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冬天,没有多少青菜,李氏绞尽脑瓜做了四菜一汤,豆角炖肉、炒鸡蛋、茄子炖粉条、炖鲫鱼及冬瓜蛎蝗汤,薛谦勋也不似以前那么拘束,帮忙捡碗筷,看饭菜都端上桌,便坐在唐家人给他安排的固定位置上。
李氏笑意盈盈道:“吃饭吧!今儿你临时来家,家里没也没有提前准备东西,匆匆吵了几个菜,你尝尝味道如何,”
这菜还不好!唐青儿无语了!见桌上就他们四个人问道:“娇儿和蔓儿呢?怎么不回来吃饭,”
“他们在你二婶家同菲儿玩,中午在那吃,刚才你二婶隔墙告诉我的。”
“哦,那我们开始吃饭吧!”说着给自己盛了一碗蛎蝗汤,一口气喝了,也不在乎薛谦勋异样的眸光。
李氏目光不善道:“你这丫头,虽说薛公子经常来家里早已见惯你的糟蹋模样,可也不能这么不注重女儿家的形象,天天这样大大咧咧的,以后谁还敢娶你,”
唐青儿想到刚才薛谦勋知晓她将来想要嫁给三十亩田地,而非男人,喝到最后一口汤时,不小心咳了咳,弄得满脸通红。
薛谦勋很好心的拿出自己袖子里的手帕递给她道:“赶紧擦擦吧!”
见他递过来的白色丝绸手帕,上面绣着竹子不想接过,可又不能用袖子擦嘴,像她家这样的农家哪有备手帕这类东西,犹豫时听他道:“青儿妹妹,你不要担心,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当哥哥的借妹妹手帕,这有何关系,”转头看向李氏:“婶子,你说我说的对不?”
唐青儿看他这样说话,想来是刚才自己把话挑明,他怕是想通了!心里那个美啊,早知道他这样,还不如早些把话说明白。
李氏还能说什么,本来想站起来给闺女拿个擦脸布,被薛谦勋这么一说便有些不知该不该取来,怕他觉得自己有些小家气气便道:“青儿,既然薛公子这么说,你用一下也无关系,待你用完记得清洗干净还给他,”
唐青儿颤悠悠的接过手帕,抬头刚要道谢,便见他同自己眨眼,这厮原来在耍诈,到手的手帕便要扔到他脸上,哪知这人说:“婶子,你看青儿妹妹害羞的脸都红了,”
那是气的!被他扭曲事实气的脸红,这个阴险、狡诈、腹黑的男人太可恶。
吃饭风波过去后,唐青儿很殷勤的帮着她娘收拾碗筷,让她娘坐在屋里休息,她来善后,待收拾干净,见屋里只有她娘和薛谦勋,她爹早就不知哪去,愤恨的想:亲爹都靠不住,还能指望谁?
她看她娘脸色还好,赔笑说:“娘,我有点事情想同你商量一下,”
李氏同薛谦勋正聊的起劲,听闺女这么说,敷衍的道:“什么事?”
唐青儿低着头,脚尖轻轻触底,嗡里嗡气道:“娘,我答应帮薛哥哥种植蘑菇,卖蘑菇的钱四五分层,”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早说早超生。
过了好长时间都没见她娘回话,抬头见她娘,脸色发黑,手揉着胸口,张嘴使劲呼气,薛谦勋早已经过去帮李氏拍着后背,唐青儿吓得脸色发白,小跑过去道:“娘,你怎么了,”忙对着薛谦勋道:“你赶紧扶我娘平躺,然后把芋头抱到我那屋呆一会儿。”
薛谦勋以为她们母女俩有话说,怕吵醒睡熟中的芋头,抱着他去青儿屋里。
唐青儿手脚利索的帮她娘把衣服上面的扣子解下来,又用手给她扇风,过了好一会儿李氏才见见呼气上来,虚弱无力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啊?”
“娘,我就是想挣钱,想让你和爹过好日子,想让弟弟们考状元,想让妹妹们有好的陪嫁将来嫁人,不受婆家白眼,”唐青儿小心翼翼的说,怕她娘一激动又昏过去。
“早就同你说过,挣钱是我和你爹的事情,你休管这些,”
“为什么!我是您和爹的闺女,我帮家里挣钱怎么啦,谁又能说些什么,您不就是怕我老在外面跑,被嚼舌头的人败坏名声。”
“你既清楚这些事,怎还往上撞啊,”颤抖的拉着闺女的手,慢慢道。
“人穷志不穷那是傻话,能挣钱能吃饱这才是生存之道,以前我和弟妹们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奶奶欺负,那是因为我们挣不到钱,不能搬出去住,现在挣钱的法子放在我们面前,我们为什么不挣。”
“你……你……你出去……让我想想。”李氏想说什么反驳,可是看着闺女坚定的眼神、说出的话,哪里是十二岁女娃能说出来的,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唐青儿还想在解释解释,可她娘已经闭上眼睛,只能慢慢的走出去,小心替她关上门。
薛谦勋看着炕上的小家伙,忍不住一逗在逗,看睡着的芋头皱着眉头,他嘴角轻笑的摸着,没主意唐青儿进屋,见她垂头丧气、连搭理他都打不起精神,猜想定是李氏不同意,安慰说:“要不我过去劝劝婶子,”
“不用,我相信我娘能想明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以前娘也在别的事情上反对过她,可没像这次这么严重,竟然被气的上不来气,薛谦勋要是在过去添乱说错话,情况可能更糟,最可恶便是她爹,扔下闺女躲出去,想想就很生气。
唐青儿越看薛谦勋越不顺眼,横挑鼻子竖挑眼道:“你看我家现在这个情况,我爹扔下我独自去避风头,我娘被我气的不搭理我,你在我屋里呆着影响不好,你还是先回镇上吧!”
薛谦勋没想到他竟不受欢迎到这地步,虽说这件事情他也部分责任,但唐青儿说的话实在不中听,怒气不断往上涌,语气不好道:“行,那我就先走了,你帮我同唐叔,婶子说一声,”
“晓得了,”看也不看他,挥挥手算是送别。
薛谦勋带着怒气走出去,见三顺在马车等他,头也回进马车里。
看天色有些暗,兴许还要下一场大雪,唐铁柱从里正家出来回家,算算时辰,闺女已经和婆娘把事情坦白了,这时候回家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脚下踩着雪,迈着轻松的步伐家去。
进院子,他感到一丝同平常不一样的气氛,尤其这时辰他屋子里的油灯竟然没亮,喘喘不安走到门口,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他一跳,细看之下竟是闺女,他板着脸道:“大晚上的你这是做什么?怪吓人的!”
唐青儿面无表情道:“爹都不顾闺女了,我还能怎样,”
唐铁柱讪讪笑着解释道:“哪有,正好想起来里正找我有事,我便去他家一趟,忘记同你和你娘说了。”
“呵呵,爹,你赶紧进屋去看看娘吧!”唐青儿扯了扯嘴皮,还是很生气的对她爹道。
“怎么回事?你娘怎么了!”说话间匆忙去屋里看婆娘。
屋里黑漆漆的,唐铁柱慢慢摸到桌子边,拿起火折子把灯油点着,待灯光慢慢亮起来,便见炕上躺着的婆娘,闭着眼睛,脸色发白,他走上前去说:“都是我不好,那天要是不答应就好了。”
李氏噌的一下睁开眼睛道:“你知道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说来这事也赶巧,”便把如何同薛谦勋定下协议,签字画押统统告诉婆娘,说完后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婆娘,等着她同自己发火。
李氏叹口气道:“你不知道女儿家抛头露面对名节不好吗?青儿已经十二岁,不是五六岁的小丫头,再过一两年就该说亲,你这样放纵她,她将来还怎能找到好的夫婿。”
“怕什么!我们家又不是以前的穷户,我闺女长得漂亮,聪明伶俐,还能赚钱养家,嫁到谁家便是那家的福气,看不上我闺女的人家,我还看不上呢?”本是没理的人,有了合理的借口,对婆娘便开始训斥道。
李氏心里本来就窝火,还没把火气降下,被当家的这么说,更气的脸红脖子粗,浑身也有劲,做起来用手指指着他嚷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青儿的后爹,你怎么不盼望闺女点好,净想这些没用的。”
婆娘眼睛似乎在向外冒火,唐铁柱哪里还敢在说什么,小心道:“我错了,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同薛谦勋种蘑菇的协议都签字画押,不和他一起种蘑菇,我们可是要赔他钱的。”这些都是骗婆娘的,还是上次闺女告诉她的,此话定要给她娘听。
李氏听后身体一抖,颤颤的问:“赔……赔……多少?”
唐铁柱一狠心说出一个数字,李氏听后,直接昏了过去,他心里不禁埋怨闺女,非得出这么损的招吗?他连忙用拇指端按于唇沟中使劲按下去,过了一会儿,李氏缓缓的醒过来,看当家的靠过来,用拳头一下一下捶着他。
唐铁柱知道这事便这样过去了,搂着婆娘安慰说:“以后但凡家里大事小事都第一时间告诉你,可否?”
李氏怒气难消,可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抱着当家的胳膊大哭,然后说:“几年前你也是这么同我说的,如今你又做了什么?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若不同我商量,我们就和离!”
“好,好,都听你的,没有下次了,别在生气了。”
半个时辰后,唐阳唐亮冯晓回来,见家里不似平常一样灯火嘹亮,互相看了看,犹豫片刻后一起进屋,隐约听见她们娘在屋里哭泣,大姐屋里还未点灯,如今他们回来,饭桌上还空落落的,更加的不明就里,只能挨着饿回他们屋里继续温习今天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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