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底下是谁在台上?”辜七问。
随伺在侧人恭敬回了一声。
辜七默然片刻,忽的又转过身问裴池:“我之前投银子的那人叫什么?”
小团子跟着下面咿咿呀呀,裴池却是拿她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先前她一笔接一笔的投银子,他还以为她是沉溺在了这事里头。为此,裴池还敲打了魏决,叫他回去管束何氏。谁知辜七此刻竟会问了他这问题,可见她还是无聊至极了才会做的这事。
裴池念了个名,没想到竟还是他比这个豪掷千金的人更清楚些。
“噗”,辜七自己都被逗笑了起来,转下头时目光不经意在人群中扫见了一人,正是她许久不见的唐笙。
去年的时候,唐笙就离开京城远嫁去了南边,若不是这次正好见到,辜七也不知她回京了。她在高处看着她,看见她侧过身同身边的夫人说话,小腹微隆,显然是怀了身孕了。辜七看了许久,总觉她跟之前是不一样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人总是要变的。
“你要见一见吗?”裴池问。
辜七摇了摇头,前几次宫中设宴时唐夫人列席,她回回都要问及过唐笙的现状。她若是想见自己,大约一回京就该入宫的。可她避而不见,显然还是为着一年前的事情没有释怀。现在,唐笙终是如她四哥所愿,开始了新的生活。
“不见了。”辜七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怕她二人见了面,必又要让唐笙想起辜黎了,而辜黎还远在边塞。当日军械案牵涉大房,一行人等被判流放至风丘行苦役。辜荣是早在狱中就被折磨死了的,而王氏也途中病亡。后来等裴池入京登基后,辜七曾跟他讨过一个恩典,可辜黎却不愿意回来,仍旧是选择留在了苦寒之地。
这两人,终归是错过了。
辜七心下复杂,将头枕靠在了裴池的胸膛,缓缓的叹了口气。
裴池也看到了下头这一幕,唐笙和辜黎之间的事他也都知道。此刻低下头,在辜七的额头上亲了下,越发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被他抱着的小团子不知发生了什么,眨着漆黑的眼这两人,吐着粉红的小舌头。
底下的气氛也一下安静了下来,高台上的角儿已经演到了最关键处,叫底下看众全全神贯注不说还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声。
“……又可恨又可气,到头来还是可怜的。”
“错了还怎么补救?付出了永生永世为代价就为了不断轮回那一世去挽回,值得吗?”
“哎,都是傻的。”
看戏的人小声议论,或悲或泣,全是不能自拔。
可这声音到底传不到阁楼上来,辜七心思早就全被移开了,所以也不知道这一场台子上的角儿到底在演什么。恰这时,她正对着的远处天空忽然炸开了璀璨绚丽的烟花,整个夜空都被照亮了。
辜七的眸里映着那些光亮,叫她也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起来。
裴池一面抱着欢腾不已的小团子,一面目光凝着她的侧颜,愈发的神色柔软。终于,他在她耳畔低温声唤:“七七……”
“嗯?”辜七以为他是要跟自己说什么就侧过了头,谁知刚好被他吻住了唇——
世间最好的事莫过于,真心不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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