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虎仔的房间没人,刘总就喊着广东话,楼上一个声音也是赶紧答应着,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们几个人在楼上用我父母听不懂的方言说着话。
不一会,贵仔先下来了,刘总两口子和那个女保姆在后面匆匆下来。
贵仔面带惊慌地对我父母和燕姑说:“虎仔去上跆拳道课了,我现在就去接他回来。”
刘总冲着贵仔又交代着什么,贵仔边换鞋边答应着,拿起车钥匙就跑了出去。
等刘总和夫人坐稳了,刘总也是一脸焦急地说:“我忘了走的时候告诉阿丽司机,今天不要送虎仔上课了,就在我去接你们的时候,他把虎仔送去上课了,哎呀,怪我疏忽大意了,怪我啊。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阿丽说:“我在房间午休,也没听见虎仔下楼的声音。我刚才给阿九打电话还一直在通话中,急死人了。”
刘总听着,手机又一次拨出一个号码,拿着手机听着,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刘总摇摇头说:“还是打不通。”
旁边的保姆说了几句广东话,刘总和阿丽认真听着。
刘总听完了就翻译给父亲他们:“保姆说,司机阿九让她叫的虎仔,虎仔自己跑到出去上的阿九的车。阿九每次都是在学校等着虎仔下课了才回来,虎仔一个星期上三节课。”
父亲试探着问:“刘总,要不要通知警察?”
刘总想了想,说:“我给我的一个警察朋友打电话吧,我怕万一没事,消息传出去会对我家和公司不利。”
阿丽这个时候又拿起电话打了阿九电话。
这一次终于通了,阿丽听见电话里阿九的问候,马上就问:“阿九,虎仔在哪里?”
电话里阿九说:“在里面上课了,我就在教室门口等着了,怎么了夫人?”
阿丽说:“你马上进去接了虎仔回来,不要挂电话,我等着听见虎仔的声音。”
电话那头阿九答应着,阿丽又问:“你刚才电话怎么了一直在通话中?”
阿九说:“刚才和女朋友聊了一会天,怎么了夫人?听你口气挺着急的,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阿丽语速很快:“你先别问了,快去把虎仔接回来,我等着。”
阿九说了一声好的,就没声音了。
这边拿着电话的阿丽,眉头都皱到一起了,手也有点微微颤抖。
不一会,阿九电话里说:“夫人,教练说虎仔去卫生间了,我去找他。”
刘总的电话响了,刘总接了起来说:“你到了吗贵仔?”
贵仔说:“我已经到了,车在,阿九没在。”
刘总说:“阿九进去找虎仔了,你也去,电话别挂,我等着。”
同时,阿丽电话里传来阿九慌张的话语:“夫人,卫生间里没有虎仔,我正在到处找。”接着话筒里传来阿九呼喊虎仔的声音。
阿丽‘噌’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手机就说,腔调都有点变了:“阿九,赶紧找,赶紧找!”
不一会,刘总的电话里也传来贵仔喊虎仔的声音。
刘总拿着手机,脸上就像结了一层霜一样冰冷,久经商场硝烟的他此时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保姆,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只是短暂的几秒钟,又慢慢恢复正常。
她脚步慢慢后退两步,就要缓缓转身离去,好像此事与她无关一样。
是母亲多看了她两眼,按常理说,此时的保姆听见主人儿子不见了,一个也是焦急和担心的神态,而不是想逃之夭夭的样子。
保姆没注意母亲的目光盯着她,就在她即将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小叔站了起来,把正在惊慌失措的刘总他们吓了一跳。
他们拿着电话举在耳边,已经盯着小叔奇怪至极的突然动作。
小叔此时此刻面朝保姆的方向,一动不动地‘望’着。
做贼心虚的保姆被小叔这一举动吓得脸色突变,接着就变成煞白煞白的一张脸,脸上似乎没有了一点点血一样的惨白,很恐怖的白!
刘总和阿丽顺着小叔的‘望’着的方向,就发现了保姆的异常,也看见了她白的吓人的脸。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保姆身上,刘总几乎差一点就喊出来了:内鬼!
保姆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中等,穿着干净利落,左耳朵下方有一个花生米大小的黑痣,但也不影响她半老徐娘的姿色,是个保养不错的中年妇女。
她刚开始只是脸变的惨白,看见大家都是警惕和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先是腿开始索索发抖起来,接着就是整个身体开始颤抖,她努力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嘴哆嗦的根本不能让她开口成句。只听见她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不……是……虎……仔……怎么……了?”
刘总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一声:“原来内鬼是你!快把我儿子还给我!”
喊完,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手机也仍在一边,刘总几步就冲到她面前,双手就揪住她的脖领子,对着保姆怒吼着:“敢把我儿子怎么样,我要你好看!快说,我儿子在哪?”
父亲也急忙跑到他俩身前,也瞪着这个保姆质问:“把孩子藏哪里了?”
保姆早已吓得浑身瘫软,站立不住,不是刘总揪着她,她已经瘫软在地了。
话都说不成的她还在狡辩:“我……不……不……不……知道啊!”
阿丽也是慌慌张张跑过去对着保姆喊:“把我儿子交出来!你个白眼狼!”
燕姑对着阿丽说:“嫂子,快报警,让警察来!”
阿丽就哆嗦着把手机挂了,准备拨号报警。
保姆一看大势已去,身子软软往下倒,刘总揪着不放,可他也没那么大的力气,顺势低着身子随她往下滑,保姆就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地,好不容易才说成一句话:“别报警,我这就把虎仔送回来!”
声音软弱无力,可在她身边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刘总怒不可遏地大声说:“快点!我儿子在哪里?”
保姆泪流满面地断断续续说:“我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把虎仔送回来,千万别报警,我求求你们了。”
说着话就泣不成声,右手哆哆嗦嗦去自己的口袋里摩挲着。
电话打出去了,只是两秒钟,话筒里传了一个男声:“妈,事成了,东西拿到了,你没什么事情吧?”
话音里都是激动和兴奋,说的话听起来也是滴水不漏,只字不提绑架的事情,还在探听刘家这边的反应,他那边根本不知道她母亲现在的状况。
保姆‘娃’的一声痛哭起来,这个时候也不结巴也不哆嗦了,大声冲着电话那头的儿子喊:“马上把虎仔送回来,马上!呜呜呜呜!快点啊,我的儿子,呜呜呜!”
电话那边只喊了一声:“妈!”随即什么都明白了!
接着,是一阵沉默,只听见保姆‘呜呜’哭声!
刘总冲着电话喊着:“赶紧把我儿子送回来,你妈什么都说 了,只要你保证我儿子的安全,我保证不报警!一切等我儿子回来再谈!”
电话那头还是一片寂静,过了十几秒,电话没有挂断也没说话。
心都到了嗓子眼的刘总,着急地等着回音,他思索着该怎么给对方说,他见还没有回音,就又说了一句:“赶紧回头是岸,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绝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你直接来我家送我儿子,我敞开大门等着你!”
电话还是没音,似乎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不知道该不该把孩子送回来,还是继续作恶下去,继续做着自己的发财梦。
保姆哭着又说了一句:“儿子,回来吧,我们给刘总一家赔礼道歉,求人家原谅咱们一家吧。”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对方挂断了电话。
急的刘总对保姆说:“再打过去,他敢再挂电话,我就报警,他跑不掉的!”
保姆哭泣着,又一次拨出了电话。
这一次响了很久也没接,保姆又开始呜咽着第三次拨打,电话通了。
响了一会,对方接了,一个绵软的声音传来:“我现在把孩子送回去,不要报警不要伤害我妈!”
说完电话就再一次挂断。
刘总此刻也是心力憔悴,浑身无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阿丽,满眼含着泪哭着去扶丈夫,却也是一下子坐在地上,抱着丈夫‘嘤嘤’哭着。
地上刘总电话响了,父亲急忙走过去拿起来递给刘总,刘总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是贵仔,你接一下吧。”
父亲就接了电话,贵仔说:“哥,虎仔真的找不到了,我现在报警!”
父亲说:“贵仔,是我,你哥现在有事,你先别报警,赶紧回来吧,回来再说。”
贵仔明显停顿了一下才说:“好,我们这就回去。”
等贵仔和阿九到家的时候,只见保姆还趴在地上,拿着电话痛哭。沙发上坐着几个愁眉苦脸的人,唯独康康坐在那里没事人一样傻乐着。
贵仔忙问刘总:“哥,怎么回事?虎仔那?”
刘总一脸疲惫地摆摆手,示意他俩先坐下,见他俩坐下了,刘总一指地上的保姆说:“是她,是她……”就说不下去了。
贵仔和阿九顿时明白了,年轻气壮的阿九就要过去拉起来保姆,刘总制止了阿九:“阿九,别乱来,她儿子一会把虎仔送回来,再过十分钟不见他来,我们就报警!让法律惩罚她们!”
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就在刘总身子往沙发上一仰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门铃对讲响了,阿九几步就走了过去,大家都急忙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唯独小叔和康康还坐在那里。
母亲和燕姑留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保姆才站住。
阿九接起对讲电话,里面说了什么,阿九回头问刘总:“刘总,门口保安说有一辆牌照某某的找您,让进来吗?”
刘总点点头说:“让他进来!”
阿九照着刘总吩咐说了,挂了对讲电话。
一行人,就都往大门口去了。
一辆桑塔纳轿车缓缓驶来,在离刘总别墅大门口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了,看着门口站着几个人,车里两个人没有下车,其中一个摇下玻璃冲这边喊:“我要看看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