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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绝境巧脱险(1 / 1)

<>霍兴安不由地站住了,他看着那黑影走近,心想,勃术巴怎么半夜也会到这里来。

“原来是你!”勃术巴沉声道。

霍兴安握紧了火把,他知道勃术巴一出手,自己恐怕难以抵挡。但他仍然决定拼死一斗,掩护坛翁离开。

勃术巴注意到坛翁抱着的盒子,怒道:“你竟敢偷我的东西!”

勃术巴的话倒是提醒了霍兴安。霍兴安将火把移向背后,道:“你要是敢过来,我就烧死你的虫子。”

背上的坛翁道:“对,烧的一个不剩。”他将怀里的盒子凑近火把。

勃术巴顿时软下了口气:“兴安贤侄,有话好说。”

霍兴安怒视着他:“你派人来杀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矮身放下坛翁,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四足摆动的虫子,对勃术巴道,“我只问你,为何要杀我娘?”

“那是皇上……”

“你休再胡说!”霍兴安想起苏槐庭说的话,道,“后宫有那么多嫔妃,天下又有那么多女人,皇上为何非要我娘,而且得不到非要赐死我娘?”他将虫子往火把上一扔,嗤的一响,虫子烧焦落地。

勃术巴“啊”了一下,颤声道:“贤侄手下留情,这物千辛万苦得来,世上所剩无几啊……”

“我只问你,为何要杀我娘?”他又捏出一个虫子来。

勃术巴急忙摆手:“确实是皇上所为。”

“本来我还相信你的几分鬼话,但你派人来杀我,我怎么还能相信你?”他将那只虫子又扔进了火把里。

勃术巴的嘴唇动了动,眉头一挑就要发怒。霍兴安又捏出一个虫子来。

这时一匹马向这里奔来,勃术巴看了一眼,神情恢复了阴冷,语气也恢复了严厉。“你快放下这盒子,我不为难你!”

霍兴安心里哼了一声,道:“我反倒要听你的?我最后问你一遍,为何要杀我娘?”

那匹马越来越近了。见勃术巴不语,霍兴安再次将虫子扔进了火里。

勃术巴吼了一声,怒道:“是我杀的怎么样?我当时应该连你这个小杂种也一起杀了!”

霍兴安大怒,恨不得冲上去杀了他。坛翁轻声道:“霍贤弟,别激怒他!”

霍兴安已顾不得许多,他心里的恨此时如山裂石崩。就在这时,那匹马已奔到了近前,霍兴安没等看清那马上之人,只见那人连连扬手,他心知不妙,刚要提醒坛翁当心,只听坛翁一声痛哼,自己的手也一颤,手上的火把被截断落地。

马上的辽东鹰王再次挥手,霍兴安举起盒子一挡,飞刀嵌进了盒子。勃术巴举手示意,让辽东鹰王停下飞刀。勃术巴冷笑了一下,走近霍兴安。霍兴安见坛翁中了袖风刀,火把也落到了旁边的地上,显然再没有什么能胁迫勃术巴。他将盒子放到胸前说:“你当心,我会一掌震死这盒子里的毒虫。”

勃术巴哈哈一笑:“你要是有这功力,当时我那些手下岂不都被你打死?”他两手张开在胸前,上下相对,似是准备发功。

霍兴安也握住了剑柄,准备迎接他的攻击。

忽然“唰”的一声,似乎一个黑影在他们之间一掠,地上的盒子被卷了起来,飞向了坡边的树丛。勃术巴一惊,立即向盒子的方向追去,辽东鹰王也跟着追去。他们追到坡下,只听坡上有人说:“你再过来,我就把这盒子里的东西全撒出去,让你找不到。”

“千万不要!”勃术巴大叫道。

霍兴安听见那个声音,又惊又喜,心道,芊儿总是在紧要的关头出现,就像是天上的福星一样,她的这个主意也好的很,我怎么没想到呢,看来勃术巴将那些毒虫看的无比贵重。

勃术巴慢慢退了回来,突然,他一点足,迅疾的向霍兴安他们袭去。这一来袭挟风裹电般,霍兴安刚拔出剑,一个热浪已扑面而至,就在勃术巴的掌力要击到的时候,坛翁翻出一掌迎了上去,和勃术巴重重一对。坛翁在地上滑后数步,勃术巴只是身子一顿。

坡上的芊儿见状大声说:“你要是杀了他,我一样会倒掉盒子。”

勃术巴的突袭并不是为了杀死霍兴安,只是为了重伤他,好与芊儿交换。见芊儿这么说,便“哼”了一声,收掌停步。

霍兴安急到坛翁身边,扶起他,坛翁闭着眼一动不动。霍兴安一探鼻息,坛翁竟然已经没有了呼吸。原来,坛翁本就身体极虚,刚才一刀又正中要脉,毒性已开始发作,再加上全力相对的一掌,立即断了气。

霍兴安悲痛不已,轻轻放下坛翁。他看着站在前面的勃术巴,仿佛一个巨大的鬼影。

勃术巴对坡上的芊儿道:“我放他们走,你留下盒子。”

芊儿道:“好,你先放他们走,我再留下盒子。”

霍兴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托起坛翁,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前,以防辽东鹰王的袖风刀再出其不意的袭来,然后一步步的向马靠近。他想,如果自己中了袖风刀,辽东鹰王用解药和芊儿交换,芊儿就没有办法了,但愿辽东鹰王没有想到这点。

他来到马边,松了缰绳,将坛翁放在马背上,上马向坡后走。勃术巴和辽东鹰王跟在后面。坡顶上的芊儿说了声“河边”,霍兴安便立即打马向河那边驰去。

霍兴安回头望了望,见勃术巴和辽东鹰王没有跟来,心想,不知芊儿怎么脱身。

他跑到了河边,沿岸无人,只有一条船泊在岸边。霍兴安觉得雇了这条船,等芊儿来再一起渡河也不错。他打马到了那条船边,发现船头站着一个老者。霍兴安近前一看,此人似在哪里见过,但夜色下面容看不清除,便拱手道:“这位艄公,我想借船一用。”

“这么晚了,客官要去哪里?”

“我要渡河过去。”他下马,将坛翁抱到船上,又回到岸上,对老者道:“我还要去接一个姑娘,稍后就来。”

“那个姑娘可叫芊儿?”老者问道。

霍兴安一愣,明白了芊儿让他到河边,应该正是让这位艄公来接应。“不错,她现在被高手围困在那里,不知她有没有骑马。”

“没有,你还是快去吧。”

霍兴安点头,打马疾奔而去。

霍兴安回到小丘前,只听勃术巴在对芊儿喊道:“小丫头,你最好乖乖的交出盒子,否则,你逃也逃不掉。”

他看见芊儿隐约的身影站在半坡上,勃术巴和辽东鹰王分别守在坡的两边。他催动缰绳,向坡的另一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芊儿的名字。

芊儿会意,也向坡的另一边疾走,勃术巴在坡下紧跟着,芊儿用长鞭抽断树枝,不断的抛向追来的勃术巴。

霍兴安纵马上了山坡,勃术巴也几乎快追上了芊儿。芊儿举起盒子道:“你站住,要不我现在就把盒子打碎!”

勃术巴停住了追赶,恨声道:“你要是打碎了盒子,你也会和盒子一起碎掉,死丫头!”

“快!”霍兴安伸手要拉她,芊儿却一扫长鞭,自己飞身上了马背。

“抓紧了。”霍兴安夹马向河边奔去。

辽东鹰王在后面追了过来。“小心,那是辽东鹰王!”他对芊儿道。

芊儿举起盒子,向辽东鹰王晃了晃。

见辽东鹰王紧追不舍,马上快要接近身后,霍兴安道:“芊儿,你用鞭子抽他的马腿。”

芊儿于是将长鞭甩向辽东鹰王的马,鞭子没有扫到马腿,却扫到了马颈,又扫到了马头,马痛的一个惊蹄腾空,竟将辽东鹰王掀下了马去,辽东鹰王刚一落地,立即挥臂,一柄袖风刀飞向霍兴安的马。他怕伤到芊儿使盒子散落,所以只对马去。袖风刀不知刺中了马的哪里,快跑到河边的时候,马哀鸣一声倒在了地上,霍兴安和芊儿都摔了下来。芊儿足一沾地便旋即跳起,凌空翻了一翻站定,霍兴安却摔的灰头土脸。

霍兴安爬起,和芊儿一起奔向河边,老者急急摇橹,他们跃上了船头。

辽东鹰王追到河边,踏进水中,也欲跳上船头,芊儿几个长鞭挥去,他不得不退回岸上。

老者划着船,船向河中驶去。霍兴安见船没有驶向对岸,便问芊儿:“我们为什么不过河去?”

“河那边也有蒙古兵。”老者道。

霍兴安看着芊儿,心中忽然有种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般的高兴。“姑娘……芊儿……”他刚才在坡下不觉的喊了芊儿的名字,这会再叫姑娘反而觉得别扭了,他想,既然叫了芊儿,还是这样叫下去吧。

芊儿轻哼一声:“看来,我总算有个名字了。”

把橹的老者一笑,对芊儿道:“这位就是你说的兴安公子吧?”

“嗯,就是那个霍家子。”

霍家子?霍兴安心道,这个称呼倒是奇特,亏了我不姓败。

“兴安公子,我们见过。”老者道。

霍兴安猛然想起在汴京的事情。“樵老伯?”他心说,怪不得感觉在哪里见过。

樵老儿点头,微微一笑。霍兴安向他抱了抱拳。

霍兴安对芊儿道:“芊儿姑娘,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刚才你要是死了呢,就真的再见不到我了。”

霍兴安道:“芊儿姑娘的大恩大德,兴安真不知该怎么报答好。我知道,你不愿意听‘谢’字,但兴安永远记在心里。”

“我可没有什么大恩大德,只是不想看蠢猪白白送命,还得给你收尸。”

霍兴安被她说的哭笑不得。

这时,岸上燃起了点点的火把,一队蒙古骑兵沿岸追来。

霍兴安道:“勃术巴不拿回这个盒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盒子里的虫子是什么东西?”芊儿问。

于是霍兴安将他所见到的勃术巴吸功的场景以及坛翁所说的讲述了一遍。他叹息道:“如果坛翁不贪心的去拿这个盒子,便不会遇到勃术巴。”

樵老儿道:“竟然有这样的邪功!”

芊儿道:“怪不得勃术巴抓了那么多武林高手,原来是为了练这种功夫。”

霍兴安道:“你要找的驭空子已经被他吸了功力,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樵老儿道:“可惜了。”

“据说还有泰山派的掌门。”

樵老儿道:“泰山派和洪道门可是江湖大派,他们的掌门可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居然都死于勃术巴之手!江湖上却很少有人知道勃术巴的名字。”

芊儿道:“这箱毒虫绝不能回到勃术巴的手里。”

“对!”霍兴安道,“我们扔掉吧。”他拿过芊儿身边的盒子,便要打开倒在河里。

芊儿不舍的看了那盒子一眼。她示意霍兴安打开盒子。

霍兴安轻轻揭开盖子,发现里面的虫子都一动不动,有的还四脚朝天。他拿到芊儿的眼前,芊儿看了看道:“这些虫子……”

借着月光,霍兴安注意到那个插在盒子上的袖风刀,刀尖在盒子里露了一个头。他和芊儿不约而同的说:“毒死了!”

原来,像腊一样抹在袖风刀刀尖上的金蟾粉有一种奇特的味道,引的盒里的虫子纷纷上去.舔食,结果竟然全被毒死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霍兴安道,“那就还给勃术巴吧。”

岸上传来了喊话,辽东鹰王对他们大声喝道:“快把盒子交出来!”

芊儿让樵老儿把船划向岸边,对辽东鹰王道:“你让他们把火都灭掉,把弓都扔到河里,我就把盒子还给你。”

辽东鹰王答应了。马上的骑兵纷纷将弓抛进了河中,火把也都熄灭了。

“他们不得追赶!”芊儿道。

“绝不追赶!”

霍兴安道:“别信他。”之前在孔不易那里,他见识过辽东鹰王的阴险,又从坛翁嘴里知道了他的狡诈。

芊儿低声道:“鬼才信他。”她大声对辽东鹰王道:“你自己跟着来,再行一里路,我就把盒子扔给你。”

于是樵老儿摇橹沿河而行,辽东鹰王一个人骑马沿岸跟随。这样行了约有二、三里,辽东鹰王怒道:“你到底什么时候交出来!”

芊儿见没有骑兵跟来,便道:“接好了。”她用鞭子卷起盒子,向辽东鹰王抛去。樵老儿急忙摇橹,远离河岸。

“我们张帆吧。”

樵老儿让霍兴安把住撸,将帆张起,帆鼓撸摇,船飞快的在河面行驶。

霍兴安明白芊儿的意思,如果那些蒙古骑兵追来的话,以他们的强弓劲弩,很快船篷就会着火。他暗赞芊儿的聪明。心想,那勃术巴得到一堆死虫,不知会怎样的勃然大怒和痛不欲生,想到这,他心中竟有了一丝快意,不能杀了勃术巴,先让他痛苦一下也好。

芊儿的心中则想着另一件事情。

霍兴安见芊儿望着黑茫茫的草原,不知她在想什么。他问芊儿:“你怎么找到那里的?”

“你能找得到,我就不能找得到?”

“我是看见坛翁的坛子,才找到那里的。”霍兴安不自禁的向坛翁看了一眼。忽然,他发现坛翁的手动了一下。他心里一惊,俯过身探了一下坛翁的鼻息,发现坛翁竟然有了微弱的呼吸。他看了看芊儿,道:“他明明已经死了。”他喜出望外的喊着“坛翁”。

刚才勃术巴的一掌其实是一下子封闭了坛翁的百脉内息,如同惊雷撞身一样,常人不可能再活转。但之前坛翁中了袖风刀的金蟾粉之毒,而坛翁以前所练的邪门功夫本就是依靠毒性而成,虽然走火入魔功力散失,但这金蟾之毒为当世奇毒,渗入四肢后,竟慢慢激发出了沉睡的功力,勃术巴那内力雄浑的一掌又等于打开了所有幽闭的暗门,为金蟾之毒开路搭桥,一时间体内的所有淤伏之毒被金蟾之毒唤醒,与其交融糅合,犹如在摧枯拉朽的地震中,地底的熔浆烈火纷纷通过破口涌出地面一般,于是内力在混沌中开始喷薄,将黑暗的天际重新照亮。

霍兴安想起曾经给了坛翁的回天丹,便在坛翁怀里摸了起来。他找到一颗,喂进坛翁的嘴里。

许久,坛翁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变得暗红。

霍兴安轻轻喊他:“坛翁。”

坛翁长长吐出一口气,转眼看着霍兴安,道:“我这是又没死的成?”

霍兴安道:“坛翁命大。”

坛翁道:“我刚才正被几个小鬼架着往阎王那儿报道,忽然满天掉银角子,小鬼忙着去捡银角子去了,我就趁机逃了回来。”

霍兴安笑道:“看来老天都帮你。”

坛翁看了看芊儿。霍兴安介绍道:“这是陆姑娘。”他觉得加上姓比较郑重些。

芊儿道:“胡说,我不姓陆。”

霍兴安不解的问:“那么,姓苏?”

“哼!我不姓陆,也不姓苏,你记住了,我姓耿!”

霍兴安心道,原来她和她母亲一个姓,这也太不寻常了,哦是了,这一定是因为她恨苏大哥,才不愿姓陆。

“那,姑娘的名字……?”

“耿芊儿。”芊儿沉着脸道。

原来芊儿便是她的名字,霍兴安心想,总算知道她的名字了,不过,她连告诉我她的名字也百般不乐意似的。

坛翁道:“看来,是耿姑娘救了在下。”

“是他救的你。”芊儿道。

霍兴安连忙道:“亏得芊儿姑娘引开勃术巴,又准备了船来接,要不我们怎么也逃不掉。”

坛翁道:“多谢耿姑娘了。”他抱了下拳。

霍兴安奇道:“坛翁,难道那金蟾之毒对你没用?”

坛翁道:“不,正是金蟾之毒帮了忙。”

“以前怎么没有想到,早知道的话,那两把袖风刀应该给你试一试。”

“我想到了,但是不敢去试。”坛翁道,“现在看来,金蟾粉的确是天下奇毒,只有它,才能破我的魔障。”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浑身像是有千万条虫子在动一样。”

“这是……”

“这是以前埋伏的毒性被激起,就像是水烧开了翻滚一样。”

“那你怎么能经得起?”

“我那邪功,本就是以邪为主,现在应该是邪道归位。”

“那你的功力便会恢复了吧?”

“那也得很久。这刀上的金蟾粉之毒起了一些作用,但仍需要很长的时间。”

霍兴安掏出怀里的小盒:“这两把袖风刀你拿着吧,刀上的金蟾毒对你有用。”

“那就多谢霍贤弟了。”

“坛翁不必客气。”

坛翁见船一直行驶,便问樵老儿是往哪儿走,樵老儿说是顺河往东南方向。

坛翁道:“如果附近有村子或镇子的话,就把我放下吧,我好养一养伤。”

霍兴安问道:“然后你去哪里?”

“我回抚州一带,找我那些失散的门人,然后我会回中都去,闭关练功,降魔复元。”

于是,当船行到一处有村落的岸边时,霍兴安搀扶着坛翁,将他送到了岸上。

临别时,坛翁对霍兴安和芊儿道:“两位救了我,又无意中化解了我的入魔之疾,我坛翁无以为报,若有需要我坛翁的时候,愿随时听从霍贤弟和耿姑娘的召唤,任两位驱遣。”

霍兴安和坛翁依依作别。

回到船上,樵老儿继续摇橹南行。

霍兴安坐在船头,望着翻卷的浪花,自语道:“其实,我也想回一趟抚州。”

樵老儿听见,便问他去抚州何事。

芊儿忽然道:“他是想找那姓陆的。”

霍兴安心道,似乎我脑里想什么芊儿都知道。他说:“我和苏大哥结拜一场,想找到他的遗体,好好的埋葬他。”

樵老儿看了一眼芊儿,对霍兴安道:“我们去过抚州了,你说的那个苏将军,我们找过了,没有找到。”

“哦,原来你们去过了。”

樵老儿点头:“我们是去打听驭空子的事情,也顺便打听了一下苏将军的战死之处。不过,看来谁都不知道。附近的百姓都逃走了,金兵也都退到了宣德。”

霍兴安叹息了一声。

樵老儿道:“好在我们找到了那勃术巴的小妾,才打听到勃术巴将驭空子带到了海拉去。”

从樵老儿的讲述中,霍兴安得知,原来那天芊儿不辞而别,是急着去和樵老儿会合,之后她和樵老儿去了抚州。铁木真的大军攻下了抚州后,按兵未动,看样子准备兴师西进,芊儿和樵老儿商量后,认为铁木真等去汪古部处开部落大会并没带多少人,随军家眷肯定都还在抚州,勃术巴随行的家眷应该也在那里。于是芊儿潜入抚州,找到了一个随行的勃术巴的小妾,那是勃术巴最疼爱的小妾。芊儿拿剑逼问她,小妾为了求活,便把勃术巴囚禁驭空子等高手的事都告诉了芊儿。

樵老儿道:“那个小妾不仅说了驭空子的事,还说了和兴安公子的令堂有关的事。”

霍兴安非常想知道,便请他快说。

原来芊儿在逼问那小妾的时候,也问了她有关霍兴安母亲的事,小妾便说了一件事:那小妾原本嫁给了一个校尉,但校尉第二年便死了。早已看中她的勃术巴趁机亲近她,说要纳她,同时意欲非礼,她不肯就范,给了勃术巴一个嘴巴,勃术巴大怒而去。事后一个家丁劝她,说还是从了的好,因为这个家丁的亲兄弟是勃术巴的手下,曾偷偷的告诉他,说霍兴安的母亲当初就是因为不答应勃术巴,还差点用刀杀了勃术巴,而被勃术巴一掌打死的。惧怕之下,那小妾只好顺从了勃术巴。

听到这个真相,霍兴安愤怒的将拳头握的格格直响,眼角也涌出泪来。他终于不再有丁点怀疑和犹豫,动荡与漂泊的宿命,仇恨与悲伤的起源,就像天边的滚雷一样,震动着他此时的内心。他仰望天边,心里默默道:母亲,儿子一定要为你报仇!我要将勃术巴的血,奉祭在你的墓前!

芊儿看了一眼霍兴安,知道他现在内心充满难抑的恨意。“你要杀那勃术巴,还是再练十年功夫吧。”她道。

霍兴安心里非常感谢芊儿,听她这样讥讽,并不生气,却是附和她道:“你说的对,我现在远远不是勃术巴的对手,”他看着她俏傲冷静的眼眸,“但我一定要找到机会,哪怕……”

“哪怕同归于尽?”

“我……”霍兴安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不管他的心情如何,芊儿是一定会嘲笑他的。

樵老儿叹道:“兴安公子报仇心切,但现在勃术巴功夫莫测,身边又高手众多,还是要先忍一忍,从长计议。”

霍兴安望着茫茫的两岸和流水,忽然感到仇人是那么的强大和不可企及。

樵老儿对芊儿说:“现在驭空子死了,那青城神狴也早就死了,哎,你也不用再找他们了吧……”

芊儿道:“那青城五老还活着呢,当初要不是他们鼓动青城神狴去索要地图,怎么会……”她哼了一声。

“听教里的人说,青城五老和青城派弟子到处在找青城派的代掌门聂摩天,那聂摩天自从和洪道门的娄人莽打斗了几场后,两人便一起失踪了。”樵老儿道。

“那个聂摩天,已经死了。”霍兴安道。如果是其它人,霍兴安不会告知聂摩天的事,怕惹上麻烦,在莫老庄的时候他好心的告诉了莫清晏,却被青城五老绑架了去,但对芊儿,他不想隐瞒,他知道芊儿母亲的死与青城派有关,也很同情她的遭遇。

“他死了?”樵老儿问道。

“是的。”霍兴安将偶遇聂摩天、之后埋葬聂摩天的事告诉了他们。他拿出聂摩天的短剑道:“这就是聂大哥临死前赠送给我的剑,当时在汴京时,你们因此误会我是青城派的人。”

樵老儿一笑:“当时兴安公子怎么不说?”

“聂大哥说他是被人毒死的,后来,我又遇到过四处打听聂大哥的人,看样子不怀好意,我又受聂大哥之托,怕出什么意外,就没有说。”

樵老儿点点头:“兴安公子要是不说这件事,江湖上恐怕没人知道。”

“青城五老已经知道了。”

“哦?”樵老儿疑道。芊儿也疑惑的看着他。

于是霍兴安将莫老庄发生的被莫清晏锁在铁屋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当说到青城五老逼问他那张图的时候,芊儿紧张的问他:“聂摩天给了你一张图?”

“是的,他临死的时候托我将那张图送到青城派,我受聂大哥之托,就一心想完成他的遗愿,就是青城五老不问我,我也会将那东西给他们,可是他们说什么也不信那张图被人抢走了。”

芊儿道:“你这么不负重托,看来那聂摩天对你恩重如山。”

“聂大哥只是对我很信任。”

樵老儿看了眼芊儿道:“聂摩天临死前遇到兴安公子,也算幸运,否则那图可永远不知下落了。”他转对霍兴安道,“可是兴安公子说那张图被人抢走了……”

“是被月婆抢走了,后来听说星婆又抢了去。”

“是她们!”樵老儿脸上倒显出一丝喜悦来。

芊儿道:“你怎么会遇到枯岭三婆?”

“我去袍客山庄找黑袍客,我以为是他当年杀了我爹。在那里我遇到了星婆。”霍兴安又将遇到星婆,之后在无人谷被月婆抢走牛皮图的事简要说了一遍。只是他和悦儿之间的事三言两语的带过了。

芊儿轻哼道:“星婆果然每年都去那里,这次还顺便成人之美。”

“是星婆对月婆说,有意收我和黑袍客的女儿为徒,才把那兰悦姑娘带出来的。”霍兴安道。

“所以你满心欢喜,恨不能远走高飞,连仇也不报了。”

霍兴安被芊儿说的有些羞赧,心想,才不是那样的。“那黑袍客已经死了。”

“所以你正好将仇报在他女儿身上。”

霍兴安心道,她这样说,也确实是我当时的想法。“哎,”他叹道,“后来,星婆追月婆而去了,我带着她往北走,也算是心里有一股气吧。”

“后来喜欢上人家了,气也消了。”芊儿道。

霍兴安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不知该怎么回答。

樵老儿道:“你说你从青城五老手里逃出来,那黑袍客的女儿还在莫老庄?”

霍兴安摇摇头,看着远处道:“她被蒙古的小王子剌尔丹带走了。”

芊儿道:“原来你到蒙古大营来,是为了找她。”

“不,”霍兴安痛苦道,“我这次是为了找勃术巴。”

“那下次就是为了找她喽?”

霍兴安默然不语。他不确定会不会去找悦儿,尽管他终会去找她的,但现在,复仇的欲望占据了他的全部,他心里念的,只有勃术巴。

见霍兴安不说话,芊儿道:“那剌尔丹和她成了婚,你又怎么办呢?要去棒打鸳鸯吗?”

芊儿的话深深的刺伤了他,他几乎要流下泪来。

“那你只能去剌尔丹的帐下做一个卫兵,也许还能天天看到她。”

霍兴安心里像是在滴血。

芊儿轻哼一声,像是看到霍兴安痛苦她更痛快一样。

樵老儿问芊儿道:“那半张落在枯岭三婆手里的图,应该是洪道门所持的半张吧?”

芊儿点头:“洪道门的人说,门下的一个弟子偷了图献给青城派,但被驭空子的师弟三墟烟追上打死,抢了回来,后来三墟烟在和青城派的聂摩天等一番混战后吐血而死,混战后聂摩天和娄人莽都不知去向了。”

“那就是了。”樵老儿问霍兴安,“兴安公子可看过那图,对图上画的有印象吗?”

霍兴安摇头道:“我只是看了几眼,就被月婆抢了去,后来,青城五老也逼着我画下那张图,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芊儿道:“你天天揣着那东西,却从没看过?”

“从来没有,”霍兴安道,“我只以为是聂大哥的一个贴身的东西,想留给他的家眷,就像,就像你给苏大哥的那个东西一样。”

“蠢猪。”

樵老儿微微一笑:“兴安公子要是能多看几眼好了。”

霍兴安心想,我就是多看几眼也画不下来呀,她说我蠢猪就蠢猪吧。他又想,以芊儿那么聪明,一定是看过一遍就能临摹下来。他忽然想到图上的几个字:“哦,我想起来了,上面有日焰岛几个字,还有归什么岛……”

芊儿眼睛一亮,对樵老儿点了一下头:“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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