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少了某个容易招惹灾祸体制的女人之后,往生念的日子相对安静了许多。虽然仍然还会有很多妖魔鬼怪在这里出现,但是除了那次他们主动惹上的麻烦,倒也没再出现任何问题。
几个人默契地谁也没有提那天司南与修和单独出去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自那以后,奉孝对蛇的恐惧,倒是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相安无事地过去了三个月,外面的季节也从初春逐渐转入了盛夏。没有空调的大街仿佛变成了蒸笼,热得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而为了避免中暑,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了运动和打牌,躲到茶楼里喝喝茶,聊聊天,以此来避过一天当中最炎热的时段。
人一多,喝茶时讲述的故事也多了起来。阿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除了给屋后院子里的茶树浇水,就是坐在司南旁边听那些人讲故事。有时听得痴了,司南喊他的几次他都听不见,奉孝就会走过去笑着敲敲他的脑袋,说他再多听点,也不用开茶楼了,光是靠这些传言写本小说,就能赚钱养他们。直到听到这样的揶揄阿树才会意识到自己因为太过入迷而忘记了工作,他会羞愧地奋力摇头说自己可没有奉孝那么有文采,然后马上开始工作,但之后一有时间却还是很认真地去听那些用传言编织起来的故事。
司南倒是没有任何责备阿树的意思,事实上,在阿树自己的事情上,他几乎从不插手,全部任由阿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对司南来说,阿树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相比于管教,他更喜欢引导,他相信阿树的选择,所以对阿树喜欢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干预过。
一转眼又到了说书人来茶楼说书的日子,这天一早,在往生念还没有开门的时候,阿树便将说书人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然后又特意将大板收起,换成了茶桌,方便顾客更好的听书。接着又将几人的早饭备好,才将那三个人叫起来。而就在几个人准备一起吃早饭的时候,说书的老人准时出现在了往生念的门口。
几人早已熟悉,互相点头示意之后便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老人一如既往地坐在桌前一遍一遍小心仔细地擦着手中那块醒木,而阿树终于忍不住,在饭桌上偷偷问司南道:
“司南大人,他手中那个……”
“说书人都会用到醒木,只是他那块年头比较久,没什么特别的,吃饭吧。”
司南头都没抬就回答了阿树的问题,阿树见他没有继续再说的意思,就只好将心中的疑问压下,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饭,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很快,往生念便坐满了来此处听书的人。随着老人手中这醒木一响,原本嘈杂的大厅之内顿时寂静无声。老人眯着眼环视了一周之后,便开始声情并茂地讲了一段白蛇传。
近几年关于白蛇传的文学作品还有影视作品都出了不少,这故事可谓是家喻户晓,大厅里坐的这些人随便叫起来一个,都能讲上这么一段。可奇怪的是这故事从老者口中讲出来,就好像一段完全陌生的故事一样,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完全不能自拔。尤其角落里坐着的一位从未来过这里的女人,更是听得泪流不止,根本顾不得维护自己的形象。
因为大家都在认真地听书,加之她又坐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表现,若不是阿瞒不小心碰倒了奉孝的茶杯,他二人也发现不了她哭得这般伤心。按理说这故事结局虽然不那么圆满,却也没到能让人哭得如此凄惨的地步,这女人哭成这样,怕不是被爱哭鬼附身,想要借此哭个痛快。
两人正琢磨着,那方醒木又是一响,昭示着今天这书到此为止。受这醒木影响,众人如大梦初醒般从故事中脱离出来,紧接着,台下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老者并没有受这掌声影响,站起身向着台下鞠了一躬就拿起东西离开了茶楼。老者一走,这些意犹未尽的人也失了喝茶的兴致,陆续结伴离开,唯独那个女子,似乎还沉浸在故事当中,依旧抽噎着,不曾抬头。
奉孝最见不得女人如此,他本想上前去劝说两句,但还没等他向前两步就被司南拦了下来。奉孝见状,以为这女子真有问题,司南准备出手捉鬼,也就没有再管。却没想到司南根本就没打算理会她,开了电视就自顾自地开始看起了新闻。
将大厅打扫好之后,几个人拿了些点心坐在了司南的身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清净,只是不凑巧的是,奉孝刚一坐下,电视里像是配合着刚走的说书人一样,播出了一条与蛇有关的新闻。
“据相关目击者称,早八时许,我市新建的高档小区内,有一户人家的阳台上便盘桓着一条碗口粗细的白色长蛇。这条长蛇在阳台停留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邻居十分害怕,便拨打了报警电话。警方赶到现场,多次试图与此屋主联系无果,无奈之下只好强行破门。据悉,屋中有一位老人已死去多时,而现场门锁、玻璃皆完好无损,无外人入侵作案现象,目前已排除他杀可能。至于现场为何会出现白蛇,还在警方调查当中,警方表示……”
主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阿瞒便不顾奉孝的阻拦抢过了遥控器,将电视关掉。虽然奉孝知道阿瞒这样做是担心他,但是这样的举动仍然引来了奉孝的不满。他刚想和阿瞒解释说自己没有问题,并且希望司南能将那个故事讲给他听,那个坐在角落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那个女人竟然自言自语般地在他之前出乎意料的开了口:
“这老人应该是救过这条蛇吧,不然老人死了之后,这蛇怎么会守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