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眼睛一瞪,狡猾道:“贵府公子认错人了吧!我家小姐可是从小由老奴一手带大的,刚才小姐由着性子胡闹,是故意耍老奴,你莫当真。”
四喜得到少爷的吩咐,哪能让老婆子轻易糊弄,在说唐家小姐他又不是没见过,冷哼道:“那你说说,你怀中这位小姑娘姓甚,叫什么。”
“我家小姐姓唐,单名娇儿,”老婆子在拐娇儿的路上将她的事询问了一遍,这丫头没心眼,一问便什么都说了。
“那她家里人都有谁?”
老婆子在傻也明白这人当真认识这丫头,今天怕是走不了了,可又不甘心,万一……万一呢?老婆子当着来往所有人面掉着眼泪,神情悲愤道:“夫人去世早,老爷又不在身边,小姐是我从小一手拉扯大,如今被人这般询问,让老奴怎么有脸活在这世上,”
“您先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样大家还以为我欺负您呢?”四喜在府里耳濡目染后宅中的内斗,猜到老婆子接下来的打算,拦住她下面的动作。
“你……你……”一句话堵得老婆子不知该作何打算。
“我什么我?拐人子女,在将人卖入烟花之地,你也不怕招报应,这么大岁数竟干些缺德事,哼,天要打雷,怎没一下子劈死你。”
“你……”这般恶毒的话,激的老婆子一句话说不出,似是想起什么,冷哼道:“这位小哥,您何苦对我苦苦相逼,我若是拐子,我家小姐怎不出声反驳,在说我家小姐真识得你,怎你出现这么长时间,一句话也没同你说,”
这下反倒令四喜说不出话,看周围有人指指点点,四喜心下纳闷:刚才在马车里还听到娇儿小姐激动的说话声,怎么见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四喜回头悄声对马车里的人说:“少爷,奴才看娇儿小姐神智有些不对。”
“好了,四喜,不要与他们废话,直接见官吧!”这么点事情,四喜墨迹半天,赵子书不耐烦道。
“是”
“凭什么!说不出理由凭什么让我们去官府,我们还要赶路去下个镇上,我家老爷还在那里等我们呢?”
“世间不平之事何其多,你若问理由,只能说你今天倒霉,碰到小爷了。”赵子书的声音从马车里似笑非笑传来。
“你们仗势欺人,我要告你们,”老婆子急中胡乱道。
“这样更好,咱们一同见官,到时便知谁真谁假,”赵子书淡笑道。
“不行,我们要去下个镇,耽误不得,还请官爷放行。”老婆子可怜巴巴给两位士兵行礼。
士兵也拿不定主意,本来都要放行了,谁料到杀不这么个人,万一这老婆子是拐子,这罪过他们可担当不起,另一个士兵想想道:“还是去府衙吧!”
“别……别……”男人腿一软跪在地上,慌乱中指着老婆子道:“都是她的主意,与我无关,”
“胡说什么!”老婆子激动的吼着,男人一下什么话都说了这不是自绝死路。
“这位少爷,这事真与我无关,我是被她要挟的,逼于无奈才帮她拐卖女娃的。”男人害怕,怕见官后被杀头,吞吐的将事情大致说出来。
士兵拔起腰刀,对着老婆子骂道:“你个老妖妇,老子好悬被你骗过去,”一脚揣在老婆子心窝,直疼的她吐了一口血。
“官爷,老奴冤枉啊,”到了这方田地,老婆子也是矢口否认,承认了她离死也不远了。
四喜上前接过唐娇儿,赶紧将她抱上马车,对赵子书道:“少爷,您看娇儿小姐是不是中邪了。”
“胡说什么!赶紧去端盆冷水过来,”
“是。”
四喜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盆水,赵子书从怀里拿出丝帕沾湿,整个敷在娇儿脸上,凉凉的水让娇儿的神智慢慢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熟悉的人,娇儿哇的一声大哭:“拐子……拐子要……拐卖我……我要回家……”
无论怎么劝解,娇儿依旧大声哭,哭的赵子书额头青筋直跳,对四喜道:“赶紧加快马车的速度,先到唐家再回府里,对了,将消息送到薛家。”
“是。”四喜点头,下车按着少爷的吩咐,着人办事。
老婆子还在地上趴着,另一个士兵走到男人身边,腰刀直接对着他的脖子,怒声道:“可还有被你们藏起来的人。”
“官爷……官爷……牛车里……都在车里……”男人低头看着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哆嗦道。
士兵掀开帘子,果然里面有四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应该被他们下了药昏睡着,周围来往的人看着这一幕,纷纷怒骂不止,见地下有石子捡起来便往他们身上扔,谁家里都有娃子,若自家的娃被人拐走,他们此时定是哭天抹地,恨不得将拐子扔到油锅里煎炸,遂使劲往他们身上扔石子,这般岁数竟怎么这样恶毒,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士兵拿来一条绳子,将他们二人绑在一起,男人和老婆子被石子扔的浑身上下全是伤,心里期盼着士兵赶紧将他们送去官府而不是站在这里让大家扔石子。
李氏在家做好饭菜等着当家的及娃们回来,大的小的陆续回来,全家人坐在桌前等娇儿,也不知道这丫头又去哪里疯了,这个时辰还未回来,李氏坐在桌前越想越生气,待娇儿回来,定将她拉到屋里狠狠收拾她一顿。
赵子书的马车停在外面,娇儿一路哭到家,她真害怕了,若今天没碰上赵家哥哥,她怕是再也见不到爹娘。
赵子书满脸无奈,扶额道:“娇儿妹妹,咱能不哭吗?”不是没被人拐走吗?便是真被人拐了,有薛家在,还能找不到她。
“娘……”娇儿才不管这些,看到熟悉的家门,也不用人扶着,自己跳下去,抹着眼泪进门哭喊道。
李氏本来火很大,但看娇儿哭着进家门,以为在外面受欺负了,慌张道:“这是怎的了,早上还好好地,怎哭的这般厉害。”这就是当娘的,心里想着要狠狠教训她,可见她眼里蓄满泪水,哪里还能舍得收拾她,就差搂着她到怀里似芋头般轻哄着。
唐铁柱看紧随后而来的赵子书,愣了片刻,傻呵呵笑道:“赵家侄儿怎同我家娇儿一同回来,难道她又惹了什么事,麻烦到你了。”
“伯父,此事说来着实有些凑巧,”赵子书脸色灰白,本来见义勇为的好事,被娇儿哭了一道,额头疼的厉害,他最受不了女子这般哭哭啼啼,想想还是自家娘子好,虽然每天板着脸,可从不这般哭闹不止。
四喜将事情经过告诉唐家人,李氏听后,神情激动,也顾不得有外人在,拉过娇儿挥手就是一巴掌,又狠狠捶她的后背,掉着眼泪沉声道:“娘以前就对你说不要成天往外跑,如今世道不好,万一遇到拐子怎办,你总是左耳进右耳出,这次好了,差点被人拐走了,”
“娘……我以为她……她是好人……”娇儿捂着脸哭道,她害怕,刚才在城门口,她说自己是被人拐的,没有人相信她,幸亏遇到赵家哥哥,若不然她只怕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缺心眼的闺女,”李氏想到娇儿差点被人拐走,更是下了狠手打娇儿,厉声道:“谁的额头写着坏人二字!”
“我真不知道,她摔倒了……我……让我……送她回家……我没想……没想……”娇儿哭的打嗝,断断续续道。
“没想!等你想的时候,都让人卖了!”李氏恨声道。
“她娘!差不多就行,别再骂了,没看见闺女吓的脸色苍白吗?”
“什么差不多,她就是不长记性,说多少遍了还成天疯疯癫癫的,”李氏发火,家里人大气也不敢喘,她轻易不发火,以前发火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现在日子好过了,轻易不发货,如今李氏的状态,如丢了犊子的老虎,谁也不敢上前开口劝。
“人没事就好!”
“就是你这般惯着,她才这般无法无天,一点女儿家的样子也没有,若真出事,你能不后悔。”直接将怒火发泄到唐铁柱身上。
唐铁柱只能坐在一旁无奈叹气,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伯母,您别生气了,还好娇儿妹妹没出什么事。”家里人将目光看向赵子书,如今只有他说话,李氏才不至于迁怒别人。
薛谦勋从府里得到消息冲忙敢过来,进屋便见娇儿跪在岳母身边,岳父给他使眼神,淡淡开口道:“娘,这事我已让人去府衙打听,明天会有消息,您别太生气,当心身子。”
其实薛谦勋觉得经过这件事,娇儿是该好好管管,以前是农家女娃,现如今好歹算是员外爷家的小姐,怎能成天想着玩,该学些闺中女子的女训或女戒。
李氏缓缓神智,对女婿苍白道:“这事没告诉青儿吧!”她如今大着肚子,不能因这事扰她心神。
薛谦勋摇摇头,青儿惦记娘家,若晓得家里出事,怕会跟着着急上火,进而影响腹中的胎儿,说他自私也好,青儿腹中怀的可是薛家的血脉,他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到她。
“别告诉她,让她安心养胎,”李氏说完,环顾家里所有人,厉声道:“这事谁也不许同你们大姐说,知道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