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勘脸上的笑意是越来越浓,因为魏索到目前为止已经切开1o块石头了,这可是1o块真正的,如假包换的石头哦,里面青光湛湛的别说出什么翠了,连一些很寻常的垃圾矿都没得见到。
旁观的一些赌石客按理说早就散了,因为在他们的认识中,魏索所选的料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切涨的,而且厅内石屑纷飞,粉尘弥漫,连呼吸都困难。但奇怪的是到了现在却一个也没走,都离着老远笑嘻嘻的在驻足观看。原因无它,是魏索的解石方式实在太独特了,一刀一个,那个叫杀伐果断啊!似乎那一块块毛料都不是钱,切割机推下去连眉头都不会稍皱一下的。败家败到这个份上,也可算是叹为观止了。
别人都在看热闹,只“胡一刀”一人在感叹魏索的解石效率,甚至,他心中都有些敬佩魏索了。哎哎,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像老子以前在人民医院视人命如草芥,割包皮如割草,这才落下个“胡一刀”的诨名。可单论度,自己也未必比他快啊!更关键的是,老子割的包皮是别人的,而他切的毛料却是他自己的。如此淡定自若,下刀又如此狠辣,那是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啊!
魏索总共买了12块毛料,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块,轻轻捧将起来,再一次固定在台钳上。他浑身上下满是白蒙蒙的粉尘,抖一抖,空气的能见度就降低一分,但旁人远远的还是能模糊看到他那张始终得意忘形的笑脸。
“呵呵,我已经听到十祭歌了,但这些祭歌似乎是为你自己而唱的嘛”。李勘现在与孙碧涵已站在解石室的门口,李勘挺着身子立在前面,尽量挡着弥漫飘荡开来的粉尘,这也是一个表现与献殷勤的机会嘛。而这句话却是躲在他身后的孙碧涵说的。
李勘不由大喜,孙碧涵憎恨魏索那没错,但现在的这句话却很明显有维护自己的成分在里面了。一颗心是怦怦直跳,梦中神女离自己是越走越近了。
“我刚才说错了”。很难得的魏索黯然垂下了头去。
“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幸福接踵而来,李勘都有些乐昏了头。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魏索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子会自己承认错误。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踩着他糜烂的躯体瞬间升华形象了?涵妹可是在旁边看着的。
“是的。我这十一颗‘流星’代表的并不是十一祭歌,它们共同唱响的其实只有一,一宏伟壮大的,让你万劫不复的祭歌。前面的十颗‘流星’唱的只是序曲,只是副歌,现在,**来了...”
“索哥,最后的这块石头是我选的哦,横看成岭侧成我的头,一刀下去天上星,亮晶晶,定能晃花无数美女的桃花眼”。任来峰像白痴一样挥着手叫唤着:“索哥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
魏索也是挥挥手,“一起努力,共同进步”!
厅内厅外顿时笑声一片,有些女的甚至都笑抽了筋。大家都在笑骂,两个弱智。
李勘脸色微白,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冷笑。嘿嘿,自我感觉这么良好,等会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魏索最后的这一块毛料不管是皮壳构成上,还是整体品相上都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两头尖尖,形状狭长扁平,表皮上还有数道深陷入理的后期裂纹,看上去极为丑陋怪异,魏索欲要切割甚至都找不到一个较好的切入点。旁观者都是摇头无语,呵呵,这样的垃圾料子居然也会有人买的,“紫东阁”店大欺客,一般都是漫天要价的,这块料子最低怕也得5万人民币吧?可真论价值的话,它值5oo吗?
哎,先前是剖西瓜,现在只能是切丝瓜了。魏索也不当回事,举着切割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照着毛料固定在台钳上的露出部分推了下去,石屑纷飞,火花四溅,大家又都笑了起来。就像是瞧着小丑在表演,是如此的赏心悦目、轻松适爽。
李勘微笑着摇摇头,突然心中一动,“好了好了,请求大家还是散了吧!我与魏索同学先前虽说有些意气之争,但那也是玩笑的成分居多。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多少得给他留些面子的,呵呵,我就先走了,感谢魏索同学今天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多欢乐”。
应该说,李勘在此时表现出豁达与大度是相当明智的,旁人对他的感官印象顿时又提升了老大一截。嗯,这个小伙子确实不错的,学识好,能力强,做事认真,而且为人又这么善良。明知道对手已没有翻盘机会了,不但不去羞辱讥笑,还在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但就在此时,魏索突然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切割机,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相顾愕然,这小子,难不成是疯了吗?
要晓得玩“赌石”是极具风险的,固然有人一夜暴富,从街头的混混转眼变成百万富翁,但更有人顷刻间倾家荡产,由百万富翁变成穷光蛋。正是因为风险大,所以每年都不乏有破产、疯的人,甚至还有自杀的。所以大家都自然而然地在往这个方向想。
“我切涨了,哈哈,我切涨了...”魏索手舞足蹈、满地乱滚。
果然是疯了,大家都心怀同情怜悯地看着魏索。金老二当先走上前来,俯身拉住躁动的魏索,劝道:
“冷静点小伙子,别想不开,切垮了也没关系,就当作是个教训好了。你那同学对你说的话没错,以后为人谦虚点,加强学习,肯定还是会有机会的”。
“金老二,你现在对他说这话没用,他神智已乱了,还是打12o吧”!
“是啊是啊,他现在刚疯,情绪是最不稳定的,当心他暴起咬你啊”!
“快快,快抽他几个耳光,或许他就冷静下来了...”
有出于好意表示可惜的,也有胡闹起哄出谋划策的,解石室里乱成了一锅粥。李勘心中冷笑,但脸上却满是悲悯之色,回过头来对孙碧涵道:
“涵妹,我真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跟他去争强斗胜了。现在事已至此,我的责任心告诉自己,一定要负责到底,尽全力将他治好。你...能够支持我吗”?
孙碧涵脸色一片茫然,她虽然性格静雅孤高,但却是个非常善良的姑娘。见着魏索的样子,她的一颗心早就沉了下去,这个人无耻无聊,就算要惩罚,也不至于让他成为一个疯子吧?而他之所以疯,与自己也有很大关系的。心中满是歉疚与不安,望着李勘那张温情脉脉,堆满真诚的脸,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轻“嗯”了一声,将一具柔若无骨的娇躯缓缓地靠了过去...
李勘简直欣喜若狂,鼻端香泽微闻,怀中软玉温香,梦焉非焉之际,却突然听到了一个自己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一句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
“谁说老子疯了?在逗你们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