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负疚的心轻松了一些,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君建国面前,一杯自己捧着。
“爸,谢谢你。”
谢谢他的明理,让她孤冷的心温暖。
“你这孩子,你受了委屈,爸爸没能为你做什么,你反倒谢我。”君建国端起那杯水抿了一口。
这水是普通的水,他却尝出了苦涩的味道。
墨染是受了多少委屈,仅仅因为他没有冤枉她,就要谢他!
他们这对父母,自以为做的足够,终究是不够的。
君墨染望着杯子里清澈得一眼看到底的水,轻声说道:“我想陪你们几年,等君慕和心悦结婚,我就搬出去。”
君建国一愣,随后沉声说:“君家永远是你的家,君慕和心悦结婚,我会让他们搬出去单独居住,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过二人世界,不喜欢跟长辈一起住。”
“他们不会有意见么?我老待家里,也不太好吧?”君墨染感受到父亲的真诚,心情是愉快的。
也许是夜的黑暗引出了隐藏在心底最浓郁的愧疚,君建国忍不住道:“这个家的主人,是我和你妈。墨墨,爸爸知道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爸爸对不起你,我想补偿你。”
君墨染双眸凝住,突然放下水杯,飞快地跑去楼上。
君建国讶然,看着那杯泼洒到桌面上的水,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惊愕地望向君墨染落荒而逃的背影,口中喃喃低语:“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他突然心慌起来,感觉女儿离这个家越来越远了。
半晌后,他摸了一把眼睛,才知道不知不觉落下了泪水,眼前一片模糊。
……
君墨染早上起来,状态和平常差不多,神色毫无异样。
君建国怀疑昨晚自己看错了,也许女儿只是突然想上厕所,才突兀地离开呢?
昨晚的事,谁也没有提。
君墨染笑着跟父母打过招呼,又是早饭没吃,小跑出家门,比平常早了十分钟等在那条路上。
不到五分钟,年薄适开着车子过来。
他头探出车窗外,笑眯眯地说:“宝贝儿,你是要把望夫石一望到底么?我比平常早来,你还是等在这儿,你是有多期盼见到我啊?”
君墨染的确是想早点见到他,有事问他,但是见到面,却什么话都不想问了。
她真是恨死了他那张嘴!
她坐进车子里,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年薄适捧住她的脸,笑吟吟吻上她的唇瓣,含糊道:“我真是爱死了你这张嘴!”
昨天下午那场“雷霆大发”,君墨染对接吻有些腻歪了。
亲太多次,她一点点探究、好奇的兴趣都消磨没有了。
等他亲了一会儿,她用手隔开他的唇,连忙问:“昨天你让人告诉我妈,我受伤了?”
“嗯?是我让人说的,你妈是不是很心疼你?女儿受伤了,她不管多生你的气,肯定气消了,那接下来就是好好谈话的时刻。没谈拢么?”年薄适略不满足,随意散漫地回答,湛黑的眸子盯着她的嘴巴不放,目光灼热。
君墨染无奈,这厮怎么就不腻呢?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呢?
她对未来充满憧憬,而当下还得应付这头喂不饱的狼,扯着被吻疼的嘴角笑:“谈拢了,我爸妈把苏心悦赶回苏家去了,我哥被我气走了。”
年薄适惊讶了一秒钟,然后就对君家的破事不感兴趣了,他唯独只对君墨染的唇感兴趣。
“那不是很好?宝贝儿,你要好好犒劳我。”
说完,他拨开她的手,反扣住,兴致勃勃再度吻了下去。
君墨染还要没话找话,但所有的语言都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她彻底无语。
……
他们到达马场,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
君墨染不得不为自己的“多嘴”付出代价——嘴肿了,破皮了,她死活不肯来马场丢人现眼,年薄适亲自为她挑了个口罩让她戴着,硬是把她拖来。
他当老师当上了瘾,不管学生是什么状态,不管天气是什么状态,哪怕天上下刀子,他也不许君墨染“旷课”。
君墨染被虐得死去活来,到了中午,她只剩一口气趴在马背上,没有力气下来,抱着马脖子,奄奄一息抱怨:“苏心悦回了苏家,应该不会参加赛马聚会了吧?君慕也没心情参加,他们更不会专门带我去。我这么努力学骑马是为什么?”
“学骑马,不单单是为了赛马,以后我会告诉你有什么用。至于参加赛马聚会,你为什么非要跟君慕、苏小姐去?你可以自己代表君家去啊。”年薄适捏了捏她软嫩的脸蛋,手感好,就是这脸皮太薄。
“我自己去?”君墨染摇头,晃掉那只咸猪手,意兴阑珊地说,“可我不认识那些人,有什么好去的。再说,我也没有请帖。”
这个圈子里的正式聚会都是要帖子的,除非你跟主人关系非常好,好到不需要帖子。不然不请自来,叫做不速之客。
没几个不速之客受人待见。
君墨染扫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他应该在那“没几个”人中间。
“帖子的事简单。而且,我保证,君慕和苏心悦一定会去的。”年薄适挑了挑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意。
“你拿什么保证?”
“我自己。”
“你?”君墨染想要嗤笑,没敢。
他的人品在她眼里是负数。
年薄适看了出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尖,觉得不够,低头咬了一口,如愿听到她的轻叫,这才笑着将她抱下来,直接抱到休息室。
两人没去餐厅,他直接点了饭菜,叫人送到马场来。
刚刚吃完丰盛的一餐饭,谷旸嬉皮笑脸喊着“哥”推门而入。
当时,年薄适正含了一口红酒,渡到君墨染口中,逼迫君墨染吞咽,君墨染差点跟他打起来,结果全身被搂在年薄适怀里,被他惩罚性地吻了个够。
谷旸就这么闯进来了。
“啊——”
有人发出尖叫。
嘭一声,尖叫的人喊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没看见boss和boss嫂亲嘴”,捂着眼睛关上了门。
——他是关上了门,可他把自己关在了门内!
所以,他关门到底有什么用?
君墨染也想尖叫,但被谷旸夺走了尖叫的机会,她慌慌张张推开年薄适,年薄适要制住她,她啪一个巴掌拍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