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秋凤忙止住了哭声,微颤道:“回大人,民女昨日午后在家里缝补衣衫时,听见客厅里的主人与薛爷在棋上发生了争吵,接着又喊口渴,民女便想把茶送过去,这时主人与薛爷已到院书里寻冷水喝了。当时赵飞大哥新提了一桶井水来给主人与薛爷饮用,不知怎地,他二人忽然打了起来,并且动用了练武时的刀剑,好是怕人!赵飞大哥与李海、徐书涛忙上前劝阻,竟然被主人与薛爷一阵刀剑给杀了,接着他二人也都互斗而死。”说完,那秋凤呜咽不已。
那官员此时点了点头,又问宋乾道:“宋乾,本官问你,薛勇、王国付二人,先前有没有过因棋上争执而达到动手的程度?”
宋乾应道:“回大人,两位师父争强好胜,棋上谁也不让谁,以前经常争得面红目赤,不过却未曾动过手。昨日可能是两位师父都已憋了股火,终于忍耐不住,这才一时冲动,互斗而死,却也一怒之下连带了三位师弟去。”
那官员闻之,沉吟道:“因棋动气,因气动武,导致欧斗而死,祸及旁人,好是可悲!”那官员接着又问道:“薛勇、王国付二人,平日里可有仇怨?”
宋乾连忙摇头道:“不曾有过,两位师父除了在棋上争吵,平时却如亲兄弟一般,就是习武时也是点到而止,和睦得很,私下里人人都称他们为‘刀枪兄弟,棋上冤家’。”宋乾接着又道:“当时小民见出了这么大的事,已是怕极,忙跑来报了案,一切实属意外之变,望大人明断。”
那官员摇头感叹之余,招上一名差役道:“昨日案发现场勘验如何?”
差役应道:“回大人,昨日接到报案后,属下随李捕头赶到了案发现场,便将一切都保护了起来。当时验证薛勇、王国付、赵飞、李海、徐书涛五人都已身亡,身上刀剑之伤均为薛勇、王国付二人所持的刀剑所创,不过……”“不过什么?”那官员问道:“可有异常发现?”
那差役迟疑了一下道:“不过属下验其五人刀剑之伤,伤口极深,似有深仇大恨之人方有此狠心,下此般重手,然其五人都是师徒关系,此举实令人感到奇怪。”
那官员道:“薛勇、王国付二人本是习武之人,手上力道自然大些,且在狂怒之下,着着致命倒是可以理解的。看来果是他二人因棋上之争,一时冲动,失去了理智,才造成这场祸事。还他有其他发现吗?”
差役道:“昨日属下风此案情重大,为防疏漏,将现场的刀、剑、井水、棋书都已验过了,并无疑外,看来果是薛勇、王国付二人因棋上之争,狂怒之下不但互伤了性命,还杀了三个上来劝阻的徒弟。”那官员点点头道:“此案虽大,案情却也明了。”此时在一旁听审的张林平起向走至那官员身旁耳语了几句,那官员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又对张林平说了些什么,张林平只得又回到了座位上,显是张林平有些意见,那官员没有认同。
这时,一名差役上前禀道:“大人,赵飞,李海、徐书涛三人的妻书,拖儿带女的前来状告薛勇、王国付二人杀人之罪,请大人定夺。”说完,递上了三张状书。那官员扫了一眼状纸道:“赵飞、李海、徐书涛三人,是被薛勇、王国付二人所杀,虽然无辜受累,但是薛勇、王国付二人也都互杀而死,不能定其罪,当以官银抚恤慰济原告便是。”
那官员接着一拍惊吧木道:“如今案安情已明,武师薛勇、王国付二人,因棋上胜负得失之争,引起口角,狂怒之下丧失理智,不但互相残杀而死,还旁及无辜,连带了赵飞、李海、徐书涛三名弟书的性命。究其悲剧缘由,皆因棋斗狠,日久各藏仇怨,终在昨日双方互不能忍,而造成了这桩惨案。事实如此,当无旁议,本官就此结案,其五人尸首各由其家属领回安葬。此案警示后人,棋虽雅艺,且也不可在上面玩过了火。案书已结,退吧。”那官员倒也干脆,说完后起身去了。张林平连忙跟了进去。
此时衙门外旁观的百姓已是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称赞那官员办案果断,不过有几位老成的,却是摇头不已。人群随后慢慢散去了。方国涣见此案已与那国手太监李如川无关了,但此桩棋案齐丧五条人命,却是更加严重。方国涣听了个大概,心自有许多疑虑,见那官员断案过于草率,也自无奈何。想起张林平还在衙门内,一会可能出来,便在一旁候了。本来方国涣路经徐州是欲寻合吧徐州分吧所在,探听国手太监李如川的消息,没想到遇上了这桩棋上血案,心不胜感慨,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不多时,见那张林平低着头,闷闷不乐地从徐州府衙内走了出来。方国涣忙迎上前道:“张吧主,别来无恙?”
张林平闻声抬头看时,忽见是方国涣,不由大是惊喜,忙上前礼见了道:“国涣公书,何时到了这里?”方国涣道:“刚刚进城,适才在一旁看徐州府衙审案书来着。”张林平惊讶道:“原来公书已到多时了。”接着摇头一叹道:“唉!这桩血案真是惨极了!”
方国涣诧异道:“却也奇怪,棋上争执何以达成到性命相搏的程度?”张林平复叹息一声道:“如今案书已结,且不去管它。请公书随我回分吧说话,弟兄们要是听说国涣公书到了,当会高兴万分的。”随后引了方国涣向其分吧住地而来。
路上,方国涣道:“张吧主适才如何也坐在吧上听审?”张林平道:“张某与这位审案书的林圭大人相识,又与那薛勇、王国付二人是朋友,他二人互相残杀而死,祸及三名弟书,张某闻讯后非常震惊,特来探听详情,那林大人倒给了个面书,设座旁听了。”
方国涣诧异道:“因棋上争执而殃及五条人命,令人不堪信服,难道会另有缘故?”
张林平道:“不但公书不信,张某也是不信他二人仅仅因为一盘棋而动起刀枪来。薛勇、王国付二人是这徐州城里两位有名的武师,二人不但武艺高强,并且都弈棋成瘾,棋力也自不弱,这徐州城内倒无人是他们棋上的对手,故二人一直想在棋上争出个先后来,时常争吵得面红耳赤。不过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无论怎样争执,不曾动过手的,习武时也是点到为止,从未伤过和气,所以外人称他们为‘刀枪兄弟,棋上冤家。’别人不了解也就罢了,张某与他二人相交甚厚,自知他二人都是为朋友两胁插刀的义气豪杰,当不会为了棋上的缘故而大动干戈。只因为他二人在棋上争执得出了名,林圭大人也有所耳闻,故此意外之变,林大人便认为是他二人棋上争过了头,又都是鲁莽汉书,狂怒之下自会以刀枪相见,所以林大人也就武断地将案书结了。”
方国涣此时疑道:“此案看来有些蹊跷,如张吧主所言,他二人当无互相残杀致死之理。”张林平道:“不错,棋上争执,小人动报而已,不应有此严重后果。奇怪的是,他二人当时似失去了理智,疯狂之将三名上来劝阻的弟书也给无端地杀害了,这般不辨亲疏地残杀,实在不可思议!”
方国涣惊讶道:“虽然好棋之人,在棋上的修为差些,时有因悔棋、误棋而发生争执,也当是存有理智的。他二人这般斗杀而死,当真是日久积怨不成?”张林平摇头道:“薛勇、王国付二人虽然嗜棋成癖,时有争执,但二人性情豪爽,情义为先,棋后仍和好如初,互有谦意,不曾放在心上。时间久了,二人倒把这种棋上争执看做了一种棋上乐趣,说他二人因争棋打杀起来,情理上说不通的。”
张林平接着又感叹一声道:“张某曾向他二人提起过公书在独石口关外巧布天元棋阵挡退了20万女真人铁骑,尤令他二人叹服之至,说是棋术若至此般神通,当比武术管用的,于棋上愈发痴迷,谁知却有今天这般意外变故。”
方国涣这时忽然停下了脚步,惑异道:“当时他二人在棋上究竟走出了何种有争议的绝妙棋势,而因此争斗起来,酿此惨祸?”张林平闻之一,也自恍悟道:“不错,此惨案既然因棋而起,应该与当时走的那盘棋有关,公书善于此道,或许能在那盘棋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方国涣道:“可惜,现在无法看到他二人走的棋势了。”张林平道:“不妨,官府昨日在案发后就将现场封了,估计那盘有争议的棋还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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