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纸醉金迷的酒吧里。
红男绿女穿梭其间,五光十色的灯线缠绕,音乐舞曲震耳欲聋,舞池里形形色色的人摇头晃脑,看着好不快活。
内场的一处角落,不时的传出男女交织在一起的笑声。
付敏慧面无表情的一杯接着一杯给自己猛灌烈酒,完全没有理会身旁谈笑风生的王江。
正恍神,紧接着耳边便是他那令人作呕的声音,“想什么呢?”
对面,被另一个老男人抱在怀里的嫩模娇笑一声,“付小姐怕是还惦记着在医院里的付总吧?”
似听到什么不想听的,付敏慧射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示以警告。
小嫩模倒是无所畏惧,反而还装作很疑惑的样子说,“这付总要是醒过来看见你这副落魄的模样,会作何感想?”
闻言,付敏慧瞬间冷了脸,眸色下沉。
然而那嫩模却是恍若无睹的样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要换做我,怕是早就去死了吧……”
“啊——”话还没说完,她便被泼了一脸的酒水,而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带一身杀气的付敏慧。
后者打掉王江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小嫩模,旋即扯唇嗤的一笑,“反正我也是一无所有了,也不怕以后会怎么样,但你要是再这样出言不雅,我不介意送你上西天!”
话落,嫩模面露恐慌。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王江玩味的看着这一幕,轻轻晃动着高脚杯里的红酒,黝黑的眸里带着浓浓的对某人的兴趣。
席间,有人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默跳出来打了个圆场,“哎哎哎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图个乐呵,刚才梦梦那话也只是开玩笑的,付小姐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来我们干一杯。”
说罢,他高举酒杯。
所有人一并呼应,但只有付敏慧,看也没看那几人,径直往洗手间走。
耳边的笑声持续不断。
她走路的步子很沉很重,垂在身侧的手也攥得死死的,尖锐的指甲直嵌肉里却一点也没感觉到疼。
冰凉的水一遍又一遍拍打着脸,还顺着下颌滴湿衣襟。
寒冬腊月天本来就冷,加上这彻骨凉的水和已经毫无热情的心,让付敏慧昏沉的脑袋恢复了那么一丝清醒。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化着妖艳浓妆的自己,蓦地轻笑出声。
这就是她惨败的人生啊。
想着想着,她有些惊慌。
不,不对,这怎么能是她呢?
她一个从小被捧在手里里长大的公主,怎么能狼狈成这样呢?
付敏慧双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眼眶渐渐红透。
她怎么可能会对命运妥协,这不是她要的生活,不是!
笑着笑着,眼泪倏的往下砸,她用手擦着模糊的镜子,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对啊,是她哭了。
一想到以前所受的那些耻辱,付敏慧擦掉眼泪,眼瞳里泛着幽幽的光。
要么一起死,要么都别活!
梁毅一直没有消息。
没有发来的简讯,没有打来的电话,更没有威胁要赎金的话语。
就像是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悄无声息。
然就是这样的安宁,让梁笙更加焦急。
因为这突然发生的事件,祝辰彦不得不延后启程的时间,他要亲眼看见少年平安归来,才可放心离开。
而陆淮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白天看不见人影,都是深夜或者凌晨才回到家。
这天晚上,男人回到家,女人刚好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
两个人站在走廊,目光就在空气中交汇。
看着陆淮疲倦的眉眼,擦头发的动作蓦地一顿。
心感觉被人揪了一下,一抽一抽的疼。
她知道,为了梁毅的事,他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晃神间,男人已经解开前襟两粒扣子悠悠朝着她走过来。
在她面前站定,陆淮又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盖到她脑袋上,举止温柔的擦拭着。
梁笙反应过来刚想去拿毛巾,就被他按住了手,声音缱绻,“别动。”
她顿了顿,倒是意外的听话真的没再动了。
空气一下子静默。
男人仔细的帮她擦头发上的水分,面前的女人一动不动。
不知道在想什么。
隔了半晌,她突然没来由的飘出一句,“辛苦了。”
陆淮擦拭的动作僵了一下,绕过她身后把她抱了个满怀,“知道我辛苦,以后要好好的补偿我。”
女人本来愧疚的心突然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填充,整张脸登时烧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羞赧,男人低笑出声,“为你这一切都值得。”
因为你是我爱的人,所以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觉得辛苦。
梁笙似乎理解了话里的意思,心头微微一暖。
她垂下长而卷翘的睫毛,掩去晦涩难言的水汽,没再说话。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走,窗外的天色也越来越沉。
黑暗笼罩了整座城市,有人欢喜自有人愁。
清晨的日光洒进房间,顺着窗格窗棂四下折散。
而白色大床上,坦诚相见的男女都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散落一地的衣服和狼藉的酒瓶,这里很安静,只有墙面上的时钟发出滴滴走动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门上突然出来“砰砰砰”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本在熟睡的付敏慧瞬间被惊醒。
她缓缓睁开眼,慢慢适应了强光后,撑着疼的欲要爆开的头,慢慢从床上爬起。
起来的时候,*体一阵撕裂般的痛。
她重新坐回床上,身体蓦地发寒。
已经是成年人了,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昨日从洗手间里出去后,她又被灌了很多酒,然后王江从现场强行拖她离开……
那浑噩的昨夜不敢让她在往下想,付敏慧仓皇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回身看见背对着她睡得正香的某人,瞬间心如死灰。
保存了二十多年的清白啊,就这样被这个油头粉面的败类给毁了。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付敏慧的眼底迸射着恨意,她简单套上衣服,然后拿起床头的烟灰缸,悄悄的走到王江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