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源峰隔韩山秋所住才有十里地,韩山秋走了半个多时辰,已到了山脚。他仰视着荔源峰,只叹天工造物,让此间别有一番绮丽的景象。当然,此时的韩山秋,没有赏景的兴致,此行有大事要做,他只有加快了脚步。
上山其实也不易,韩山秋也算是一个书生,他缺少锻炼,这一段时间,他只是做了一些文书的活计养家,故此,对他来说,爬山是他一重大的挑战。
爬到一半时,他已气喘吁吁,只好在一块大青石上坐着休息。
忽然,左侧传来一声:“大胆!何人闯山!”
韩山秋朝左侧看去,只见两个手持长枪的壮汉正向他逼近。韩山秋有些紧张,毕竟这些人如今皆是杀人越货的匪徒,只要一言不合,自己都有可能毙命。韩山秋倒也没有后退,他说道:“两位好汉有礼!小人乃是于洋山人士,今有要事,要面见燕头领,烦请二位通报。”
其中一个汉子看了看韩山秋,说道:“看你装束,确实是于洋山人士。你相见我们老大,可有事?”
韩山秋道:“自然有事要说,请两位行个方便!”
另一个汉子在一侧笑道:“莫不是你小子要入伙?说实在,在山上那可逍遥了,有吃有喝,好不快活,山上的日子,是你们山下没法比的。”
韩山秋只呵呵一笑。他心里在想:你们倒是过得逍遥,可也是抢来的不义之财,在抢夺之中,又有多少人死于你们的刀下,倒是你们,可吃得安稳?
韩山秋说道:“入不入伙,要见了燕头领再说,还请两位行个方便……”
二人见他穿着朴素,想来也是穷困之人,因此没有拒绝,其中一个汉子说道:“好吧,我们正好也要上山,你既然是于洋山之人,那我们便随便送你上去,不过,见了大当家的,可不许乱说而惹得大当家生气,不然,休怪我等无情!”
韩山秋欣喜道:“自然,自然,两位好汉放心!”
那二人倒也和气,他一路带韩山秋上山,一路还介绍此峰一些路径和景色。
还真想不出,两个大汉,也附庸风雅,和韩山秋谈起了此地之景色,难得,难得呀!
一路上,有众多的人,皆与这二人打招呼,看来这二人在山上是有些地位的。三人走了近两炷香的时间,总算到燕丛霖等人的营寨前。
这些营寨,皆是安札于接近峰顶之处,这里地势较平坦,也很宽阔,而且还有一股清澈的水源不断流出,这些匪徒,便是安营于此,一眼望去,大小营寨多达三百处,这些便是一千五百余人的家了。
中间的最大一个营寨,有众多甲士握剑立于四周,这正是燕丛霖的大营,此时的他,还在处理一些事务。三人直接走了进去,燕丛霖抬头看了看他们,说道:“李强、李峰,你们两兄弟终于回来了!说说,山下是……”
他忽然瞥见韩山秋,问道:“李强,此人是谁?”
那个名叫李强的说道:“此人是我兄弟二人在路上遇到的,他是于洋山之人,说有事要面见大当家,所以,我兄弟二人便带他上来了。”
李强朝韩山秋看了看,说道:“小子,这位便是我们的燕大当家,你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吧!”
自己是要劝说的,不是一两句就能成事,他说道:“小的韩山秋,确实有事要说,不过,小的只单独和燕头领说……”
这是要赶二人出来呀,李强和李峰瞪了韩山秋一眼,却没有出去,他们只看向燕丛霖。
燕丛霖看得出这个叫韩山秋的必是有话要说,他深思了一会,说道:“你就是韩山秋?果然长相俊俏,我听说过你,也罢,李峰,先带这位小兄弟到茶房休息,一会我就过来。”
看得出,燕丛霖是听说这韩山秋了,所以他才决定要和他会面,有些话,韩山秋也不便公诸于众,他不再强留此地,便与李峰出去了。
李强说道:“大当家,此人来此意图不明,要小心对付呀。”
“此人我听说过,他过得也不易呀!放心,我自会小心在意。”燕丛霖胸有成竹,他觉得应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倒也不会太为难。
李强点点头,说道:“嗯,我看此人像是一个书生,当不会掀起什么风浪。大当家,属下正好有事禀报。据南郑县衙内部传出来的消息,朝廷派了一个年轻的将军率领一万将士来汉中了,他们说要大当家小心行事,不可让他们起疑而来围剿我们于洋山。”
燕丛霖道:“可知那年轻的将领是谁?本事如何?”
李强说道:“面前只知道他被皇帝升为杨武将军,名叫周梓涵,至于其本事怎样,我们的人还没有查到!”
燕丛霖喃喃道:“周梓涵……周梓涵……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你领兵至此,难不成是要来对付我们了?”
自八年前自己占领于洋山以来,朝廷从未派大将来这汉中,此时派这个周梓涵过来,难不成是要对付我们了?李强见他没有说话,显出有些沉默,他便问道:“大当家,这个周梓涵来汉中,很不寻常,难不成,他是要来汉中剿匪?”
燕丛霖道:“有可能,而且还来了一万军卒,想必他是有所图谋了,此人我们还没有其资料,真看不懂呀!这样,明日你派人去叫二头领和三头领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李强道:“如此甚好,那属下先下去了。”
燕丛霖道:“好,你也让南郑县衙我们的内线多收集这个叫周梓涵的情报,有新的消息,要立刻来见我!”
李强道:“属下记住了,告辞……”说完后,李强便离开了大营。
当前也只能先打探消息了,燕丛霖在未得确切消息之前,他只有先按兵不动了。
在茶房饮茶的韩山秋,等了一炷香时间,才看到燕丛霖终于回来了,他起身,抱拳施礼道:“小人韩山秋,见过燕头领。”
燕丛霖哈哈笑道:“韩山秋!我可是听说过你,在于洋山中,你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才子了,不,更确切的说,你应该叫‘寒门孝子’,我说的可对?”
韩山秋喃喃道:“寒门孝子?这……”
韩山秋还真想不到燕丛霖会如此说自己,他一想此语,果然有些确切,自己家贫,当得寒门二字,至于孝子嘛,也确实符合,只是不知这燕丛霖是如何知晓自己的,他倒也困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