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
唐青儿心想:定不是她,他们才说了多少话,怎么可能惹他生气。
“哼,没想到你的心够硬的,我以为这么长时间,怎么也得把你这块硬石头给捂热了,谁承想石头就是石头,心都比别人硬,”
“你能把话说明白点吗?我到底哪里惹到你,让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唐青儿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没想到这家伙越顺着他,他说的越起劲。
“我……听说……婶子要给你找人家……”薛谦勋缓缓道。
碰的一声,无数的礼花在唐青儿脑海里炸了出来,他……他怎知的,娘昨晚才同她说这事,还答应她不会对任何人说,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顺风耳。
从唐家出来,薛谦勋没有回府里,而是让三顺驾着马车去山上的侍庙,坐在马车上的薛谦勋怒不可遏,脑海里还想着唐青儿对他睁眼说瞎话,眼神闪躲对自己说:“你听谁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我们还是谈谈明年是不是多种植些蘑菇。”
犹记自己很淡定的回答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婶子已要给你相人家,那我是不是该自告奋勇一把。”看她吓得直慌神对他道:“你……你开玩笑的吧!”
清远大师正在大堂里给弟子们讲禅,其中也有一些俗家之人在聆听,薛谦勋心绪难平进去后便盘腿坐在最末尾的位置听清远大师讲禅。
清远大师左手持佛珠,右手敲木鱼道:“佛说:人生四苦:一是生老病死,二是求不得,三是怨憎会,四是爱别离,生老病死都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我们所能做的是把心胸打开,多做善事,死又无法避免,但我们可祈求福报,求不得,人的欲望不能与欲望的本身聚合为一体,欲望就象藤条一样,在你心里扎根生长,缠绕你的大脑,思想,感情,追求着痛苦着,同时也在失去着,怨憎会,怨憎会让人如骨鲠在喉,最后是爱别离,相爱而又分离,苦不堪言。”
众弟子皆说:“阿弥陀佛。”
清远大师继续道:“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这次就连薛谦勋都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薛谦勋在大堂听清远大师讲禅,这一听便是两刻钟时间,待结束,众人都离开,只有他还坐垫上没起来,这时,清远大师身边的小沙弥走过来对他道:“薛施主,方丈请您到后堂,”
薛谦勋点头,苦笑着对小沙弥说:“可否扶我起来,”他的腿由于打坐时间太长有些站不起来。
小沙弥双手合十点头,慢慢的扶起薛谦勋,他对小沙弥道:“有劳了。”
小沙弥笑着说:“薛施主言重了。”
薛谦勋双腿还有些酥麻,走路有些慢,趁小沙弥不注意时,不着痕迹的用手轻轻地掐了两下,待酥麻慢慢消退才跟上他的脚步。
薛谦勋在清远大师门口轻声敲了两下门,听里面传来:“进来,”他方才进去。
清远大师笑着看薛谦勋道:“施主是否又遇到烦心之事。”
“大师,弟子忏愧,每次都是因为一些烦心之事才来您这,”
“施主已有两个月未来我这,怎可说:”又“字,让老衲猜猜,是否还是因为情字”
“大师何以如此猜?”
“如是生意上的事情,施主这些年不知得来老衲这多少趟,而施主遇事冷静睿智,每次都能轻易突破,但只有为情,你才这般,记得两月前你也这般心绪不宁,坐立不安,”
薛谦勋有些尴尬道:“弟子今儿确实是为情而烦恼,她实在是太可恶了,滑的像个泥鳅,你握紧她怕把它捏死,你稍微松点,它刷的一下从你手里溜出去,”
清远大师捏着佛珠道:“施主,那你为何不把它放在一个盆里,这样既不怕把它捏死又不怕它溜走,时时都在你眼前,你都能看到它,”
薛谦勋想,他何止不想,他做梦都想把她圈在盆里,只能在他给的盆里遨游,可让她进盆谈何容易,隧道:“如何不想?”
清远大师从小看薛谦勋长大,看他愁眉不展,便道:“你可听过请君入瓮这个词。”
“大师的意思……”
“老衲没什么意思,所有的意思都由施主自己体会,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皆看施主的造化。”
在大堂听清远大师讲禅时,他心境已平,又听大师这话,不是在给自己出招吗?心情颇好道:“大师,我们对弈一局如何?”
“老衲也很久没跟施主对弈,怎能不应呢?”清远大师除了讲禅以外,最爱的便是下棋,下棋能让人心静。
薛谦勋手执白子,清远大师手执黑子,两人便开始慢慢对弈。
薛谦勋虽是执白子先走,但十数手过后,先手优势已荡然无存,再下十数手,先手优势已转至清远大师这边,他棋艺虽高,但与清远大师一比,还是相去甚远,不过两月未见,他的应变倒是让人清远大师吃惊,时有有妙招,出人意料。
下至一百余手,战况渐趋紧迫,清远大师忽下一子,竟一同吃薛谦勋两处白子,薛谦勋登时陷入困境,这两处白子已被吃掉,输局已定。
正当薛谦勋无计可施之际,忽然想到中观棋局,还可走一步,笑着对清远大师道:“参差分两势,玄素引双行。”拈白子点于二二路处。
“妙!”清远大师见薛谦勋下出这一步,大为惊讶,含笑道,想了一下该如何应对,便说:“裂地四维举,分麾两阵前!”马上落子,卡住白子。
薛谦勋感叹清远大师棋道如此之高,看着被围着黑子的白子,破有些无计可施,想到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话,就把手里的那颗棋子放下说:“九年重把诀,四海各飘蓬。”
“留诗千岁鹤,送客五云车。”清远大师黑子马上跟上,将薛谦勋边路数子紧紧卡着。
薛谦勋再次陷于苦思,狠下心又放一白子道:“中间有余地,何必恋边旁?”这是最后一子,若清远大师没看见那个空隙,他便赢了,反之亦然。
清远大师最终还是切断白棋,白子长,黑子拐,白子退,黑子连,白子也连,这几下变化精妙异常,黑子把右上角一片黑棋补得滴水不露。
薛谦勋苦笑着道:“大师你又赢了,”
清远大师笑着说:“今日同你下棋,发现你棋艺见长,过个一两年,相信你棋艺定会高于我,且莫失心。”
薛谦勋道:“大师谦虚啦,我哪里那般没恒心。”
清远大师竟然轻轻点了点头道:“若你有恒心何必来找我,”薛谦勋想到来这的初衷,脸便讪讪的笑了。
清远大师继续问道:“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棋,你已知该怎办,”
“恩,大师,我就不在这打扰您,下山回府,”对清远大师拱了拱手,便转身走出去。
还未到门口,清远大师由屋里传出:“下次来看我,我希望见的不是你一个人,最好带人给我瞧瞧,阿弥陀佛。”
薛谦勋顿了一下,背着清远大师说:“定会,”心里却在咬牙切齿道:“若不来,我打断她的腿,背她上山来,”这些年没在清远大师面前丢人,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丢人,真是可气、可恶、可恨。
下山的薛谦勋看到路边停着自家的马车,在外面等着他的三顺不知哪里去,掀开帘子,竟见三顺在里面倚着一边睡得酣甜,扯了扯他的耳朵,闭着眼的三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别吵,我要睡觉,”
薛谦勋勾起嘴角玩味道:“三顺,你不怕你家少爷回来收拾你,”
“嗯……少爷……少爷在上山……没……没下来,”眼也没睁开,转头继续睡,过了一会儿,感觉冷飕飕的,他打个喷嚏便醒了,睁开迷糊的双眼,见少爷背着他笔直的站在外面,哆嗦的下去,颤悠悠的说:“少爷,你……你从山上下来,怎么不叫醒我,”
薛谦勋未转头,背对他说:“你睡得如此香,我怎忍心。”
您若不忍心,干嘛将帘子掀开,我睡前明明记得将帘子压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可能被冷风吹开,定是少爷您见我睡着,把帘子掀开,让我被冻醒,您还这样说,三顺可怜巴巴道:“少爷,我错了,”
薛谦勋转过正脸看着三顺道:“恩,念你初犯,下次在犯这样的错误,回府后便去马房喂一个月的马。”
三顺边打喷嚏边说:“是……咳咳……少爷。”
“回府!回去后,你直接出厨房要碗姜汤喝,”想到姜汤,他脸色不由得缓了缓,上次他假装生病,青儿给他熬的姜汤,味道特别好喝。
三顺见少爷没生气,还很关心他,喜滋滋道:“谢谢少爷,就知道少爷您是面冷心热。”
薛谦勋进到马车里,便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在想着怎么弄个请君入瓮,让唐青儿神不知鬼不觉的跳进他准备好的盆里。
这事情得从长计议,还有两天便要过年,李氏不会在这几天给唐青儿相人家,定是过年走亲戚时,对较亲的人透露的。
薛谦勋没有想到办法,拿起马车上的一本书翻看起来,偏偏不巧是唐青儿写的那个手札,他看完后,眯起了眼睛勾起嘴角,唐青儿这算是自己坑了自己吗?
掀开帘子对外面赶车的三顺说:“去永福斋,我记得奶奶同娘爱吃那家的糕点,我们买点回府,”
三顺脆生答应,发生何事,少爷心情怎变的如此好,不复方才那一脸阴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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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