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贾叔叔。”苏心悦捏着检查报告单,忍住心里的异样。
贾少庚接了个电话,对她说:“谷旸受伤住院,你爸来探望的人是他。”
谷旸?苏心悦蹙眉,谷旸跟君墨染有关系么?
她问了谷旸的病房号,想要进去,却被保镖以病人正在休息的借口拦住,她没法跟谷旸打听消息,没辙,只好拿着报告单回到她和君慕的小套房。
……
医院中。
谷旸全身裹着纱布,包成个木乃伊,正可怜兮兮地望着年诗蕴。
“你看你和你哥把我打得,我手疼,脚疼,腰疼,头疼,浑身无一处不疼!诗蕴妹妹,我手抬不起来,你就喂我一口饭吃,好不好?”
“爱吃不吃!”年诗蕴清冷地说道,“我们公平对战,你被打成这样,是你技不如人。竖着上擂台,横着进医院,你不嫌丢脸,我都替你丢脸!吃不吃?”
谷旸心里骂她铁石心肠,惨兮兮地躺在那儿,张大嘴巴:“你喂我。”
明显是摆病人的谱儿,一副“你不喂我,我就不吃”的架势。
年诗蕴冷笑,把保温桶提到隔壁,送给隔壁床位的少年:“小朋友,你还没吃午饭吧?送给你吃,我们家孩子闹腾,打扰了你,不好意思。”
少年抬起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保温桶:“谢谢。”
他看也没看谷旸,抱着保温桶吃了起来。
谷旸目瞪口呆!
他凶巴巴瞪着那少年,那是诗蕴妹妹送给他的爱心午餐,就这么进了别人的肚子!
早知道,他就不住普通病房了,他下定决心,一会儿就让医生来给他换到高级病房去,反正这少年沉默寡言,也不陪他说话!
——他舍弃高级病房,住到普通病房,就是因为他是个话痨,爱热闹,哪里料到,这两天,小病友根本不理他,他早憋得内伤了。
他恶意揣测,小病友肯定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跟人打架,不然哪会进医院?
“诗蕴妹妹,你亲手做的饭,我还没吃过,你怎么能给别的男人吃呢?我肚子里空空的,营养不足,没法好好休养啊。好妹妹,你肯定还有饭没拿出来,快拿出来吧,这回我一定自己吃。”谷旸赔笑脸。
年诗蕴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哼了一声:“你再贫嘴,我可再也不来看你了!还有,这饭不是我做的,是你妈做的,我帮她送过来而已。”
正说着谷妈妈,就听外面有人敲门,不等里面喊“请进”,一个红色的身影风风火火跑进来,目光在两个床位之间看了看。
谷旸正要喊“妈”,就见他妈直奔隔壁床位吃饭的少年,痛心疾首,一叠声地喊:“旸旸,我的乖宝宝,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
进医院怎么不告诉妈妈,还是小蕴今天到我们家,我才知道你受伤了!
我可怜的儿,瞧瞧你这小脸,瞧瞧你这小身板,清瘦了一大圈!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谷妈妈捧着少年的脸,满脸心疼。
石化的少年:“……”
石化的年诗蕴:“……”
风中凌乱的谷旸:“……”boss和boss的妹妹可真狠啊,真的把他揍得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他揉揉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颤颤地喊了一声:“妈,我在这儿呢!”
谷妈妈疑惑回身,迟疑地说:“你的声音跟我儿子好像。”
我就是你儿子好吧?谷旸抬头望天花板,顿时觉得生趣了了。
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他,人生还有更惨烈的事么?
年诗蕴忍住笑,咳了一声,指指谷旸:“谷伯母,你认错了,他才是谷旸。”
“啊?”谷妈妈傻眼,看了看少年手里捧着的保温桶。
年诗蕴霎时明白,越发想笑:“谷旸不吃,这位小朋友还没吃饭,我就送给小朋友吃了。”
“啊?哦。”谷妈妈回过神,一点没尴尬,跑过去抱着谷旸又是一连串“儿啊,心肝疼啊”地喊。
谷旸囧囧有神:“妈,你要真心疼我,就不会只认识保温桶,不认识我。”
他欲哭无泪,难道他在他妈眼里,分辨度连个破保温桶都不如了?
谷妈妈讪讪的:“哪能呢?你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不认识你爸,也得认识你啊!你屁股上有个大疤,小时候被狗咬的,我都记得呢。”
隔壁啃骨头的少年,一口把嘴里的骨头喷出来。
年诗蕴转身,捂住嘴,面壁狂笑。
谷旸纱布下的脸涨得通红,差点没伸手捂住他妈的嘴!
他的形象啊,他在诗蕴妹妹面前稳重矜持的好哥哥形象啊,他妈都给他毁喽!
“我想起来了,我锅里还炖了一锅汤呢,我回去看看,煮好了给你送来。你好好养伤啊!”
谷妈妈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年诗蕴好不容易止笑,看一眼他身体中间部位,微妙地问:“你被狗咬过?”
“我打过狂犬疫苗。”谷旸郁闷不已,这种糗事居然给诗蕴妹妹知道了。
年诗蕴忍俊不禁:“我走了,你休息。”
“你走干什么?不会是去告诉boss和老三吧?”
年诗蕴摆摆手,没回答。
谷旸急了,狠狠心,噗通一声摔在地上,顿时哎哟哎哟地叫起来:“我的腿好疼,恐怕摔断了!”
年诗蕴果然吓住,连忙紧张地叫喊医生。
谷旸照了一回x光,这次出来直接住进高级病房,躺在那里直哼哼。
年诗蕴后悔玩笑开大了,忙前忙后地照顾他。
谷旸心满意足,等她告别去上班的时候,忽然生了个主意:“昨晚上那护工根本不管事,我起来上厕所,喊她给我开个灯,喊了半夜,她打鼾跟打雷一样就是听不见。
诗蕴,我这伤可是你打的,你打我的时候,我没还一次手,你可得负责。晚上我不要护工了,你过来给我守夜,我就这一点要求。”
年诗蕴无语:“又不是我不叫你还手的。”
她心里也明白,谷旸的确是没还手,任由她出气,不然她身上岂会一点伤都没有?
“我不管,你要是不来,我就打电话到你妈那里告状去,我拼着再被你们兄妹俩打一顿,我也得先把这身伤养好了。”谷旸惨兮兮地说,“现在我亲妈都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