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红日高烧,阳光透过轻纱装裱的窗纸,散碎的落在商秀珣的香闺之内,照的芙蓉帐暖,春意绵绵。商秀珣一夜梦甜,长长的睫毛颤动两下,轻轻的睁开眼睛,如水一般的美眸带着几分迷糊,定定的看着头上的红绡珠帐。过了片刻,她回过神来,俏丽的脸庞上带着未足的睡意,懒懒的坐起身,美眸半开半合,伸手轻轻的打了个哈欠。那慵懒的模样,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这时,一位身段匀称、娴静端庄、姿容秀美的少女走了进来,见商秀珣一副美人初醒,慵懒十足的模样,忙上来道:“场主,你醒了?”
商秀珣星眸半咪,看了一眼走来的少女,道:“是馥儿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少女正是商秀珣的贴身大丫头馥儿,地位与独孤凤身边的晴雪差不多。
馥儿上前扶着商秀珣,服侍着她更舒服的斜靠在床榻上,一边回道:“已经是辰时两刻了。”
商秀珣半倚在幔帐之上,如云一般的秀瀑布般的垂落在胸前,香肩半裸,美眸微闭,懒懒的问道:“今天几位执事都有什么事情?”
馥儿回到道:“场主昨晚和独孤小姐很晚才回来,我按场主的吩咐,已经通知几位执事,今天不用来议事了。”
听到独孤小姐四个字,商秀珣顿时睡意全无,一下子清醒起来,想起昨晚的所有经历。从山顶上被独孤凤戏弄,到温泉里她作弄独孤凤,乃至最后的香艳旖旎,就像一个荒诞而疯狂的梦境。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够因此一时的气愤做出那么大胆和疯狂地事情,而两人的斯磨缠绵时的情景,更是让她想想就觉得玉颊红烧。怎么也想不到两个女人之间也能生那样的事情,若不是床上残留的独孤凤特有的朝露一般清新的体香,以及她身上无数次攀上云端之后留下的慵懒无力的感觉,她怎么也无法相信那是真的生的事情。
想到独孤凤,商秀珣娇美的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独孤小姐呢?”
馥儿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商秀珣,总觉得她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不禁多看了两眼,才恍然现商秀珣美眸如水,风情款款,脸腮红润,艳如桃花,慵懒中带着一丝抹不去的春意,整个人娇嫩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竟然比平时还要漂亮上三分。馥儿虽然早已经有了心上人,但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因此并不明白商秀珣这副样子代表的意义。只是好奇的看了两眼,回答道:“独孤小姐一早就起来了,现在正在前厅前练剑呢!”提到独孤凤的语气中,却是带着几分敬重佩服的意思。这不仅是因为独孤凤治好了老场主的伤势,更是对独孤凤每日早晚雷打不动辛勤练功的勤奋行为的敬佩。这样刻苦坚持修炼的人,就算是在男子中也不多见,以独孤凤的身份地位,能十几年这样坚持不懈,实在是难能可贵。与之相比,自家的场主就未免有点懒散了。想到这,突然现这样的想法对场主很不敬,连忙停下胡思乱想,专心服侍商秀珣起床更衣。
商秀珣见馥儿频频往她脸上看,不禁有些心虚,怕她看出什么端倪,抬手掩住有些烧的脸颊道:“去拿个镜子过来。”
新擦拭过的琉璃妆镜平滑可鉴,光可照人。镜中的人儿云鬓轻散,脸颊红润,嘴角含春,眉眼朦胧,脉脉含情,整个人宛如会光一般,艳光四射,明媚无双。这副媚的动人的神情让商秀珣有一种恍惚的梦幻之感,这真的是我吗?
商秀珣以手轻轻的抚摸着泛着红晕的脸颊,低低的自语道:“独孤凤,真是个害人不浅的家伙。”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昨夜为何这样的疯狂,想来想去,或者是她太孤独吧!那并非身边有多少人的问题,而是心境的问题。她是上任场主的独生女,自幼便被栽培作继承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管治下人就若呼吸般自然,同龄人也都人人都敬她若天神,从来没有什么朋友。这么多年来也只有独孤凤这一个年龄身世相似的朋友,只因为她救治了自己重病的母亲,自己便拿她当闺蜜好友看待了。不过昨夜失控的嬉闹缠绵却激起了她心中的涟漪,她从来没想过女人与女人之间也有这样快乐旖旎的事情,那让人飘上云端又几乎死去活来的**感觉既新鲜又与别不同,让她说不出是该喜还是该悲。
馥儿听不清商秀珣的喃喃自语,不过对她的反常也微感愕然。商秀珣看到她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敛笑容,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道:“恩,我要起床了,帮我梳妆吧!”
馥儿应了一声,又一声招呼,四五个清丽的少女走了进来,服侍商秀珣起床梳洗。一番忙碌,馥儿突然问道:“今天穿什么衣服?”
商秀珣性子爽朗,一直喜欢比较紧身方便的劲装武士服,又因为她的姿容过于出色,为了在牧场的所有人面前体现威严,大多时候都是以男装打扮。不过自从昨日见了独孤凤英气勃勃,美丽的乎性别的男装扮相,不禁暗自相比,自己的男装到底还是欠了她那份仿若与生俱来的自信与英挺,稍嫌妩媚。想到这里,暗暗叹了口气,道:“还是穿女装吧!”
穿戴完毕,商秀珣走出香闺,来到前厅,隔着一道窗户,遥看着花园中正在练剑的独孤凤。独孤凤练得自然不是什么高深剑法,而是最最基础的用剑基本动作,“刺”“挑”“抹”“扫”等等一个个用剑的基本动作在独孤凤手里翻来覆去的演练。独孤凤身形矫健,人与剑几乎融合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剑光翻飞间,美人如玉,剑若惊龙。初看时,商秀珣尚为独孤凤练剑时无意中展露的英武矫健之美吸引。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独孤凤的神情十分的专注,每一剑都是倾注了全部精力的一剑,千锤百炼的动作完美无缺,每一剑都似乎是上一剑的重复,动作精准无误,如复制出来的一般,但这同样的一剑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具体有什么不同,商秀珣又说不出来,重复而又截然不同,这两种南辕北辙的感觉却在独孤凤的剑法中得到了完美的统一。能够将基本的剑招演绎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独孤凤的剑道修为当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神鬼莫测的境界,也难怪昨天她在独孤凤剑下一招被擒,两人的武功之间确实存在着不可弥补的差距。
独孤凤专注的炼完最后一遍剑法,收剑而立,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吐气如剑,久久不散。一转头,正好见到商秀珣立在窗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商秀珣今天穿的是一身女装武士服,仟侬合度的衣服完美的秀出她英挺高挑的身体曲线,脸色红润,眼眸清亮,妩媚中又带着一丝勃勃英气,看的人心动不已。
独孤凤微微一笑,自然的招呼道:“早呀!商姐姐。”
商秀珣也是学剑之人,独孤凤的精彩绝伦的剑法看的她目眩神迷,心动不已,闻言不禁赞叹道:“凤妹妹的剑法出神入化,神妙绝伦。当真不愧当世‘剑神’之名。”
独孤凤听的微微惊讶,好奇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有‘剑神’的名号了?”
商秀珣露出了一个无比动人的笑容,扬声道:“妹妹还不知道吗?你因与道信大师抢徒弟,而闯上东山寺,只剑战平道信大师的事情早已经传遍江湖了。据说时候有人向道信大师求证,道信大师亲口称赞你的剑法穷天地之奥秘,尽人心之变幻,有出神入化之能,神鬼莫测之机,已经到了技近乎道的境界。现如今,你在江湖上的声望直追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被视为为当今天下傅采林外最卓越的剑手。江湖上已经有不少人以‘剑神’之名称呼你,视你为中原剑道未来的希望呢。”
独孤凤闻言了然,随即淡然一笑。与道信老和尚那一战,没什么可说的,她虽然没输,但也确实没赢,至于那个小家伙弘忍,既然他自己愿意当和尚,独孤凤也不屑于多说,尽管后来知道他就是未来的禅宗五祖,独孤也没有任何的可惜之念,世间天才如过江之鲫,对于现在的独孤凤来说,区区未来的禅宗五祖,还算不得什么,若是他未来能够达到达摩的水平,也许会让她有兴趣出手试试。悟通了自己的剑道之后,放眼天下,已经没有几个可以入独孤凤法眼的人物了。至于“剑神”之名,多半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刻意抬高捧杀,要知道,她最近虽然战绩辉煌,但是在许多人眼里仍然是个不满二十的小丫头,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她这个年龄,受限于功力和经验,就算再强也强的有限,就算有战平了道信的战绩在,也多半会认为是道信慈悲为怀,没下杀手的缘故。捧出“剑神”之名,一半是为了挑起江湖中用剑高手的不满,另一半多半是为了引起傅彩林之类的域外高手的注意,使其生出扼杀她的念头。
心念电转间,独孤凤就对这些了然于胸。不过,对于“剑神”之名,她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前世看古龙小说时,她就对白衣胜雪的“剑神”西门吹雪风采十分的羡慕向往,如今自己也有机会做一回“剑神”,自然不会放过。至于“剑神”之名可能带来的麻烦,不过一剑斩之的事,还不足以被独孤凤放在心上。
“独孤剑神,剑神独孤……”独孤凤轻声念叨几遍,越念越觉得满意,不禁嫣然一笑,道:“不错,‘剑神’这个名号是谁起的?很威风,很适合我!起这个名号的家伙很有眼光嘛!”
商秀珣没有预料到独孤凤是这幅反应,闻言不禁“扑哧”笑出声,花枝乱颤的道:“哪有你这般厚脸皮的,就算是真的很适合你,你好歹也谦虚一下。哪有这么直愣愣的承认的道理。”
独孤凤忽闪忽闪的眨着星辰般闪亮的眼睛,装出一副纯洁无害的小白兔模样,故作惊讶道:“不是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外号吗?”
商秀珣给她的古灵精怪逗得不禁莞尔。笑了良久,才停下来,正色道:“你要小心了,我总觉得给你起这名号的人不安好心。你才多大一点,就敢叫‘剑神’,江湖上不服气的人,只怕是不在少数。你以后少不得一些麻烦了。”
独孤凤走进屋,扑倒商秀珣身上,挽起她的胳膊,满不在乎的道:“能有什么麻烦,左右不过一剑的事。我正愁没有练剑的靶子,有人自愿送上门给我试剑的话,那是求之不得呀!”
商秀珣仔细一想,也觉得这个名号传出去没啥大问题,以独孤凤的家世背景,能够有资格挑战她的人也不多,而且老一辈的高手尽管心里不服气,估计也没脸主动挑战一个比他们年轻几十岁的小丫头,唯一要小心的就是域外的高手前来挑战,以独孤凤的修为,只要来的不是傅采林、毕玄之流,也奈何不了独孤凤。想到独孤凤的修为,商秀珣就不得不惊叹,若不是亲身体会,怎么也想不出独孤凤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她竟然连一剑都接不下。不过,想到昨天的事情,她就来气,忍不住又伸手去捏独孤凤的鼻子:“真威风呀!是不是姐姐在你眼里也是一剑的事?”
独孤凤扭脸躲开商秀珣捏向她鼻子的手,不满的抗议道:“姐姐,你怎么老捏我的鼻子。”
商秀珣锲而不舍的追赶着她躲避的鼻子,最终还是如愿的在她那玲珑如玉石雕就的小巧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谁让凤儿妹妹你的鼻子生的这么可爱呢,让人看着就想捏两下。”
独孤凤不禁连连抗议:“不要呀……会给捏小的。”心中却是哀叹,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她常常欺负宋玉致,经常捏她的脸蛋,现在报应来了,轮到她被商秀珣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