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街道上,齐元龙和顾诗涵并肩而行。
“这个吴志道,还真有点意思。”
齐元龙一边晃着扇子,一边说道。
在秋冬时候,他这幅做派,还真是特异独行。
“何以见得?”顾诗涵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不高兴。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她对吴世道没有半点好感。
“年纪小也就算了,明明只有凝气期的实力,却可以担任主事丹师一职。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这小子乃千年难见的天才呢,还是因为丹武宗上下都糊涂了?”
顾诗涵冷哼了一声:“丹武宗除了掌门外,其余本来就是废物。”
“不过,就算是丹掌门,年岁也太大。等他一死,丹武宗偌大的地盘,能守住一两个山头不失就算我看走眼。”
“嘘——慎言,慎言哪。”齐元龙摇头晃脑,“咱们说的是那姓吴的小子,管人家丹武宗作甚?我们假设那小子真是炼丹天才,可是你可知其真正的身份?”
“别卖关子,有话快说。”顾诗涵有些不耐烦。
齐元龙嘿嘿笑了笑:“吴志道乃是前些日子被大荒罗刹国灭了的雄鹰国人。”
“他的爷爷,是雄鹰国大元帅。不过,你们可别以为是虎父无犬子,这小子在两个月前,还是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实力只有炼体期,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可谁知道仅仅过去一两个月,他的修为便提升到凝气期,更成了精通丹道的丹师。”
“这一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顾诗涵露出了深思之色,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就算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用两个月时间,就从炼体期突破到凝气期。
顾诗涵猜测道:“也许,他以前隐藏了实力,故意装疯卖傻,韬光隐晦?”
齐元龙反问道:“可他为何要隐藏实力?”
“或许是因为吴家功高震主,要是再有个天才子弟,必然引来当朝皇帝的猜忌。”顾诗涵目光灼灼,“我以前看过一些传记,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齐元龙点点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如果他真的只用了两个月不到,就从炼体期突破到凝气期呢?”
顾诗涵眼神一动,沉吟一声:“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这小子有了奇遇,或许,他吞服了什么天才地宝,或许,他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师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互相看了看,都露出凝重之色。
天材地宝或许可以提升一个人的修为,但是绝对没有办法提升一个人的知识。
姓吴的肯定只是一个幌子,丹武宗的主事丹师另有其人,应该就是他的师父。
丹武宗招揽了一位隐世高手?
是了,一定是这样,否则的话那小子为何如此嚣张?竟然敢逼死青云宗的长老?
虽然木辰雨是最次位的长老,但再怎么说,也是青云第一大宗的长老啊。
作出这个判断后,两人都觉得有必要速速赶回宗门禀告,因此相互告辞,加速离去……
日升月落,一昼夜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天快到傍晚的时候,燕京城东城区,号称大唐最大的一家拍卖行——天宝楼拍卖行。
一名体格魁梧,皮肤黝黑,左眼眼角有一个刀疤,面目阴沉的男人,来到了天宝楼外。
天宝楼一楼大厅,摆放着各种奇珍异品,有紫海珊瑚类的珠宝玉石,也有吹毛断发的稀世宝剑,更有装在华光宝气琉璃瓶中的灵丹妙药。
这些东西究竟有多珍贵不好说,但是一个个外包装极尽华美,让一般人望而却步。
所以,能进入、愿进入天宝楼消费的,非富即贵。
刀疤大汉的目光从一尊掐丝珐琅琉璃座宝瓶上收了回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令他满意的,自然不是那座宝瓶,而是自己的易容术。
“本座易容成这番模样,便是自己也看不出丝毫破绽,如此这般,就没人知道出售先天洗髓丹的人是我了。”
这个刀疤大汉,赫然是——吴世道。
他不仅改变了面容,更连肌肉骨骼都变了,委实神奇无比。
来之前打听过,天宝楼一楼大厅是卖东西的,而拍卖的地方,则在楼上。
所以吴世道进来后,四下张望一番,想找上楼的楼梯。
不过很快,有一个穿着灰袍的小厮走了过来:“先生您好,请问您想买些什么?”
“我不买东西,我来委托拍卖。”吴世道的嗓子沙哑无比,就像是久战沙场的士兵,因为常年厮杀而喊破了喉咙。
“拍卖的货物需要鉴定,鉴宝阁在三楼,您请这边走。”
在小厮的带领下,吴世道被请到三楼的一间雅室中。
等了小半刻钟,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岁,却留着山羊胡须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是天宝楼的三级鉴定师,东西在哪?拿出来看一看。哼,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我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
说这番话时,他脸上一片傲然,就好像三级鉴定师有多么了不起一样。
吴世道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可以滚了,老子的货,你鉴定不起,换你们的首席鉴定师,或者大掌柜来吧。”
“什么?”山羊胡吹鼻子瞪眼起来,“让我们首席鉴定师来?你能有什么好东……”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吴世道拿出了一只羊脂红玉瓶出来,稍微打开一点瓶盖。
刹那间,一种极致的药箱,弥漫了整个雅室。
“极品灵丹,你能鉴定吗?你配鉴定吗?你敢鉴定吗?”
豆大的汗珠从山羊胡脑门上冒了出来,他的表情一下子从倨傲变成了慌张和谄媚。
啪——
山羊胡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您瞧我这狗眼,真是有眼不识贵客,这,这位大人,嘿嘿嘿,您慢座,我这就去请人过来。”
看到这变脸如翻书般的表现,吴世道也不以为意,拍卖行的这点伎俩,他早就熟悉透了。
前恭后倨,前倨后恭,摆架子,放架子,都不过是做买卖的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