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虹崖、灵泉府是这片地域上最强大的门派,没有之一,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尽是恶行,不同于仙柳门那样只对平凡百姓动手,这两个门派为了争夺资源,壮大自己,时常连同周围的小门小派一同掳掠,稍有不满,便是血灾临头,一桩桩血案在前,很多门派都是敢怒不敢言,很多青年修行者,不满天虹崖和灵泉府的所作所为,想要反抗,结果却都是被残忍杀害。
渐渐地,也就没有谁敢再站出来反抗了,周围的这些门派说得好听点儿,是一个独立的小门派,可若说得不好听点儿,它们更像是天虹崖、灵泉府门下的附属品,就像是一个附属门派,受他们禁锢!
如今,他们看到天虹崖与灵泉府覆灭,心中自然欢喜,只是,唯独担心这两个门派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害怕会有什么遗害,就比如这头可怕的凶兽。
从之前那年轻人的话语,以及刚才他们在这里的观察,都知道这头妖兽十分不凡,太凶猛了,战力之强,恐怕在场的人里,还没一个能上前去一战的。
若是放任这头妖兽就这么逃了,那天知道这燕北之地会乱成什么样,说不定唯有等到燕北的两大洞天出手,才能镇住这头妖兽,只是,等到那时,这燕北之地,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血祸,会死去多少生命。
尤其是,这头妖兽被天虹崖饲养了这么多年,又已经开了灵智,若是今日让它逃了,来日是否会对在场这些人,或者周围的那些门派展开报复?这头妖兽的战力之强,那是有目共睹的,要是它真的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那在场的这些人,就真的只能等着被灭门了!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他们过度担忧,要知道开了灵智的妖兽,可就等于是与人无异了。
一个孔武有力,而没有灵智的妖兽,谁都不怕,大不了打不过躲就是了,可是若是一个力量恐怖,还开了灵智的妖兽,就十分可怕了,想逃都不一定能逃得掉。
而且,刚才那个年轻人也说了,自己门中的长老都被这头妖兽吃了,这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早在很久之前,这头妖兽的战斗力就已经超越一派长老了,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这头妖兽又接连蜕变形态,谁知道这头妖兽已经可怕到了何等境地,光是看这少年与这头妖兽的战斗,虽然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但毕竟只是“看”,没有亲身体会。
这就像是一个人看到别人死,与自己深陷死境时感觉一样,光是在外面看,那始终只是看,站在岸上学不会游泳,看别人游得好,就以为自己也游得好,说不定刚跳下去就被淹死了,这才是最惨的。
第二,这头妖兽是吃人的,一个从不吃人的妖兽是不可能突然改变习性吃人的,这头妖兽几十年前会吞掉一派长老,足以说明这头妖兽凶恶的性子。
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这少年战败,其他人必定会沦为它口中的血食,原因无它,只因这少年的战力极有可能是在场众人中最强大的,如果连他都挡不住,这里其他人又有谁能上去与这头妖兽争锋?
要光是这里的这些人倒还好,毕竟这里今日只来了不到百人,而且都是修炼之人,有不少都已经能够御空而行了,可是,若是让这头妖兽溜了,那当地的那些百姓又该如何?这头妖兽如此恐怖,连修炼之人都无法将之拿下,若是遇到那些平凡百姓的石村山寨,岂不等于是狼入羊圈,狐入鸡窝,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好在苏辛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这一点,他不可能让天虹崖饲养了百年的妖兽就这么逃掉,不仅仅是为民除害,还因为他有一种更深层次的隐忧。
想一下,天虹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据仙柳门的人所言,天虹崖当年并非是如此行事风格,当初天虹崖的创派祖师,选中这片大绿洲创立天虹崖,本是单纯地想为当地的百姓提供一个庇护之所,招揽门徒,授以修行之道,让弟子门人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在这燕北贫瘠的戈壁大地上能更好的生活下去,也让他们能掌握更强的力量,去为这大地上的百姓做一些事情。
可以说,这出发点是极好的,天虹崖的创派祖师也是极好的,只是,天虹崖的祖师终究还是低估了人性。
有人说人性本善,有人说人性本恶,其实,苏辛觉得这两种说法都对,但也都不对,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纯粹的,有善就有恶,有好就有坏,如同这天气,有晴天便必定有阴雨,有光明便必定有黑暗,有炎热就必定有寒冷,就像是“太极”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是阴阳并存,矛盾并立的,人性也是如此,人性本就不是某一种纯粹的概念,它是一种复杂的几何体,善和恶这两种矛盾的概念都是人与生俱来的。
只是,人所处的环境,会让人认识到一些事情,助长人性中的善或者恶,这才有了善人,和恶人的分别。
那些跟随天虹崖的创派祖师修行的弟子,在其祖师的约束下,自然不敢乱来,一直秉持正道,尽自己所能为周边地域的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也是天虹崖最为光明的一段历史,只可惜,历史终究是历史!
过去的,终究会过去,就如同人一样,没有人能一直与世长存,即便是那位积德行善的天虹崖祖师也一样,在他身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天虹崖依旧是按照其遗愿,继续匡扶正义,护佑地方百姓,可是时间流逝,岁月变迁,天虹崖这么一代接着一代传下来,这种最初的理念也就渐渐变了质,人性本就如此,尤其是在这土地贫瘠,资源匮乏,他们在自己想要的都不一定能够得到,又哪里还有心思去维护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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