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府那处神秘的区域内。
四面环绕着重重围墙,显得十分禁闭,似乎这样的布局都是为了中间那一处紧闭着的独门院落。
此刻,在这处神秘的院内,一位黑袍老者坐立在院内的鱼池边上,老者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格外苍劲有力,满头白发胡须。
而在黑袍老者的面前,一位面貌姣好的中年女子跪坐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那位老者。
那位黑袍老者看着眼前的女子,许久后终于开口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那位女子忽然抬起头,似是复杂,似是苦涩一笑道:“爹……我……”
那位黑衣老者摆摆手道:“你不必多说,这些年你的遭遇我都知道了。”
“哼!天河他们几个真的是糊涂了,亲兄弟的妻儿居然如此虐待!”
老者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叹了口气又说道:“朱琳啊……你嫁到我任府,自从天祥走了后,让你一直过着这般艰苦日子,我……”
朱琳摇摇头说道:“爹,没事的,我过得蛮好。”
“对了,天祥那儿子怎么样了?”老者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朱琳被提到自己那唯一的孩子,脑中想起这些年任道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日子,嘴角不禁有些淡淡的微笑,很是欣慰说道:“道儿很懂事,这些年除了修为不高,其他都很好。”
“修为不高?”老人略有些皱眉,有些奇怪地说道:“不对啊,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我给他看过体质,应该和天祥一样都是先天法体,就算是秋月的后天火灵体质和世明的后天剑体也没有这孩子资质出众啊。”
提到自己的丈夫任天祥,朱琳眼中有些悲伤的回忆之色,当年的任天祥风华绝代,靠着万中无一的先天法体成为了整个任府最年轻的炼体巅峰修士,他二十岁便突破引气之境,和他同一辈的任天河等人在任天祥的光芒之下都显得黯淡无光,哪怕是当年的李家刀狂李延青都惜败在任天祥的手下!(李延青就是现如今李家的家主。)而朱琳就是在任天祥最巅峰瞩目的那一时期和他相爱,之后便有了任道。
奈何天妒英才,任天祥后来战死,这对于整个任府而言都是绝大的损失,作为任天祥和任天河几人的父亲,也就是这位黑衣老者任无道痛心之下闭关十八年!
十八年后的今天,任无道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悄然出关,了解了十八年来发生的事,对于任天河等人对待任道母子的态度感到勃然大怒!
朱琳不在乎地说道:“爹,道儿虽然修为没那么出众,但这些年都是他支撑着我们母子俩的生计,我们这样也挺好……”
的确,受惯了任府的冷漠,朱琳这一生也只挂念着任道,平平淡淡的生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娘!!”
就在朱琳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任道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片本来算是安静的区域。
“道儿?”朱琳听到了儿子那熟悉的呼喊声,猛地想起平常这个点自己应该已经煮好饭菜在家里等着他回来,现在任道估摸着应该是到处在找自己急坏了都。
外面,任道看到四周唯一一座封闭着的庭院,内心一动朝着院内大声喊了几声。
“何人擅闯任府禁区?!”
就在任道喊完没多久,任道的后方响起一道沉重的声音。
任道转过身,便看到一位脸廓方正的男子悄无声息般出现,任道瞳孔忍不住一阵伸缩,此人他当然认识,正是任府现任家主任天河!
按理来说,任道还应该喊他一声二伯,但此时的任道看见任天河第一反应就是深深地防备,冷漠。
“擅闯禁区乃是重罪,你……拿命来吧……”
任天河毫不留情地张扬出自己的强大气势,任道只觉得这一刻有如泰山压顶,喘不过气来。
任道目中开始血色上涌,任天河散发出的气场使得他双腿发颤,似乎是要逼着他跪下身子,但……任道绝不能跪!
任道永远都忘不了是谁害得他和娘亲这些年受尽他人冷眼,是谁弄得他和娘亲曾经连饭都吃不起!
就是任天河!
任道父亲任天祥的亲兄弟!
“嗬……”
任道喉咙发出一声低吼,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在任天河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挺直了腰板!
嘭!
就在这一刻,那紧闭着的院门突然猛地大开,一道比任天河还要强大的气势陡然破门而出!
“什么!?”任天河被这一下冲破了气场,他有些激动地看着大开的院门,颤抖着嗓子说道:“父……父亲??”
任无道一身黑袍面无表情地从院内走了出来,阴沉着脸看着激动不已的任天河。
“道儿!”
朱琳从院内突然跑了出来,一把搂住了任道,任道看着母亲,一直都冰冷一片的脸上终于绽放出平日里的笑容,有些憨声地说道:“娘……你咋跑这来了?”
朱琳红着眼睛摸了摸任道有些灰头土脸的头,没有回答任道的话,只是冷眼看向了自己的“二哥”任天河。
任天河当然看见了朱琳,一双毫无波动的眼中有些了然,漠然说道:“原来是弟妹,这应该就是五弟的孩子吧……”
“五弟?”
任无道看着自己这个“二儿子”,有些怒气和失望地说道:“你既然知道他是你五弟的儿子,为何你却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甚至是减少对她们的生活补给?”
任道满是奇异的看着这位从未谋面的老者,倒是身旁的朱琳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这是你爷爷……”
任道面色一正,的确发现那位黑衣老者和任天河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从小任道对长辈这两个字并不认同。
此时,任天河看着已经十八年没有见过面的父亲,没有了刚刚那会的激动,有些沉默,许久后才说道:“我也是按照任府的规矩做的,五弟的孩子如果我没记错应该还只有引气一重的修为吧,这样的资质,按照任府的规定只能受到最低的资源补给。”
任无道不说话了,他猜的到,以前自己的这位二儿子就是心性如此,将权势和修为资质看得最重,相比于任天祥的义气耿直,任天河是个不折不扣的势利之人,再加上从前任天祥实在是太耀眼,任天河一直都怀有嫉妒之心,出于报复才会如此。
“资质?规定?”
任无道终于忍不住失望透顶,似是悲哀地对着任天河说道:“天河……”
“强大的修为,上等的资质,一手遮天的权势……”
任无道对着任天河拍了拍胸口,接着说道:“都没有血肉亲情重要。”
亲情?
任天河听着父亲的话语,内心一嘲,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亲情能有什么用?
他不懂,永远都不懂。
就像他的五弟任天祥一样,就是为了家族里一个小小的士兵,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到最后不还是他任天河成了任府之主吗?
一旁,向来吊儿郎当的任道听到了任无道的这句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赞同之意,对这位“爷爷”也有了一点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