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从河面吹来,带着很浓的水气与混合着水葫芦的腥味,让人有点不舒服。
云翼没有动,自己在这种环境下一分钟内肯定跑不到岸边。
他根本没有必要跑,这一劫,自己肯定躲不过去。
风吹过,水葫芦也跟着晃动起来,在河面上轻轻摆动。
这种感觉很不好,也很可怕。
森蚺,就藏在这密密麻麻的水葫芦下面正看着他,随时都会狂扑过来。
忽然,身后有声音响起。
云翼忙转身一看,只看到一条手臂粗的尾巴,溅起一片水花,然后不见。
他心知不好,森蚺是有意用尾巴掀起水响引起自己的注意,那么,它一定就在自己身后。
当他想再次转身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感到小腿一阵钻心的剧痛,人已被拖倒在地。
他扑倒在水里,睁着眼睛,看着水葫芦下已经浑浊的水里有一条深褐色的比他大腿还粗的身子。
他在倒下的一刹那,双手撑地,想在抓住什么,却感觉身子一紧。
那条森蚺庞大的身躯已经卷了上来。
从动物世界里就知道,蟒蛇的绞杀力是非常惊人的,更何况还是这种专门捕食动物为食的森蚺!
森蚺的身躯,由云翼的腿开始,速度极快地缠向他的脖子,以他的身手都来不及有所反应。
只不过一秒钟,他被觉得已经喘不地气来,他有听到自己全身的骨骼碎响的声音。
从进入这里的时候开始,大约已经过了三十秒,也就是说,他必须在森蚺的绞杀之下再撑三十秒。
然而从这条森蚺绞杀的力度来看,也许再过十秒,自己便会真的死去。
这是幻觉!
非常真实的幻觉。
如果在现实中遇到这条森蚺,他完全有能力不让森蚺近身,更别说缠住自己。
可是,这是在别人控制的梦里!
森蚺的触感、身体的痛感,都非常真实。
森蚺依旧有紧着它的身躯,它松开了咬着云翼小腿的嘴,扬起头,看着他。
此时的云翼已经没有丝毫力气,肺里所有的空气仿佛都被挤压了出来,根本吸不进气。
如果不是倒下时双手撑地,他早已被森蚺缠成一具木乃伊。
因为肌肉被绞得很紧,他的双手已合不拢来,还是保持着那种撑地的姿势。
他全身的血液都被挤向头部,脸部充血,似乎要被血液撑破一般。
充血的双眼有点模糊,看着森蚺的头也有点模糊。
隐约间,他觉得森蚺的头有点头陈光年。
就像是曾经的梦中的那些鸭子不时变幻的头型。
鸭子!!!
陈光年???
陈光年真是程老所说的他们的人!!!
他真的是想杀我!
可是,为什么没有听到程老的声音?
他知道,程能读懂此时自己脑海里的内容,但是没有出声。
云翼猛地大叫起来。
他不是怕,而是愤怒。
此刻,他知道了一些东西。
陈光年就算不杀自己,也一定会阻挠自己的成长。
程老说过,在危及到自己生命的时候他会出手。
但是现在,他没有出手,也没有任何破解这个幻术的提示。
也即是说,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这种感觉……
很不好!!!
他身体再强,也不可能抗得住这条森蚺的绞杀力。
离幻境结束,应该还有二十秒。
然而,他不觉得自己能撑不过二十秒。
奇怪的是,当他这一声大吼之后,便感觉自己的小腹有一股暖流。
这股暖流在冰冷的森蚺的身躯下显得更为明显。
暖流由小腹开始,在周身迅速游走,像是一股微弱的火焰。
云翼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只感觉身子突然一轻,然后几乎只能听到嘶嘶声的喉咙有空气被吸了进去。
双手好像也有了能动的迹象。
他抓住时机,猛地长吸了一口气,当想再吸气时,森蚺的绞杀力又重新重了起来。
他不知道森蚺为什么会松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会给自己挣扎的机会。
“嗯,终于苏醒了一点。”程老自语道,好像很满意的样子,“你现在应该有机会破这种幻术了,试试看吧。”
“怎么破?”云翼使劲憋着嘴,不想让肺部的空气被森蚺的绞力逼出去,但怎么也憋不住,不时能听到他嘴里“噗噗噗”的声音。
每“噗”一次,便有一口空气被逼出来。
“自己想。反正也死不了人。”程老的声音有点冷。
随着森蚺愈来愈紧的绞杀,云翼体内那股暖流还在流动,只是没了先前的暖意。
他的意识又渐渐模糊起来,但程老说自己应该可以破解这个幻术。
你妈的要怎么破?
手臂还是有感觉,没有先前那么严重的麻木感。
他试着用手抓森蚺的身子,森蚺皮粗肉厚,以他这种情况下的力度,连给它挠痒痒都算不上。
森蚺的头还是高高扬起,嘴里不时地吐出暗红色的舌信,似在探着什么。
还有十秒吧!
云翼意识越来越模糊,森蚺在他眼里也越来越模糊。
可以破解么?真的可以破解么?
云翼猛咬舌尖,舌头传来的剧痛让他稍微轻醒了一些,森蚺也更清晰了一些。
他完全想不到该怎么破解这个幻术。
难道用眼睛看死这条蛇?
口中血的腥味很浓,他看着森蚺看着自己的头,将口中的血与肺中最后剩下的一点空气向森蚺的头吐了过去。
然后,他感觉眼前一暗……
…………
…………
透过蒙眼的黑布,云翼能听到会场观众的低语,也能感受到灯光的桔黄。
他醒了过来!身体回馈的感觉并不轻松,很累,累得动手指头的力气似乎都没有。
浑身酸痛,是非常真实的痛。
梦中的森蚺咬到小腿时的那种剧烈的撕痛感也没能消退,他似乎都能感觉到被咬到的地方还有血流出,透湿了自己的裤腿。
身上也很痛,森蚺的绞杀力早已消除,可被绞的几乎断了的骨头还是痛彻心扉,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断了无数根。
“是幻觉,过一会便会消退。”程老冷冷道:“想不到陈光年也真敢下狠手啊。”
“他并不知道你是谁,他也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只不过他潜意识里会非常痛恨你。”程老慢慢平复心情,“这就是他们的厉害之外,会让人没有来由的恨你,当你是他的仇人。看来,这个你所说的‘程序’就要开始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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