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王启涛看着韩晨昱真恼了,不敢再攀亲带故,正二八经的说:“董……董事长,我真的知道错了,当时头脑一热就举了牌子喊了价,我真是想着替您……不,是替咱们韩氏出口气……”

“是我的韩氏。”韩晨昱及时更正。

这孙子还真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什么时候他也姓韩了?

王启涛一愣,立马附和道:“是,您的韩氏,我真的只是想着上一次被……”

韩晨昱不想再听他重复那些废话,冷笑一声:“上一次?上一次的竞标『展翼』到现在都还想办法收拾烂摊子呢,可人家得了教训,这次就学乖了,你呢?我送你出国那么多年都干嘛去了?真做了猪脑移植?”

王启涛有点讶然上次『展翼』抢去的那块地竟然也亏了,不敢再找任何理由,只得一个劲的认错:“干……不是,董,董事长,我真的错了,看在……干奶奶……”

“滚。”

一声怒喝差点把王启涛吓得当场尿裤子,再也不敢多说什么,站起身忙不迭的逃了出去,忘了关门,又畏畏缩缩的退回来把门关上。

他不提老太太还好,一提起来,韩晨昱简直就有种把他端了的冲动,这么些年来,韩家对他的照顾还不够么?衣食住行,读书留学,哪一样不是他们韩家管着?

他们又不欠他什么,就仅仅是因为当时两家的双亲一起出了意外,老太太就看他才10几岁,一个人孤苦伶仃挺可怜,头脑一热,大发善心说收他做干孙子,而他就义不容辞的承担起“哥哥”的责任。

当初,他自己一再要求出国,主孙俩还以为这小子是不想寄人篱下,便依了他。还以为进修这么多年回来能在韩氏凭着自己的实力坐稳,而不是借着他这个干哥哥的名誉为所欲为。

可是看看,他当时的好心都换来了什么?这小子才回来半年,仗着他这个靠山,迟到早退不算,还不按程序走,对于低层想抄谁就抄谁,根本不用跟人事部打招呼。被韩晨昱警告过后按照公司制度惩罚处置后,倒也收敛了很多。

如果不是老太太总给他灌输什么:这些都是小事情,小涛一个人在国外那么些年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回到这里,想在有亲人在的地方任性任性也是情理之中……等等之类求情的话,王启涛就不会有这次事件的机会。

他这一次的雄心豹子胆,又何尝不是他纵容出来的?

这次,都已经猖獗到敢在老虎鼻子上拔毛了,敢替他这个集三个职务于一身的公司最高决权人做决定,不狠狠给他点颜色,不仅让旁人钻了空子,而且这样任由他胡闹下去,怎么得了?这种事,宽容他第一次,必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韩氏能走到今天,除了那些必要的因素,公私分明,赏罚分明也是两个重要的客观因素,他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必须要让公司的高层及元老们心服口服才行。更何况,这次这小子若是不得教训,以后指不定闯出什么大祸。该是历练历练他的时候了。

靠进椅背里,揉揉胀痛的太阳穴,韩晨昱越想心里越堵,不过出躺差回来,就被这废物捅了这么大个篓子,真是少他一时半会儿都不行,什么时候他才能像班宇那样,做个挂名总裁,想怎么玩儿这么玩儿。

想到班宇,他就想到了他刚才给他打的电话内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抹倩影,那张脸。

思绪不由的飘到了半年前……

那次去苏州出席完一个铁战友的婚礼后,他并没有急着赶回来,而是给自己放了一个小假,只身一人去到一个偏僻的古镇上,想在放松自己的同时感受一下乡土民情。毕竟,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实在太难得。

到达小镇,品尝完当地的风味小吃后,他便搭了一艘简易的小舟在小河上游玩起来。

四周都是灰墙土瓦的古式瓦房,每家住户的后门都有台阶直接可以下到河边,阁楼上还有一根长长的竹竿子横搭着,那是纯天然的挂衣杆。

河里的水清澈见底,能看到一些青灰色的小鱼在大小不一,被河水洗刷得异常光滑的石子间游动,石缝间黄绿黄绿的青苔毛茸茸的格外清晰。

这份景象,哪里是在他生活的那个到处都是钢筋混泥土的建筑物的城市所能看到的。

船停靠在桥洞旁,正眯着眼贪恋的享受着这份惬意,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短的两个字,好像在喊谁,接着就听到一个女孩子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他睁开眼就看到邻近的阁楼上走下来一个20出头的大小伙,穿着军绿色短袖T恤和一条迷彩裤,标准的板寸头和黝黑的皮肤让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小伙子也是个兵。

他看到大小伙走到女孩儿跟前,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儿就在他停靠的几步之远的河边洗衣服。

天蓝色的头巾下歪着梳了一根粗黑的麻花辫,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化妆品的痕迹,与头巾一个颜色的对襟式的小布衣和下身那条黑色的棉布裙子让她怎么看都像从泼墨画里走出来的古代农家小闺女,可她正拿着衣服抬头对着小伙子笑的神情和身前围着的那条刺绣着民族风的围裙却立马让他联想到三个字:小娇妻。

强烈的阳光照射在女孩儿脸上,打出一圈光晕,可她并没有抬手去遮,好像一点也不怕晒。也是,她的皮肤那么白,晒黑一点也没关系。

他听见小伙子蹲下身后用方言跟她说着什么,然后她就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回答他。

真好听,她的声音就像十年前他也如这个小伙子一般年纪时,在部队的野外生存训练,他在山林里听见的小黄莺,又清脆又甜腻。

俩人交谈的声音虽然不小,但是地道的方言让他不是太听得懂内容,他能唯一猜出的一句好像就是小伙子告诉女孩儿,他来看看她,一会儿还得回去。他猜想他一定是在附近的哪个支队或是消防队,要不然怎么能这么轻易偷溜出来。

女孩儿听后,向上扬起的嘴角就像仙女的魔法棒在空中划出的弧度,绚烂而梦幻。魔力起效的瞬间,这张笑脸就定格在他的眼球。

他见过很多女人笑,妩媚的、娇柔的、羞怯的、开心的、满足的、虚伪的、献媚讨好的……却惟独没有见过女孩儿这一种。

她的笑容里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就是很单纯的一个微笑,却让他当时看得心都酥了。因为他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人笑起来,是连眼睛都会笑的。

原来有一种笑容是可以让心像高温下的巧克力一样,瞬间就被融化掉。

那么纯净温暖的笑脸是他所在的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城市里所看不到的,那个城市里到处都是浓妆艳抹,胭脂俗粉。

那些个个自视清高的女人其实远不如一个小镇姑娘。

他看到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后,小伙子就帮着女孩儿拧衣服,两人一人站一头,拉着衣服朝反方向扭,一件件的拧干后,小伙子就帮她抬着盆,两人一起上了阁楼。然后俩人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晾在打横的那根粗壮的竹竿上。

他们的画面感那么温柔,他的心却有点酸。

他想,如果家里没有发生那件不幸的事,他是不是也可以做个潇洒男儿,来到这里找这么一个水灵灵的丫头做老婆,然后跟她一起洗衣服,晾衣服,甚至一起种菜,做饭,打扫屋子。生一群儿女,承欢膝下……

可是,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每天等着他的不是大批大批的文件,便是没玩没了的应酬,他不是没有想过撒手不管,四处流浪,做个脚踏四方的热血男儿。但是,一旦责任扛在肩上,他便想放也放不了了。因为,他的肩上是整个韩家,整个韩式集团。

忍不住拿出随身带的画板,就坐在小舟上,画下了男孩儿和女孩儿刚才那温馨的一幕。

只是,没有男孩儿的脸。

好像天意要让他看见这一幕,所以在他出发来这儿前才被那些战友强迫着带来了画板,说是要让他给他们画张“大合照”,他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极爱画画,他的画画老师是国外知名的素描大师。在部队时,他没事无聊的时候就会显摆显摆,所以大家都深知他的画技。

这些年来,生意上的事让他一天比一天忙碌,根本就没时间再做这些闲情逸致的事情,这次借助婚礼的聚会,倒是让他真真实实的又体会了一次以前不谙世事的生活,尽管短暂,但他还是心存感激。

第二天在回去的飞机上,看见蓝天白云,他都还想着那个穿着与天空一个颜色的布衣女孩儿,他想,要是她没结婚该多好,他可以去跟她认识下,就算不往恋人方向发展,那也让她认识他。

他会很大方的跟她打招呼说:嗨,你好,我叫韩晨昱,你呢?

他也会毫不保留的夸赞她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也会在临走前跟她说:如果你愿意到我的城市看看,我带你走。

可是这一切他都只能想想而已。

他不会知道,有些事,也许一早就注定了。有些人,也许一早就被安排进你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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