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吹来,带走了不少燥热。
祁亦鑫自从怀孕后,越发怕热,有时就算是坐着不动,身子都会都不少汗。
旁边的贴身丫鬟一直带着一把蒲扇,时不时给她扇扇,可还是热的难受。
她看着手里的字条,有些难受。
这是她夫君写来的,问她何时回去肚中的孩子可安好。
她何尝不想回去,之前两年她一直没有好事,婆婆整日念叨,想要给夫君再娶一房小妾,她因为两年多肚子都没有动静,一直不敢反驳。
夫君看她整日愁容满面,就宽慰她说不会再娶也不会纳妾,之后更是去婆婆那闹了一场,总算是消停了些日子。
不过婆婆对她似乎更加厌烦。
如今怀上了,有些时日不能行夫妻之实,婆婆又趁机说要给他纳妾。
夫君早就憋坏了,但担心她胡思乱想,又拒绝了。
可祁亦鑫知道,按照婆婆的心思,早晚都会纳小妾进门。
轻叹了口气,肯定是婆婆又在夫君面前说她大着肚子还不知道好好养胎,野的很,让夫君为难了。
她本是丞相府嫡女,身份自然是尊贵,而她夫家不过是苏州那地方的首富,在怎么也只是一介商人,不可能让她婆婆欺压她头上。
可问题就是,当初她和夫君属于两情相悦,爹爹不同意,可她性子倔强,最终还是嫁了过去。
如今看来,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虽说夫君现如今对她还是很好,但以后呢?
她的嫁妆丰厚,如今都牢牢握在她手中。
家中中馈,夫君也让婆婆交给了自己,才不至于她的处境太为难。
如今看看这丞相府里,妾大压妻的景象。
祁亦鑫咬了咬唇,看来这次回去要好好压一压她这婆婆,让她知道,谁才是掌家的。
正这么想着,李婆婆从院外跑了进来。
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丫鬟。
走到亭子里,两人行礼,祁亦鑫点头。
那李嬷嬷看亭子里只有她们四人,开口道:“夫人,外面丫鬟中已经传开了,说昨夜都有听到三小姐一个个院子的敲门,是为了找她的嫁妆,今晚只要在三小姐的格子院里等着就行了,肯定会有人送去。”
祁亦鑫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站在李嬷嬷身后,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小丫鬟。
李嬷嬷是个人精,立刻朝旁边让了半步,将躲在她身后的小丫鬟显露出来。
“夫人,这是老奴让传消息出去的那个丫鬟,她说她有事想禀告给夫人。”
祁亦鑫问道:“何事。”
那小丫鬟忙朝前走一步,说道:“见过夫人,奴婢翠香,是夫人院子里一个打杂的丫鬟,奴婢今日将消息散播出去后,继续清扫院落,却在夫人院子里的竹林里听到祈求的声音,说什么三小姐不是她的错,她也是迫不得已,被人逼迫,求三小姐放过她,她因为害怕,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而她拜的方向正是三小姐的格子院。奴婢离得有些远,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又怕她发现,后面就远远躲开了。”
祁亦鑫立刻起身,急急问道:“可看清楚了那人是谁?”
翠香想了想,说道:“我只看到了背影,没看到正脸,但听声音似乎是夫人院子里的三等丫鬟,菊艺。”
“菊艺。”祁亦鑫喃喃一句。
她离家三年,早对院子里的人不熟悉,之前不少伺候她娘亲的人,在尚姨娘进府后就慢慢将人打发,或是收买,或是卖了,有的老嬷嬷早已回了自己村子。
菊艺这名字,怎么没听说过。
这么想着,祁亦鑫将目光看向了李嬷嬷,看她也是摇头,便知道这丫鬟,不是府里的老人。
“这丫鬟是尚夫人何时招进府里的?”
那小丫鬟想了许久,说道:“好像是今年才入府的,是三个月年前从粗使丫鬟提到了三等丫鬟。”
“哦?三个月前?”
祁亦鑫若有所思的想到。
她妹妹是一个多月前开始吃不下饭的,正如信中交代,她一直食欲不振,已有些时日,难道是.....
那菊艺说是受人所迫,那受谁所迫呢?
书房里,殷明宸将其他人打发下去已有些时辰,可看着胯下依旧精神的家伙,他不由有些苦笑。
现如今,他是装病,并不是真的身子虚的不能人道。
他自认为自己对自家那位小妾没有意思,可刚才那触碰到柔软的唇时,他还是立即有了反应,怕她发现,立刻就将她推开了。
殷明宸叹了口气,明知道她是九弟的人,竟然还忍不住对她好奇,说不定哪天就陷进去了。
看来日后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不过这次也算是给她一些对自己说谎的教训。
想必君桃和吴嬷嬷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说起他这个奶娘,他又看了看书桌上的纸张,眼睛微眯,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了,对他的脾性了解的那么透彻,怎么还敢做出贪污这种事。
不知道他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吗?
“千然。”
对着书房外喊了一声,门外的立刻走了进来。
“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吴嬷嬷院子,跟她说一声,近些日子靖夫人禁足,想必平时十分无聊,让她将见府以来的账单全部手抄一份给靖夫人送去。”
千然一愣,随后回答:“是,王爷。”
殷明宸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既然想还他的情,那这账单便全交给她,从这些单子上看,吴嬷嬷那老妖婆竟然吞了他不下五千两,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正好,让那女人忙些时日,就没时间再来勾引自己。
他现在也需要定定心了。
之前就算是她缠在自己身上,都不会有反应的,现如今,是怎么了?
昭玉院,靖雯看着那个吴嬷嬷身边的丫鬟再次来,手里抱着半米高的账本,差点一口心头血喷出来。
特别是这丫鬟的话,更是气的靖雯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做王爷怕她这些时日禁足无聊,便专人找人送来手抄本给她解闷。
气的她只觉得胸口痛。
可既然是王爷给的,她也不能不接,待那丫鬟走了,靖雯气的拿起一本账本砸在了地上。
可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得罪了那王爷。
难道说自己还他这份情还还错了?
青竹不敢说话,忙将地上的账本拾起来,放在桌子上,看着那厚厚的账本,青竹试探着倒:“夫人,你说会不会王爷觉得您做的这事不错,给你委以重任呢?”
靖雯没有说话,她是个大家闺秀,自然说骂不出哪些恶心人的话。
但对于这个阴晴不定的王爷,靖雯觉得,还是离远点的好。
原本她还想找个时间去将那明欢找来,看看她这身子的原主和九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九皇子将她送给这殷明宸,到底是什么目的。
可现在看来,还是过些时日吧。
谁知道这王爷在她院子里安插了多少眼线。
这么想着,她起身朝四周看了看,心想着自己将账本扔在地上,不会被人看到,去告诉那病王爷吧。
青竹将账本全部搬去了书房内,放进了柜子里,这样夫人看不到,也不至于心烦了。
深夜,看了一下午账本的靖雯有些烦躁,甚至有些失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脑子里一会是今日看的账本,一会是祁丞相府的情景,今日一早,大姐就送来信说,昨日那场戏演的很好,尚氏她们都被吓昏了过去。
想必祁景元也知道这件事了,以他的性子,今晚肯定是要查看一番,摸出这到底是人是鬼。
不知道姐姐能行吗?
其实原本她和大姐商量的是先来个装鬼,在她们心底埋下阴影。
同时将那几人分刮她的财产要回来。
她不打算要,但宁愿让姐姐带走,也不能全部落到那几个人贱人手中。
那祁方怡从小就嫉妒她和大姐锦衣玉食,穿戴华丽,这次她死后,肯定是她最贪。
但同样,也是她最胆小,若是想要查出她的死因,最好下手的人,就是祁方怡。
但她不知道是,祁亦鑫那边半路杀出一个小丫鬟翠香。
祁亦鑫决定,将重点放在了那个尚氏院子里的三等丫鬟身上。
次日,靖雯因为睡的毕竟晚,直到太阳挂了树枝,她才被青竹叫起。
昨夜她睡的并不好,总是梦见一些有的没的,甚至梦到了她过世多年的娘亲。
看着铜镜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这面容...比她原本的面容不差,甚至比她之前多了三分媚态。
青竹给她梳了个簪花髻,将她趁的,人比花娇。
因为被禁了足,不出院子,靖雯便也没擦胭脂。
只是涂了个粉色凝脂膏在嘴唇上,使她的唇显得没那么苍白。
装扮好,她带青竹带了本账本就去亭子里坐着。
其实拿账本也只不过做个样子罢了。
此时她心里藏事,还真是没有心思,还好,那边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王爷虽禁她的足,但其他事情也没有为难她。
不到半个时辰,她手里就多了张纸条。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
就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
三妹是冤死,尚氏是从犯,凶手另有其人。
看到这话,靖雯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了几分。
她想过这件事是尚姨娘做的,可那时候她连自己到底是中了毒还是得了重病都不确定。
如今看到自己竟然是冤死的,她特别想放声大哭一场。
原来自己受了这么多苦,都是有人下的狠手。
尚氏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姨娘,自己又是女儿身,对她儿子根本造不成威胁,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凶手另有其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