”
“哦——逃跑了吗,那个面具男人。”
这样说道。
以真庭凤凰之姿——以真庭凤凰之声。
这样说道。
“比想象中要早——虽然以为已毙命了,但伤口似乎并没有那么严重。仅仅数百年间就培育出这么厉害的剑士——确实值得高兴。”
然后以真庭凤凰的眼——
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真庭人鸟。
就像是看着非常无趣之物般地,俯视着。
“嘛……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厉害。不过……没所谓吗?这边可是打算杀死你的啊。喂小鬼——听得到吗?”
不能作出回应。
比起胸口的刀伤的疼痛——此时更加强烈地感觉到的是恐惧!
身体颤抖不已——完全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你就这样躺在这里——反正很快就会有路人来救你吧。然后,就告诉那个人——‘我在伊贺等着’这样。”
然后——
呼地,挥动了刀。鲜血飞溅——因这一刀,被斩了的人鸟鲜血直流。
漆黑的刀身。
毒刀『镀』。
将没带刀鞘的刀,就这样置于肩上。
“因为我在那里边试刀边等着哦——咔咔。真庭忍村,专门从事暗杀的真庭忍军吗?没想到在历史上偶然诞生的昙花一现之物竟能存续至今——实际上似乎反而是相生忍军那边灭亡了。说厉害的话确实挺厉害的——不过。”
以真庭凤凰之姿。
以真庭凤凰之口,以真庭凤凰之声。
不知是谁的某人——这样说道。
“正好适合作为试刀之物。”
“凤——凤凰大人!”
“凤凰大人?搞错了啊。”
不知是谁的说道。
“我是四季崎记纪。”
“——哇哇哇”
出羽边境的客栈,这个旅馆里。
二楼的一室——真庭人鸟惊叫着从被铺里跳了起来。
“呼,呼,呼……是,是梦吗?”
声音颤抖地——自言自语道。
身体哆嗦颤抖地,自言自语道——其实心里明白这绝不是梦。
并不是梦——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的确是事实。
即使单单只是记忆而已,但的确是事实。
“呼,呼,呼……”
注意到自己早已大汗淋漓,总之先拿起放在枕头旁边的手巾,擦了擦脸。
每次睡觉都会做恶梦。
醒来之后也觉得很痛苦——睡着的时候却更加痛苦。但身体渴求着休息,一日之中能够保持清醒的时间非常之少——不过看来身体也渐渐地回复了。
边翻弄着被铺,人鸟边确认这房间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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