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此为防盗章,首发网站为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白亦容愣了愣,开口道:“大黄,你还没走啊!”
大黄低头抬起爪子轻轻一拨,将一只死兔子拨到了他的面前。
大黄是白亦容捡来的。刚遇到的时候,大黄常常吃不饱,甚至一整天都吃不上饭,实在是找不到吃的,它便靠着泥土和树枝为生。大概是常年的营养不良,它瘦的皮包骨的。
有一次,它饿得实在受不了,便钻进白亦容家的鸡圈,偷偷吃鸡圈里的鸡食,恰巧被白亦容发现了。看到它哀求的眼神,白亦容操在手中的棍子怎么也打不下。
当时,白亦容想了想,转身回屋,捧出一碗鸡食,放在它面前。
就这样,阿黄每日都会在饭点来等白亦容给饭吃。
等到稍大一点,大黄学会了打猎,偶尔会叼老鼠或蛇放在他家门口权当谢礼。
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白亦容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只有大黄陪着他。
一场大水冲散了他的家,让他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回到了起点。
跟随着流民,他一路流浪着。
走了很久的路,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子。白亦容的心微微提高起来,略带着些兴奋,身边的大黄似是也察觉到他的心情,嗷呜地叫了几声。
白亦容穿越到这个世界不过半年,半年前他还是个农学博士,主要研究古代农学方面,然而一场事故让他穿越到这个鸟不拉屎的落后地方。
这具身体不过十三岁,正是能吃会喝的少年时期。都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些日子要不是大黄打猎,他准给饿死了。
一路走来,饿殍遍野,死者不计其数。饿得疯了的人吃光了树皮和野草草根,最后吃观音土。观音土吃了下去确实能够暂解饥饿,然而,却消化不了,白亦容亲眼看到不少人吃观音土拉不出大便给活生生胀死。
宁做饱死鬼,这个观念让无数饥饿的人前仆后继地食用观音土,即便他们知道观音土可以吃死人。
比起这些人,有大黄打猎的白亦容算是运道不错的了。
当看着同行的流浪者用带着饥馋的目光看向大黄的时候,白亦容带着大黄悄悄离开了。大黄离不开他,他也不想让大黄成为那群人的盘中餐。
白亦容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个汉子,他用略带戒备的眼神看着这个外乡人。
“有啥事?”这个汉子用带着浓浓口音的通用话问。
“你们这里雇人干活吗?”白亦容问。
汉子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他,说:“不需要。”
说完,门就碰的关上了,白亦容碰了一鼻子灰。
接下来,白亦容又问了几户人家,都是这般回答。最后还是有个好心的阿婆提醒他:“少年郎,你咋不去城里头试试?听说那里有在招苦力活的。”
白亦容看着自己这具干瘦的身体,苦笑一声,自己这个身体恐怕连苦力活都干不了。
大黄拱了拱他的小腿,朝着山林去了,白亦容则是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累得很。
坐下来后,他脱下草鞋,发现脚底早已磨得冒出水泡,怪不得疼得很。怀念着现代的舒软鞋子,他长叹一口气。这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不禁看向山林——大黄离去的方向。
抬头看了看天,也该是午餐的时间了,他的肚子饿得咕噜噜叫,身上却毫无分文。这年头,连卖劳动力都困难。据一位老前辈说,每天在镇子上等着雇佣劳力的人就可以排过两三条街去了。换而言之,这年头穷人多,劳动力根本就不值钱。那些雇佣劳力的人还喜欢挑肥拣瘦的,就喜欢那些吃饭少干活多的人。
白亦容很是无奈,这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可偏偏,在这个异世界,在这个大燕朝,就有这种事情。
掐了掐时辰,大黄也差不多该回来了,白亦容心道。
果然,一个黄色的身影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白色的动物。
白亦容看到这带皮毛的动物就大喜,因为皮毛可以卖上好价钱。待得大黄走到他脚边的时候,他才去翻看那只猎物,是一头成年的白毛狐狸。
大黄摇着尾巴,向白亦容请功。白亦容高兴地摸了摸大黄软软的耳朵,对它说:“大黄,你这次干得不错,狐狸皮最值钱的。”
察觉到主人的喜悦之情,大黄伸出温热的舌头舔着白亦容的手,尾巴都快摇成孔雀开花了。
再一翻看,这头狐狸的皮毛毫无损伤,看来卖个高价是没问题的。
光是这身皮毛就可以卖不少钱了。虽然肚子很饿,但是卖出个好价钱更重要。
白亦容看了看天色,还亮堂着呢,便按照那位好心阿婆的指点朝着县城去了。
入了县城,他便在路边找了个较为热闹的地方,摆出那只狐狸。
站在街道上,耳边都是各式各样的吆喝,他一咬牙,也跟着吆喝起来:“狐狸狐狸,上好的狐狸皮——”
不多时,一个人停在了他的面前,那人看打扮是个管事的模样,穿着也不是寻常百姓穿的麻衣。只见他低头细细地看了看这只狐狸,见狐狸皮十分完整,便满意地问:“价钱几何?”
白亦容不慌不忙道:“你看着给。”
他去过当铺,这一身狐狸皮价格三两左右,而市场上价格应该会更高一些。
那人说:“给你五两,你看如何?”末了,那人又添了几句话:“你这狐狸没有处理,我回去还得请人来扒皮,所以五两不算低了。”
白亦容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心里一喜,说:“那便五两。”
当下钱货两讫,白亦容高兴地揣着银子,花了几文钱吃了碗阳春面,又给大黄买了根猪骨头。
就这样,靠着大黄,他又卖出了几只兔子,只是狐狸,大黄却再也没猎到了。
一个月后,白亦容攒了六两银子。
如果不是大黄,恐怕他用一年的时间也赚不到这么多。
有了钱,白亦容便开始考虑造房子和落户的事情。
据白亦容所知,这个朝代是个架空朝代,国名为燕。燕朝对户籍的管理不算太严格,只是如果没有户籍的话,客栈是不让入住的,更别提考科举了。
回到了那个村子,白亦容去找了里正,说明了自己是被迫离家的流民,想要在这个白沙村落户。
花费了几只兔子的钱,总算是把户口的事情解决了。
接下来,白亦容又张罗着建房子的事情。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一间房子可以容身睡觉就行了。至于锅碗瓢盆那些吃饭的事情,他也不着急,慢慢来。
花费了几两银子,总算是找到了人为他建房子。这间茅草屋子搭了几天就建好了,看起来虽然简陋,但是好歹也算是有了一处容身之处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好运气用光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大黄却再也没有捉到一只猎物了。
白亦容心里也明白,现在是冬季,大多数动物正在冬眠,所以能捕捉到猎物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今天,没有捉到猎物的大黄心情有些低落,它垂着尾巴,靠着白亦容,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委屈声音。
白亦容摸摸大黄的脑袋,说:“放心,我不会丢弃你的。”
大黄亲热地舔了舔他的手指,摇着尾巴往外走,看样子是又要打算进入山林了。
白亦容开始考虑买田地的事情,他是个农学博士,还是个重视实践的博士,经常下乡干农活,因此种地对他来说简直是老本行。
只是,这日,他看到了远处有浓烟,心里大惊,还以为是山林失火了,便赶紧寻了过去,才发现原来是几个人在开垦田地。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农业竟然如此落后。
看驿长似乎还有逗留的意思,白亦容不得不开口逐人:“我等舟车劳顿,想要早些歇息,驿长也早点休息吧!”
那驿长这才讪讪离开。他也就是抱着讨好的意思,不过想来,自己这个驿长已经是职业生涯中的天花板了,再也升不上去了。再讨好钦差,似乎也没什么用,想到这里,他这才退了下去。
白亦容抬头看了眼星子遍布的天,估摸着这时间大概是现代时间七八点,便对其他三人说:“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一番后,坚定地说:“我们晚上会轮流值夜班,白大人请放心。”
这几个人虽然跟白亦容没有那么热络,却是尽忠职守,丝毫不拿乔,也很能吃苦耐劳。白亦容见几人脸色坚决,便不再推辞,自行入了屋,脱下外衣,换上中衣睡了。
月上中天,给大地笼罩上一片银光。白亦容忽然被惊醒了,眼前是一片漆黑。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眼睛也渐渐适应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屋外传来了刀剑交鸣的声音,他警备地坐直身,然后听得有人呼喊:“走水啦——”
白亦容匆匆忙忙地套上外衣,穿好鞋子,然后推门跑了出来。
他四下看了一眼,哪里有火,分明是诈他出来的。
侍卫许义天和一个蒙面人正在廊道上对峙着,另外两个侍卫则是被缠在楼外,脱不开身。
对方派了很多人过来,白亦容一出来,就成为了黑衣人的靶子。他们疯了一样地冲过来,试图冲破许义天这道防线。
这时候,驿卒们赶了过来,都拿着锄头长棍等武器。
驿长则是吓得满头大汗,要是钦差大人在他这个驿站里出了事,他这个官职也算是做到头了。虽然驿长这个小官没有品阶,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官职,有薪水拿的啊!
“保护钦差大人!”他嘶声力竭地吼着,“打死这群黑衣人!”
数个驿卒冲了过来,跟这些黑衣人交战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点燃了火,这栋楼迅速冒起大火来,有被火苗吞没的迹象。
混乱中,白亦容往楼外跑,跟黑衣人缠战在一起的许义天等人不得不分心来保护白亦容。
“别分心,我无碍。”白亦容高声道。
许义天听从了白亦容的命令,专心对付自己面前的黑衣人。这群黑衣人跟驿卒或者侍卫交战在一起,只有少数几个驿卒抽空出来灭火。
火来得气势汹汹的,不多时,这栋以木材为主的建筑物就被火吞没了。
而许义天也从廊道跟那黑衣人斗到了屋外,驿长站在白亦容身边,不停地抹汗:“钦差大人,这纯属意外,小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请钦差大人见谅……”
白亦容脸色微沉,看向这群黑衣人,一共有十来个,看来是个组织,而且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眼看寡不敌众,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发出长长的哨声,个个黑衣人迅速撤退,快速冲了出去。
许义天等人还要去追,白亦容喊住了他们,开什么玩笑,万一这三个侍卫被调虎离山了,自己可怎么办。
好在许义天等三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放弃了追赶。
看着一脸担心的驿长,白亦容只好安抚他:“不碍事的,人都在就好。”
这栋大楼是不能住的了,不多时,这楼便在大火中不断地坍塌,成为了一座废楼。
许义天脸露怒色:“贼子大胆,竟敢公然刺杀钦差大人,此事必要告知圣上。”
这群黑衣人来路不明,而且极为狡诈,连一丝线索也没留下。换而言之,无人知道这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大火到了清晨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白亦容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看来,这趟旅途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被取了性命。
当天,一封快信便自驿站发出,前往皇宫。
然而,路还是要继续走的,虽然几人疲困万分,但是白亦容当天就继续赶路。这饥荒已经刻不容缓了,一旦拖久了,便会酝酿出无数流民来。
首先,那些颗粒无收的农民便会成为流民,吃光隔壁州府的粮食。然后,隔壁州府那些被吃光粮食的人又会成为了流民。依此类推,不多时,这股流民便会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足以改变中原格局的力量。
接下来的路意外的顺利,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五天后抵达了肃州的隔壁州府青州。
青州并不在此次大旱的灾区里,那里有几处义仓。白亦容此次抵达青州,是为了带着这几处义仓的粮食赶往重灾区肃州,在那里发放灾粮。
据肃州上奏称,重灾区肃州几处的义仓早已开放,然而还是远远不够。
然而,青州的长官知州是左相的门生,居然称病不见白亦容。
白亦容来了几次,那知州一直推辞不见他。
过了几天后,白亦容在厅堂里喝了半盏茶之后,听到了一位奴才略带傲慢的回复:“我家老爷身体有恙,无法见客。”
白亦容先是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拍在桌上,勃然大怒道:“许义天,张朝,去把知州大人拖出来,如有阻挡者,杀无赦!”
此次出行,因为担心地方官不服命令,永和皇帝还特意赐了尚方宝剑,用以先斩后奏。
许义天跟张朝领命去了,抓着一个下人,让他指路。那下人看到了白亦容的宝剑,早就吓晕了,问什么说什么。就这样,许义天跟张朝一路闯过了重重院子,直奔知州的卧室,将正潇洒品茶的他从摇椅上揪出来。
青州知州这才知道事情大条了,两条腿抖得跟筛子似的。没错,他就是欺负白亦容年少,念他对自己无可奈何,谁知道对方竟然来真的,杀伐果决不似常人。
白亦容见到知州,才冷笑一声:“我来是让你他妈的放粮救人的,不是来看你脸色的。你要是不给我开粮仓,信不信我直接砍了你脑袋,再禀奏圣上。”
知州见他手拿宝剑,脸露狠色,似乎下一刻自己敢说个不字,他就会拔刀相向。见白亦容一副凶狠模样,饶是久浸官场的他也心生怯意,忙不迭地说:“钦差大人,下官、下官……实在是身体不舒服,下官这就带白大人去开粮仓。”
为了双重保险,开非灾区的粮仓是需要知州的官印和钦差的文件的,所以白亦容才过来找知州。
这知州明知现如今救灾如救火,却偏偏拖着白亦容,未尝没有报复的心思。然而,白亦容顾不了那么多,要是赈灾不到位,这次掉脑袋的很有可能是他。他能想明白的事情,别人也能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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