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条路是错的,又或者是对的。但是无论是错是对,它都是属于炎九霄自己的路,修行之人心性之坚定,那是海枯石烂都损毁不了的,他们很清楚,若是自己的心志动摇,他们踏足不了他们想要的那个境界。
所以就算是踏着盈山的尸骨走上自己的王座,还是淌过无边的血海找到自己的归宿,又或者降妖伏魔救济世人找到自己心底的金莲也好,都是自己的路,矢志不渝,万死不辞永不更改。
炎九霄笑的干脆:“就算是错的,就算是对的,一切都是浮云流水,我心所向就是千刀万剐,就是尸骨盈山,也一定会走下去。”
他的声音干脆,带着无可匹敌的杀伐之意,或许他会死在这条路上,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单单就是这份信念就足够他超越无数人。
此刻万物寂声,这是属于他的领域,此间一切都是他的一切,没有人能够在他的领域违逆他。
这是属于他的高傲,也是属于皇的自尊。
就算是落清秋和凤澈羽,也只能凭借自己的领域强行在他的领域之中占据方寸之地,除非一开始就是领域之间的碰撞,否则是不可能会赢的。
卓月有些迷茫,只是她的双眸深处依然是一片寒冰般的宁静,早就死了心,根本不会为了他的改变而有任何的激动。
女人就是这样,就算之前爱的再死去活来,就算之前伤的再痛彻心扉,只要爱过了伤过了痛过了,一切都可以归于尘土寂静。
她浅笑嫣然,仿若天地间最纯净的那一缕阳光,带着丝丝缕缕的神秘降临人间,,又仿佛此间所有的美好都汇聚一人身上一般。只是没有人知道,阳光心里也有最黑暗的地方,那是无可避免的,就算是最温柔的人,心底也是会有丝丝缕缕的邪念。
万物生灵都有邪念,只是有些会隐藏,有些不会罢了。
卓月也不多想,她根本不知道,刘海遮掩的额头悄然化出一点了炽烈的深绿色火焰,与炎九霄的眼眸一模一样。
不过就算是看见了她也不会多想,她的身体里有凤澈羽下的封印,随时随地隐藏她的真实修为,除非有人能够威胁到她的生命,否则根本不会开启。
也正是有这么一道封印的存在,根本就不会有人能够控制她的识海,就算是凤澈羽也绝对不可能。
台下的比赛已经持续的够久了,就算是修为最强如柳青青,也还是被星雨拼着一个人下场也给拉上垫背了。最后台上只有炎九霄和星雨的三个人。
看起来是围殴,但是只要是站在这里的人,一定不会认为星雨的人是围殴,如果有可能最后甚至应该会演变成炎九霄一个人殴打他们……
但是问题是,炎九霄根本没有那个心情继续打下去,明白自己的路是件好事,但是这不代表他现在就有心情面对一群蝼蚁苦苦战斗,这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战斗好吗?
所以就算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心情,他还是选择了再次把星雨的面子丢在地上狠狠地用脚踩,不过他坐起来就不会这么不好看,他选择的只是握住了枪杆,朝着星雨的人漫不经心的一划。
黑色的枪芒带着丝丝缕缕的冰冷和无上锋芒朝着星雨的人而去。
这一击的随心所欲和强势,直接就从他的神色和护罩的颤抖破碎程度就可以看出来。
枪芒出现的那一刻,炎九霄附近的护罩已经有了偌大裂纹,枪芒所过之处全部都是漆黑的空间裂缝出现。
这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基本上是见不到的,因为连真言级数的修者都不一定打得出这种程度的攻击!
或者说真言级数也可以打出来,但那必然是那个修者最辉煌的一战,想要再现就只有必死之局才能再现。换而言之君上也不过战到癫狂才能出现,唯有皇,才能随手打出这么一击。
原因很简单,君上要成皇,境界精神力和红尘历练是必不可少的,其次就是掌握对空间的准则。
不是没有冲到君上巅峰,与皇也只有一步之遥的修者,但是他们没有扛过每一个企图踏足皇之一界的人必然要承受的天劫,所以他们化为了劫灰,成了漫漫成皇路上的一缕孤魂。
很凄哀,但也是事实。
无数的劫灰成就了四皇的路,其中也有走出自己路的存在,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扛过属于自己的天劫,终化尘埃灰烬。
炎九霄几乎是闲庭信步般直接一枪扫过去,转身就停在了护罩边缘,旋即枪芒璀璨的那一刻,他慢悠悠的下了比赛台,护罩也在那一刻消失虚无。
他真的不想再继续耗费时间,这真的没用。这些人的作用已经到了,就算是现在立刻就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很多人生于此间的作用,其实就是帮助某一极少部分人参悟此间的一切,或许这对于那些人来说很残忍,但是无可否认的是,这本来就是规则的一部分。
他沉默的松开枪杆,黑色长枪化为黑色流光飞逝在他周身,黑色珠子根本没有被他握在掌心,能够被他握住的东西不多,至少这珠子除了开始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被他握住。
珠子也知道自己的价值根本不值得炎九霄去握住,也没有多少异样,很欢快的围绕在他身侧,不断地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光芒,宛若星芒般盘旋不息。
炎九霄倒是觉得有些许烦,蹙眉让它飞的远些才一点足尖飞了上去。
飞了上去直接嬉皮笑脸的对着卓月献殷勤:“宝贝媳妇儿,有没有想我呀?刚刚你老公我站在下面帅不帅呀?为什么媳妇儿你不说话呢?明明我表现的那么好呀,媳妇儿你为什么不理我呢?抱抱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甚至都有点哀怨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卓月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狗看着卓月一样。
但是卓月心若寒冰,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被感化了?
事实上她成功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很干脆的摇摇头:“你都这么大了还要我抱,是不是嫌弃我不够丢人?还是说你是不丢脸就不舒服?反正我不抱你,你要是实在缺爱,喏,铭浅唯就在那里,你找他去抱吧。我有事还是先走了。”
说完,她就施施然的走了,根本不管炎九霄那个表情就跟死了爹妈一样。
铭浅唯听到她提到他的名字,先是微微一愣,然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好事好吗?
炎九霄看着佳人的倩影消失在视线里,直接转头对着铭浅唯狠狠一瞪眼睛,直接朝着卓月的方向而去,他真的不想留在这里了,刚刚自己媳妇儿说出那样的话,明明白白就是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媳妇儿为什么会生气,但是秉承着天大地大没有媳妇儿大的道理,炎九霄很没有节操的追了下去。
落清秋也问过他为什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人直接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没办法反驳的话:“要脸没媳妇儿,不要脸有媳妇儿,我宁愿不要脸有媳妇儿也不要因为要脸不要媳妇儿。这是人生大事,绝对不能因为要脸就失败!”
现在他媳妇儿根本就没有任何要理会他的意思,但是他根本没有因为这么一丁点小事就心灰意冷,事实上他现在才是斗志昂扬,这不就是**裸的挑战吗?他相信自己一定会胜利的,这就是先天的一种信心,很让人无言,却又必须得面对的无言。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接跑向了卓月消失的地方,他可是看着他的媳妇儿走的,现在要追上自然也是个容易的事情。
只是此间很多缘分就是那样想抓住却抓不到,不放手却是一段孽缘起。
就像现在炎九霄没有抓住卓月的手,冥冥之中预示了很多——不过炎九霄不是空间之灵能够摆布的棋子,他想要的,无论是人是物,全部都会被他抓的紧紧的!
他不想要的,就算是一步登天的神物,对他来说也只是一堆废物。
看见卓月的第一时间他就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是不知道是心神恍惚还是如何,他第一次没有抓住。他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卓月回头看着他愣在那里,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怎么愣在那里了?我还想快点回去做饭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星雨的饭菜那么难吃,你上次还直接吐了。要是现在不做饭,又要等一会儿才能吃上饭了。”
炎九霄抬起头,眼角眉梢那种自然而然的霸气和自信已经消失,面对他的爱人他自然而然的放下一切可能对她不好的因素,哪怕那种不好是源自于他。
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卓月,突然问道:“媳妇儿,你说我现在没有抓住你,是不是我以后都抓不住你了?”
卓月微微一怔,直接上前一步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摇头:“不会,那只是你的幻想,你怎么可能抓不住我?你是我的老公呀,我怎么可能愿意离开你?”
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她的确要离开,但是她不希望是带着遗憾离开的。她承认自己很自私,既想要离开,又不想留下什么遗憾。但是她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炎九霄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就算是离开,她也想要炎九霄开开心心的。
她也承认在这天地之间她算不上什么,甚至连四皇的一丝一毫都比不上,但是她也想要身为四皇之一,天地脊梁骨之一的炎九霄好好的……如果能够忘记她,似乎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归宿。
但是现在她只想要他好,就像每一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安好一样,她们渺小而脆弱,宛若易碎的流光飞萤,可是她们还是想要守护自己用尽全力去爱的那个男孩子……就算粉身碎骨也好,就算相思断肠也好,她们也只是想要她们拼尽全力爱的那个男孩子安好。
炎九霄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温婉美人,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抱住她,突然又像是醒悟过来一般,把她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永不分离永不担心。
但是他舍不得呀,他舍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他怕再也看不见她,他怕他看不见她会疯。
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一个孩子,一个渴望又害羞的孩子,迫不及待的抓住自己想要的心爱的东西,他近乎痴迷的抱着她,属于炎皇的气息在这片天地弥漫,强行束缚了这片天地的时间,他刚刚走出自己的路,处在无敌的那个短暂的位置上,天地都不是他的对手。
禁锢天地,除了刚刚走出自己路的皇,就只有神和黯星者可以做到这一步,就算是要禁锢,那也要付出些许代价。
远处的一棵树上,泽宁一身修身的白衣,衣袖宽大空空荡荡飘着,满头披散的黑色发丝被微风吹起带起一片漆黑的空间。
他远远的眺望那片禁锢了时间的天地。他的神情永远都是那么浅淡,但是一双瞳孔却像是含着无尽玄冰和无穷黑暗一般,杀伐征战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他还是很千年前的那个样子,高贵优雅,永远都是凤澈羽身边最强大的守护者。
一旦他的大小姐有恙,他就是最忠诚最强大的战士,为了他的大小姐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家,他可以做一切事情。就算是斩杀同为神之后人的落清秋他们,也是在所不惜的。
他也很清楚此间真的有很多的神子神女,只是那又关他什么事?
当初是玄倾救得他,更是玄倾亲手封印了他的修为把他送到大小姐身边,他为什么要费心去保护那些神子神女,换而言之那些神子神女就算是死了,又关他何事?
近乎于残酷的看着炎九霄的身影,他起身站在树叉上,黑色的发丝流泻下来,居然已经过了脚踝的位置,近乎委地。
并指如刀,银白的光一闪而过,委地的黑发被截断坠落,只是还没有落地已经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