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地奔袭了三天三夜,古钧疲累不堪,小白虎倒是精神奕奕,还满嘴催促加抱怨。
“快点快点!百丈火鸡和黑凌莽可都是生着翅膀的,想追上咱们可太容易了!咱俩得快点赶到大衍象的地盘!”
“我知道……”
“知道还不给我快点走着?祖宗欸,我求求你嘞,你给本王走快点成不?本王可不想跟着你一块送命啊!我可是未来的万兽之王!”
“你四级兽体,已是初级玄兽,能曰行千里,我不过是个渡徒,没你那本事,你若怕我拖累你,你先走就是,我若有命赶到,便去找你,没命了便就没命了,也不怨你。”
“……”听古钧如此说,小白虎一时语塞,它哪里敢说出自己是古钧的祭奴,古钧若死,它也不得活,只得转了话锋道,“我和你同时重生,怎么你修炼的速度竟还赶不上我?我可是兽体修炼啊,比你人体修炼难得多!就算你失忆了,不记得自己重生前如何修炼的,身体里也该有重生前留下的底子啊!怎么会只修炼到渡清境呢?”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小白虎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牙,因为重生前的隐锋每每说到这样的话,下一句就是威胁它的牙齿,再下一句就是连说带打,它的牙齿就真的掉了……
“上我背上来吧,本王吃点亏,背着你跑路!”
古钧一怔,随即心中一暖,二话没说,上了小白虎的背。小白虎身子一沉骂了句:“尼玛,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沉?!”
“要不要我变个身然后再上你的背?或许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呢?”
“……”
小白虎无语凝噎,驮着一个体重超出寻常十岁孩童数倍的古钧四爪奋力地向一处山谷奔去……
又跑了三天三夜,当朝阳的红光映上群山之时,小白虎终于看见了两山夹着的一条细细小路,小路的尽头,就是大衍象栖息的谷地的谷口。
“胜利在望!”
小白虎兴奋地吼了一声,却从天空中传来一声回应,吓得小白虎浑身的白毛都炸了起来——那是百丈火鸡的怒啼声。
“快跑!百丈火鸡追来了!你快跑!我来断后!”
小白虎奋力甩下背上的古钧,把古钧甩入了谷口。
古钧摔的不轻,掉在地上的时候发出的巨响,让他的骨头有碎裂之处。可想而知,小白虎用了多大的力气甩古钧入谷。
百丈火鸡能感觉到自己的鸡蛋都在古钧的身上,所以它无意于攻击白虎,而是冲向古钧,只是在谷口处,不得不停下来,焦急地嘶鸣,不住地盘旋,两只鸡爪子丝毫不敢探入这谷口一步。
这世上的神兽不多,只有三只。这世上的高级玄兽虽然也不多,却没人统计过有多少。正如魔兽体内孕育魔核,而玄兽体内蕴有玄晶,高级魔兽的玄晶能量巨大,威慑力能覆盖千里之地,所以高级玄兽过境,其他兽类必有感应,就更不要说一地的霸主大衍象了。
兽类之间有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不是高级玄兽,都可任由其出入任何领地,那是因为所有领地的领主都不介意自动送上门来的美味佳肴。可是高级玄兽却不行,高级玄兽心眼多,力量大,还会飞,想要猎杀来当美味,实属不易,搞不好还会丢了自己的领地,所以任何领地的领主都会极力阻止高级玄兽过境,更别说猎杀任何领地内的生灵。因为领地内的生灵都是领主所有,绝不容许他人分一杯羹。
所以,百丈火鸡千里来追它的蛋,实属不易,从它身上凋零无几的毛羽就能看出,它这千里追赶之路,每过一处领地,便遭到当地领主的袭击,身上伤痕累累,或是被刺伤,或是被毒攻,或是被水喷……各种奇形怪状的伤口彰显着它千里寻蛋的忧伤……而到达了大衍象的地盘,它是再没胆子硬闯,大衍象不会给它活命的机会。
“只是百丈母火鸡追来了,看来百丈公火鸡已经死了……”古钧心中浮上一丝亏欠,他自小无父无母,难以理解母亲爱子之心切,但却从百丈火鸡的悲鸣中听出那份撕心裂肺之痛……
正当古钧犹豫要不要把鸡蛋还给这只可怜的母鸡的时候,小白虎已经跑到谷口,只差一步就进入谷口,却被百丈火鸡冲下来用双爪给抓向了空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令古钧和白虎都未能有丝毫防备,显然是百丈火鸡盘算好的一次偷袭,目的是要拿白虎与古钧换回它的鸡蛋。
鸡蛋得来不易,要古钧交出,实在不舍,可是白虎的命被掐在鸡爪子里,古钧毫不犹豫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窝白里透红的鸡蛋放到了谷口。
只为白虎甘愿为自己断后,自己就不能不管它的死活,但是鸡蛋交出去也必须拿回来。
整整一窝鸡蛋被包在草席之中,古钧把草席摊开,鸡蛋明晃晃地袒露出来,看得天空中的百丈母火鸡咯咯咯地叫了起来,甚为激动。
白虎被百丈火鸡抓在鸡爪子里,心里也是在想脱身之计,眼见古钧痛快地拿出鸡蛋,心里也是一暖,但它随后发现摊开的草席有一个角还在谷口里面,只是鸡蛋放在草席上是在谷口外面。白虎暗暗佩服古钧人小鬼大。
百丈火鸡是典型的小肚鸡肠,虽没有黑凌莽狠毒,却也好不到哪去,否则它们也不会成为冤家。
这母鸡一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鸡蛋,心里就乐开了花,连忙俯冲下去去捡它的鸡蛋,可是在此之前,它竟然在高空中就松开了白虎,白虎这一摔,势必非死即残!
在地面上看到母鸡的报复行径,古钧一把就抓住席子的一角,撤回了席子连带席子上的鸡蛋,并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鸡蛋做出要摔碎的样子,吓得天上的百丈母火鸡,连忙加速俯冲去捞下坠的白虎。
古钧满意滴点点头,这才把手中的鸡蛋放回到席子上,然后重新摆好鸡蛋和席子,等着百丈火鸡来拿白虎交换。
百丈火鸡再也不敢耍花样,老老实实地把白虎放到了谷口的席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两只鸡爪子去捧那窝鸡蛋,一对斗鸡眼死死地盯着古钧,生怕他再耍花招。
古钧了解百丈火鸡的心思,干脆背过手去,以示自己无意耍花招。
但是古钧无意,白虎却有意。安全着陆的白虎往谷口里一窜,临进去的时候,屁~股一扭,尾巴一抽,力道十足,可是没有百丈母火鸡那么小心翼翼,一副不管鸡蛋碎与不碎的架势,直接抽翻了那窝白里透红的鸡蛋,随即一头钻进了谷口。
而古钧,却是眼明手快地一把扯着席子入了谷口。席子上三个白里透红的鸡蛋安然无恙地躺着。
百丈母火鸡一共就长了两只鸡爪子,那窝蛋被小白虎的尾巴抽翻的一刹那,它只能及时抓住两颗蛋,剩下的三枚就都落在了席子上,被古钧拖进了谷口。
百丈火鸡咯咯咯地叫着,叫声里全是悲伤,它看着小白虎和古钧捧着它的三颗蛋头也不回地往谷中逃去,它心头犹似滴血……
它不能再去追,入谷的它必会被大衍象发现,届时自己和夺回的两颗蛋都会成为大衍象的腹中餐。
它只能忍痛割爱,远离这危险的境地,尽快找一处安身之所孵化夺回的两枚蛋,抚养它们长大,尽一个母亲的职责。
对于它而言,生存与延续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