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后备箱,拉开后座的车门,司机毕恭毕敬的回答,“赵秘书有事脱不开身,所以命我过来接付小姐。”
有事?
付敏慧讥讽一笑,该不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吧?
不过舟车劳顿累了一天,她也没那些精力去想那么多,所以才刚坐进车里,她就闭上眼睛,养着精神。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窗外一片霓虹彩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睁开眼问了一句,“你跟在陆襄衡身边多久了?”
前面,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笑了,“记不清了,七八年是有了的。”
七八年……
付敏慧微微抿唇,“他的腿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司机点头,“是的,从那次意外发生之后,陆总的腿就一直没办法正常行走。”
没办法正常行走。
付敏慧沉默了。
她扭头看向车窗外的浮光掠影,眸底深处一片黯然。
不知道她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公司被陆襄衡打压着,为了安抚董事会的那帮老骨头,估计也忙的焦头烂额吧?
不敢想,也不愿意往下想。
付敏慧靠着椅背,柳眉紧紧的拧成了一团。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容人宰割呢?
*
美国洛杉矶这边陷入了一片黑暗,而g城还是阳光万里,风和日丽。
几分钟前,梁笙给赵淑仪打了通电话报平安。
母女俩嘘寒问暖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赵淑仪并未听出有什么异样,她把手机放到桌子上,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安静睡着的少年,忍不住叹了口气。
坐了一会儿,她起身打算下楼去买点水果上来,然后洗洗切好分给一直守在门外的警卫员们吃。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尽心尽力的守着梁毅,也是辛苦的很。
换好衣服,她跟门口站着的两个警员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搭乘电梯下楼的时候,身后有人着急忙慌的从她身边擦过,不小心撞到了她。
等赵淑仪稳住身体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了。
她奇怪的蹙眉,但也没有多想。
医院附近有个水果超市,赵淑仪经常光顾,老板都眼熟她了,每一次她来老板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挑了点新鲜的水果,与老板闲聊了两句便没再耽搁,赵淑仪直接快步走回医院。
已经到了饭点,大堂没什么人了。
她走进电梯,门刚要合上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伸出一只手挡了进来,吓得她愣了愣。
接着,电梯门又缓缓的打开来。
外面站着一个着装怪异,脑袋上还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的男人。
它戴着口罩,赵淑仪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却有一种没来由的不安。
男人若无其事的走进来,没有按电梯层数,就那样静静的靠着墙,拿着手机把玩着。
赵淑仪蹙眉,她有些迟疑的去按关门键,然后站到距离男人有点远的位置上。
电梯门再一次合上,男人此刻却突然把头抬起,门镜上刚好映出他那双犀且暗沉的眸。
*
夜色朦胧,车子行驶在回酒店的路上。
何泉透过后视镜淡淡的扫了眼后座上的女人,此时她正用脑袋抵着车窗,目光迷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窗被摇下来一小半,有凉风从外面不停的灌进来,仔细一看,还能看见她的脸颊和耳朵有被风刮红的痕迹,看着都叫人觉得冷。
他微微抿起唇,不动声色的摇上了车窗。
没了呼啸的风声,车厢里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刘明给局里的同事发完简讯就收起了手机,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兴致勃勃的转头去问后座的女人,“梁小姐,你跟陆先生真的领证了吗?”
话音骤落,明净的玻璃上,能很清晰的看见梁笙的睫毛颤了颤。
她坐直身体,蓦地扯唇,“要我把结婚证拿给你看看吗?”
刘明干笑了几声,下意识的说,“结婚证就不必了,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话还没说完,从驾驶座的方向飞来一包面巾纸,好巧不巧的砸中他的脸。
意料之中的嗷一声惨叫,旋即便是他怒喝的声音,“老大,你干嘛偷袭我?”
何泉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我想叫你闭嘴,你的声音太聒噪,叽叽喳喳的影响到我了。”
“……”
后座,女人很敏感的捕捉到刘明刚才提及的一些奇怪的字眼,她蹙眉问,“你刚才说,还是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是什么意思?”
副驾驶座,上一秒还在哇哇大叫的刘明一瞬间僵住。
怪不得老大会砸他,险些露馅了。
刘明悻悻的看了眼驾驶座的何泉,尔后扭头对梁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也太低调了,陆淮是谁啊,g城那么出名的一个大人物,什么时候结婚了我们都不知道。”
女人一顿,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然而刘明飞快转动脑瓜,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梁小姐,你弟弟梁毅受伤的事我们也向相关部门了解过了,经过初步的调查,我们怀疑凶手跟杀死梁景玉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话落,梁笙脸色倏的一白,她努力平稳自己颤抖的声线,“你是说,梁景玉的死,已经敲定是他杀了?”
刘明点了点头,面色忽然变的凝重起来,“嫌疑人还未锁定,但基本排除自杀的可能。”
女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所以她之前的猜测也不是一点依据都没有的,那梁景玉死前给她留下的那封信里,到底都讲了些什么?
正思索着,开车的何泉突然来了一句,“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梁笙抿唇,好半晌才吐出三个字,“陈文和。”
陈文和。
何泉的眸子有些暗。
说实话他也一直在调查这个人,但是这段时间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有关他的任何踪迹,就像五年前他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最可能的结果就是背后还有一只手在推波助澜,不然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逃得过警方的追捕?刘明托腮,郁闷的嘀咕了一句,“会不会跟五年前的矿井失事一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